万山红望着远去的沃尔沃，说：“老刘，行呀，你的朋友遍天下。”&1t;/p>
我说：“纯粹赶巧了。”世界那么大，又这么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1t;/p>
她说：“小方的老板，你一口一个嫂子，跟她男人认识？”&1t;/p>
我说：“岂止认识，她男人叫黄国强，是我以前的老板，现在在加拿大。”&1t;/p>
万山红说：“那她怎么留在国内，不跟着出去？”&1t;/p>
我说：“她去不成，老板娘另有其人。”&1t;/p>
万山红说：“什么意思？”&1t;/p>
我说：“乔芳不是黄国强真正的女人，两人只是相好，就这意思。”&1t;/p>
她脱口而出：“小三。”&1t;/p>
我说：“心里知道就行了，嘴上不用说出来。”&1t;/p>
她说：“老刘，我觉得你嫂子和小方有关系。”&1t;/p>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隐约有这种感觉，但故意说：“小方是乔芳的员工，给她开车，不就这关系吗？”&1t;/p>
万山红说：“我指的是那种关系。”&1t;/p>
我装糊涂：“哪种关系？”&1t;/p>
她说：“你心里知道就行了，非要我说出来？”&1t;/p>
我说：“别瞎琢磨，没准人家还觉得你和我有关系呢。”&1t;/p>
万山红说：“想得美！”&1t;/p>
最近的汽修厂在两站路之外。富康半截保险杠拖在地上，就这样开过去不但影响市容，还制造强烈的噪音，弄不好就把警察招来了。&1t;/p>
我没好气地说：“现在怎么办？”&1t;/p>
万山红说：“有两个办法，你挑一个，要不你开车去把汽修厂的人叫过来，叫他们就地把保险杠卸掉；要不用透明胶带把保险杠吊起来，反正就两站路的事，半路不掉下来就行了。”&1t;/p>
我盘算了一下，决定用第二种方法，这样会少花点钱。如果把汽修厂的大爷叫过来现场办公，恐怕要多花三五百块，不值。&1t;/p>
在路边五金店买了胶带，把保险杠缠了又缠。别说，还挺管用，一直开到目的地都没出问题。汽修厂的师傅看到这个应急办法，个个都笑了。&1t;/p>
刚把修车的事情交待好，乔芳打来电话，说要见我，地点在老树咖啡，她人已经到了。&1t;/p>
我问万山红要不要跟我去，她说：“你嫂子见你，我跟去干嘛，你还是一个人去吧。”&1t;/p>
我把住处钥匙给了她，说：“修车没必要守着，你还是上街逛逛吧，累了回我那儿休息，晚上我带你练车。”&1t;/p>
从乔芳说有事先走，到她在老树咖啡等我，前后不到一个钟。可见她刚才急于离开，并不是因为有事，而极有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1t;/p>
在咖啡馆再见时，乔芳已经镇定许多。她不紧不慢地往咖啡里加糖，加奶，不紧不慢地搅拌，动作从容舒展。&1t;/p>
她笑着问我：“老刘，你喝什么？”&1t;/p>
我说：“嫂子，我喝冰水就行了。”&1t;/p>
她帮我要了冰水，说：“老刘，不要叫我嫂子，阿黄并没有和我结婚，你叫我阿芳就行了。”&1t;/p>
我语塞，似乎阿黄没有和她结婚是我的责任。&1t;/p>
乔芳说：“你同学挺漂亮。”&1t;/p>
我说：“就那回事。”&1t;/p>
她说：“你们不止是同学吧？”&1t;/p>
我说：“就是同学，没别的关系。”&1t;/p>
她说：“你有女朋友吗？”&1t;/p>
我迟疑了一下，说：“算有吧。”&1t;/p>
乔芳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什么叫‘算有吧’？”&1t;/p>
我说：“名义上有，但是不常在一块，她忙她的，我忙我的，也相当于没有。”&1t;/p>
她说：“你们多长时间见一次？”&1t;/p>
我说：“不一定，有时候半个月，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三个月。”&1t;/p>
乔芳啜了一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我和阿黄一年没见面了。”&1t;/p>
我说：“你们情况不一样，他在加拿大，你在国内，见一面不容易。”&1t;/p>
她说：“老刘，你和女朋友常打电话吗？”&1t;/p>
我觉得奇怪，乔芳为什么会问这个。&1t;/p>
她说：“你们不常见面，常打电话吗？”&1t;/p>
我说：“电话倒常打。”&1t;/p>
乔芳说：“这一年，阿黄和我打电话不过1o次，平均一个月不到一次。”&1t;/p>
我明白她急着见我的意思了。其实，她不用给我讲这么多，这事跟我没多大关系。&1t;/p>
我说：“有点少。”&1t;/p>
她说：“阿黄给你打过电话吗？”&1t;/p>
我摇摇头。只要我不拖乔芳的钱，阿黄就不会打电话给我。对这一点我心知肚明。&1t;/p>
她说：“这么说，你也没有阿黄的电话？”&1t;/p>
什么叫“也”，难道乔芳也没有？&1t;/p>
乔芳读出了我的困惑，说：“老刘，你觉得好笑吗，我竟然没有他的电话。”&1t;/p>
我说：“阿黄怎么联系你？”&1t;/p>
她说：“每次都是他打电话给我，用座机，每一次的号码都不一样。”&1t;/p>
我说：“可能他没用手机，听人说，老外不怎么用手机。”&1t;/p>
乔芳说：“老刘，你没去过国外，老外用不用手机你不清楚。深圳有很多老外，他们可都是用手机的。再说，阿黄也不是老外。”&1t;/p>
我无言以对。阿黄这么做，的确有些过分。&1t;/p>
乔芳说：“阿黄打电话回来，就问我有没有钱用，意思是你有没有按时付钱给我，别的从来不提。”&1t;/p>
我说：“嫂子，你放心，我再困难，都不会拖你的钱。”&1t;/p>
她说：“老刘，你不要叫我嫂子，你再叫我生气了。”&1t;/p>
我说：“好，好，不叫就是了。”&1t;/p>
乔芳说：“阿黄说你不会拖钱，还说就算拖几天，也不要过去催着要。”&1t;/p>
我说：“阿黄是开工厂出身，知道开工厂的难处。”&1t;/p>
她说：“前阵子罗占强厂子扩大，没钱用，找我借，阿黄知道后，让我借o万给他，把沃尔沃拿过来开。沃尔沃就是这么来的。”&1t;/p>
我心里一跳，说：“罗占强的厂子扩大了？”&1t;/p>
乔芳说：“是啊，看上去比你的厂子大多了。”&1t;/p>
我有些不服气，说：“他那边是两个人联合，他和阿廖，我这边是我一个人，不一样。”&1t;/p>
乔芳说：“这我就不知道了。”&1t;/p>
敢情我付给乔芳的钱，都到了罗占强那儿――这是在“资敌”呀。&1t;/p>
开厂一年来，我和罗占强在生意上还没有生过正面冲突，但我一直视他为最大的对手。前半年，我还时时留意他的事情，最近生意好转，却疏于打探了。实在不应该。（未完待续）&1t;/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