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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三十六章

    陈迦南精疲力尽的靠在他身上,眼眸迷离。

    热气弥漫在整个洗手间里,味道浓而烈,沈适光裸着胸膛,沉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尖,陈迦南有气无力的将手搭在他的腰上。

    “不要了。”

    她后来求饶。

    沈适抬眼看她,用了三分力。

    她多少算是个病人,沈适没有折腾到很晚,陈迦南太累了,身子一挨上床就睡了过去。

    沈适裹上浴巾,站在窗边打了个电话。

    过了会儿,老张送了一套衣服过来,有些偏休闲的样子。

    那个时候已经夜里十一二点,暴雨还在继续下。

    沈适透过玻璃窗看向黑夜,忍住了抽烟的冲动。

    床上的女孩子睡得很沉,他淡淡笑笑,摩挲着手指放在鼻间闻了闻。

    那晚他待至半夜,离开了医院。

    陈迦南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沈适,她身上穿着干净的病号服,护士刚进来查房,打开了她房间的灯,陈迦南从床上坐了起来。

    “54床。”

    那个女护士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可以出院了啊。”

    陈迦南愣了一下。

    她很快换好了衣服,收拾了床铺和行李,刚弄完有人敲了敲门,她走过去开,一个小哥抱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满天星让她签收。

    小哥刚走,柏知远就到了。

    陈迦南当时正打算将花丢到走廊间的垃圾箱内,被刚下电梯的柏知远给拦住了,看着她说扔什么,花很漂亮。

    她顺势将花塞给他:“那送您。”

    柏知远笑了笑,抱着花跟着她进了病房。

    北京的医院住两三天还是独间注定不便宜,陈迦南想了想自己的存款,正踌躇着怎么问这话,柏知远好像猜到似的,笑着看她。

    “有人给你付了。”

    柏知远说。

    她下意识想问是谁,电光火石之间想到沈适没问出口,好在柏知远也没再多说,又让她检查了一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这才下楼出了院。

    车里柏知远很沉默,有两次差点闯了红灯。

    陈迦南担心地问:“您没事吧?”

    “可能昨晚没睡好。”

    柏知远道,“没事。”

    陈迦南“哦”了一声,说:“北京难得下那么大的雨,之前也没个征兆什么的挺突然。”

    柏知远没说话,车速放慢。

    事实上很少有这样冷场的时候,柏知远今天似乎心情不是很好,脸色一直沉着,陈迦南有好几次想问,又怕被怼回去。

    她欲言又止,柏知远道:“想说什么?”

    “没什么。”

    她最后说。

    到了学校,陈迦南回宿舍,柏知远开着车去了办公室。

    她有些奇怪明明是暑假,这个人有什么事情着急做,假期还正常上班。

    柏知远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他去办出院手续和沈适的秘书擦肩而过,一时有些错愕。

    回病房的路上他想起了几年前在b大第一次遇见陈迦南,不是在阶梯教室的课堂上,而是在一个深秋的夜晚。

    那时他还未去b大报道,朋友开车送他回家。

    b城的马路又宽又长,朋友开的肆无忌惮,渐渐地后面追上一辆车来。

    柏知远并没有看清开车的男人是谁,却看见了副驾驶的女孩子。

    她化着浓妆,低胸短裙,长发挡着眼睛。

    朋友看见那车牌号当即评价:“那女孩厉害了。”

    他瞥了一眼过去,京a打头的好数字。

    至于为什么对她印象深刻,大概是还是后来课堂的点名。

    那天他上课去晚了,从小路走,刚好看见她站在一堆灌木丛外抽烟,抽了半支就进了教室。

    当时差点没认出来,和那天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她穿着毛衣牛仔裤,踩着干净的白色帆布鞋,长头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可是一趴到桌子上就睡起觉,一学期上选修课的次数不下五次,有三次中途跑了。

    后来研究生复试,看见她很惊讶。

    柏知远问过很多次自己为什么要留下她,看中的不只是她孤注一掷的勇气,或许也有一点私心在,他说不清楚。

    至今想起从前,柏知远无奈叹气。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在做下学期的计划,想起了什么似的给陈迦南打了一个电话,她还没有走太远又赶了回来。

    推门进去,柏知远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你上学期做的课题,可以做参考。”

    柏知远递给她一堆资料,“毕业论文你抓紧时间给我。”

    陈迦南愣住:“这么快?”

    “不算快了。”

    柏知远平常语气道,“你的工作会耗费掉你很多精力,到时候再找你要我怕是得千年等一回了。”

    陈迦南:“……”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内心哀叹。

    柏知远从她脸上收回视线,大概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陈迦南像是没有接收到讯号似的,想了想还是问了句:“怎么暑假就您来学校上班?”

    被问的男人顿了下,“嗯”了一声。

    陈迦南不解:“‘嗯’是什么意思?”

    柏知远抬眼。

    “我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宽松了。”

    柏知远扬眉,“这么没大没小。”

    陈迦南:“……”

    她以为柏知远不会再说,这时候忽的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报过办公桌上那一堆资料就要走,却又听见他淡淡开口。

    “有些事要安排好。”

    他说,“不如趁早。”

    陈迦南听得正云里雾里,手机响了起来。

    那串熟悉的号码她早就已经熟记于心,感觉到身边有一股视线看过来,她抬起头柏知远已经低下头继续忙起来。

    “走吧。”

    他这话像是逐客令,“月底交论文。”

    陈迦南不太明白柏知远突如其来的疏离来自哪里,看到沈适的来电有一些明白。

    她不再嬉笑回嘴,静静的退了出去。

    电话接通,沈适问她在哪儿。

    “学校。”

    她说。

    “我晚上过去。”

    沈适道,“陪我吃个饭。”

    陈迦南回宿舍简单洗了个澡,睡了一觉,醒来也不过是下午四点半。

    她将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找电影看。

    毛毛推荐看《与神同行》,她掉了几滴眼泪。

    恍惚间听见有人敲门,她以为是宿管阿姨跑去开,不想沈适站在门口,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看着她眉头蹙紧。

    陈迦南问:“你怎么进来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听过?”

    沈适一边回答她一边走了进去,“白活这么多年。”

    她白他一眼,跟着进来关上门。

    这是沈适第二次来她的宿舍,比起第一次轻车熟路。

    他往床上一坐,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被窝,看了她一眼问:“看电影?”

    陈迦南懒得回答:“嗯。”

    “哭了?”

    “没有。”

    她嘴硬。

    “那是沙子进了眼睛?”

    陈迦南一口气憋在嗓子眼。

    沈适笑了声:“你手机呢?”

    她不明白他那话是何意,弯腰在床上翻了一阵才找到,早已经没了电自动关机,忽然明白过来看向沈适。

    后者却没看她,目光落在电脑上。

    “什么电影?”

    他问。

    “上头有名字。”

    “好看吗哭成这样。”

    陈迦南:“没哭。”

    沈适好笑的抬眼看她。

    “你什么时候能好好跟我说话。”

    他说这句的时候声音很低,颇有些无奈,“我今天没惹着你吧。”

    陈迦南躲开他的视线:“不能。”

    她的语气挺僵硬,沈适好像并没有生气。

    “糖给了吗?”

    他问起这个。

    陈迦南怔住,早上出院太赶忘光了,现在或许早就已经被收拾病房的阿姨扔掉了。

    看见她这个表情,沈适笑笑。

    “换衣服。”

    他说。

    “干吗?”

    “买糖。”

    沈适慢条斯理道,“现在还来得及。”

    陈迦南愣了一瞬。

    那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沈适会为她做这些无聊至极的事情,可他却说的那么认真坦荡。

    陈迦南呆住片刻,听他缓缓低沉道:“要不我给你换?”

    她回神般拒绝:“不要。”

    沈适拿眼瞧她。

    “你身上哪个地方我没摸过。”

    他难得逗她,“不要?”

    陈迦南瞪他。

    这次他似乎没这么好说话了,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饥渴,等陈迦南发现过来已经晚了。

    沈适将她整个人压在衣柜上,吊着眼梢睨她一眼。

    她以为他会做什么,紧紧闭着眼。

    半天了不见动静,陈迦南睁开眼发现他正静静的看着她,手下倒真的很正经的给她脱起衣服。

    她想推开他,反被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