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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精血融

    秦阳羽因为五年前的事情,居然回了周雅的话。

    我想到昨晚凌渊的失控,心头顿时感觉不好,连忙伸手扯了秦阳羽一把。

    张嘴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就是牙齿磕着咯咯作响,那井水实在是太冷了!

    当年的事情,对秦阳羽打击很大,他也差点死在那里。

    最后就算他师兄,用拂尘一鞭鞭的抽他,他也硬是一边背着道家典籍,一鞭鞭的扛了下来。

    却依旧和现在这样,一字一句的说着:“这件事,和云淼无关!”

    我冻得实在说不出话来,只得用力再扯了扯秦阳羽,朝他指了指那些往周雅头顶淋水、以及用僧棍死死压着周雅的僧人。

    他们给周雅淋了两天井水了,却依旧不受周雅言语的蛊惑。

    所以,我们也该坚定一些。

    秦阳羽低头看着我,那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坚毅的脸,露出了当年那样的苦笑。

    跟着一伸桶,再往往锁龙井中打水。

    他好像泄愤一般,一桶桶的水拎出来,速度也不再慢了,哗哗的直接整桶往我头顶上淋。

    我只感觉头顶一下下被水冲击着,水从头顶涌下来,滑过昨晚被掐的脖子,痛得好像溅了热油一样。

    说不出是冷是热,就是刺痛。

    我想大叫,可一张嘴,冰冷的井水就顺着脸往嘴里灌。

    五年前的事情,对于秦阳羽而言,就是一根刺。

    这会他闷不吭声,拎着水桶,哗哗的往我身上倒水。

    不知道是在泄愤,还是因为必须要这样淋着。

    一桶桶的水直接从头顶淋下来,我除了听到水声,其他声音都听不见了,眼前全是白花花的水,什么也看不见。

    身体一阵冷,一阵痛,还有着什么,好像慢慢的从身体里往外钻。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阳羽的速度终究慢下来了。

    玄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锁龙井里钻了出来,站在旁边看着我:“当体遇凉时,阳气内敛,卫气外巡,就能将你体内的怨丝逼出来。”

    “但你有病,所以要一直淋,淋到你身体自己发热才行。”玄心奶声奶气的,带着同情。

    我这会脸上并没有水流过,抬眼看了一下对面,周雅已经不见了,连原先铺在她身下的那块笠着怨丝的绢布也不见了。

    估计是被带走了吧,毕竟她也淋得挺久的了。

    那怨丝溶在井水中,黑糊糊的,看上去真有点恶心,也不知道西林寺会怎么销毁。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下垫着的绢布,奇怪的是,我淋了这么久,绢布上居然没有一点黑糊糊的怨丝!

    正奇怪着,秦阳羽却依旧拎水给我淋,我听着水声哗哗的响,脑中好像传来那个东西的声音:“难受吗?痛苦吗?只要你死了,这些痛苦都不用受了。”

    我忙扭头想看那东xz在哪里,却感觉冻麻的指尖一痛,好像有什么阵阵发热。

    然后那把黑伞“砰”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凌渊站在我身边,伸手一点。

    那根融入我指尖的血情丝,又再次涌现。

    只是这次并不是朝外,而是在皮下,顺着我胳膊朝里面一钻。

    宛如一缕血丝一般,顺着我手腕就钻进了我胳膊,还一直往上。

    我冻得整个人都发着僵,连手都抬不了,更不用说撸衣袖了。

    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却见那根血情丝钻进我手腕后,我手腕上立马染出一缕缕同样的血丝,宛如一张密布的网一般,在我皮下游走。

    血情丝所过之处,宛如火烧一般发着热。

    而随着这些血情丝游动,那个声音在脑中“咯咯”的笑了笑:“凌渊,你能困住她多久?你能让她活多久?你……”

    可跟着,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张细密的火网勒着,那声音好像截然而止。

    我身体瞬间发热,就好像太阳症一样,整个身体都有一种热胀热胀的感觉。

    凌渊甩了甩手,接住那把落下来的黑伞,沉眼看着我道:“下次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你掐着手指,往回撸,血情丝引动,会将他驱离。”

    我热胀得难受,尤其是指尖,好像要胀裂了一下。

    湿漉漉的衣服,好像还被身体的热,烘出了蒸腾的热气。

    不解的抬头看着凌渊:“刚才那声音在我脑袋里面?”

    凌渊撑着伞没有说话,玄心好像默默的转过身去。

    只有秦阳羽脱下道袍,将我裹住,伸手将我搀扶起来。

    就在我起身的时候,我低头看着跪着的绢布,上面还没有像周雅被淋化的那种粘稠的墨般的东西,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不由的转手摸了摸脖子,昨晚杨慧他妈掐着我脖子的时候,那指甲很锋利。

    我能感觉脖子好像被掐破了,但后来似乎并没有出血。

    但那血蝠咬的地方,却出了血,还引出了怨丝。

    这有什么区别吗?

    是脖子上没有沾到怨丝,还是?

    我猛的想起另一件事,掀开衣服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还有自己的腿。

    然后转手去扯秦阳羽的胳膊。

    “云淼!”秦阳羽沉喝一声,摁住我的手。

    可一边凌渊却沉声道:“给她看!”

    秦阳羽瞪了他一眼,苦笑着将袖子拉开。

    只见他在凌云小区被怨猫抓伤的地方,缠着纱布,还染着血。

    他似乎怕我看不真切,还将纱布解开,露出里面被剜掉血肉的伤口给我看。

    我不解的瞥眼看着凌渊,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

    当时凌云小区怨猫太多,一片混乱,可我确实有被抓伤的。

    但为什么,秦阳羽剜肉除了怨丝,而我的伤口都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被怨猫抓伤。

    就像杨慧妈掐在脖子上的伤口一样?

    我认真的看着玄心,昨晚是他帮我除掉腿上的怨丝,为什么腿上有,其他地方就没有?

    玄心好像被我看得有点害怕,转过身,居然躲到了凌渊身后。

    “你与他精血相融,怨丝一沾,就入体。”凌渊声音带着轻沉。

    幽幽的道:“腿上那被血蝠咬的那一口,是因为我用血情丝勒缠了一下,才挡住了。”

    “精血相融?”我听着愣了一下,怎么就精血相融了?

    可跟着脑中就响起了那个幽幽的声音:吾与云淼,拜月为盟,精血相融,结为夫妻。

    原来是真的,精血相融。

    所以我对怨丝,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融合吗?

    我摸着脖子,裹紧了身上的道袍,转眼看了着秦阳羽:“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这里淋井水,真的很冷啊。”

    秦阳羽瞥过头去,好像不忍心看我。

    我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或许脸色也不太好吧。

    可我现在,不敢相信凌渊的话了。

    他每说一次,我都感觉,好像埋我的坑,又深了一些。

    远处一轮红日从山林间升起,有着鸟雀在林间欢快的飞腾着。

    我转手紧揪着秦阳羽披在我身上的道袍,还是抬眼看着凌渊。

    还是他最冷静,所以还是问他吧。

    我理了理冻得迷糊的脑袋,沉吸了口气道:“所以周雅说得没错,我活着,祸害才是最小的。”

    凌渊撑着伞,往日出的方向挡了挡,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就是默认了!

    我本以为他们让我活着,我或许是电影里那种,救世般高大上的存在。

    原来,只是因为我活着,就不会有大的危害啊。

    手指抠着道袍的丝线,我沉眼看着凌渊:“那我会像杨慧爸妈那样,吐出血蝠,或是失去意识,变成一只怨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