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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今日起,我名血祭

    此时的思杰身着一身粗布长袍,即便粗糙也不能掩盖他的俊朗容貌。他被这五个人一瞬不瞬的盯着看,盯得他满脸通红,本身淡淡的威棱气息早已消失不见,低着头如同待嫁的小娘子,两只手都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互相纠结在一起。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一个粗犷的声音从思杰正前方传来,说话的是正中间一个赤~裸~着上身,虎背熊腰的中年大汉,此人皮肤黝~黑,铁臂虬须,粗大的血管暴起在他那钢铁般的肌肉上,下着灰色麻布长裤,脚穿草鞋,一头乌黑的短发如钢针般,双眼锐利,充满着侵略的气息。

    思杰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来,声音如蚊子一般道:“我也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家在哪里。”

    “这孩子失去了部分记忆,脑部曾经受过严重的损伤,又在海水中浸泡那么久,没死已是万幸,居然没有变成白~痴,真是苍天眷顾。”一位缕着山羊胡的老者说道。老者身着青蓝色锦袍,身材清瘦,双眼明亮,手指修长而干枯,花白的长发整齐的披在身后,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可以想象他年轻时也是一个美男子。

    坐在粗狂的中年大汉对面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妖魅女子。女子看上去二十岁左右,一身紫色紧身长裙勾勒出惹火的身材,淡粉色大~波浪长发垂到后腰,靡颜腻理,双眼泛着波澜,朱红色的双~唇带着邪魅的笑,裸~露着半边香~肩,十足一个摄人心魄的美人,见她掩嘴娇笑:“咯咯咯,真是个俊俏的娃娃,来到姐姐这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小思杰转身看向她,眼前一亮,不自觉向前两步:“姐姐,你好漂亮啊!”

    “咯咯咯,小弟弟真会说话。”只见她向小思杰伸出娇~嫩的玉手示意他到自己身前来。

    听着她酥~麻入骨的声音,在座的四个大男人全身汗毛乍起,一股寒气从身下直冲头顶。

    一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瘦瘠麻杆儿如猴子般的青年人忍不住跳起来说道:“媚~娘!你不会连小孩也不放过吧!”

    而此时的媚~娘已经将一脸羞窘的小思杰侧搂在怀中,听见青年人说的话后,双眼微眯,一转之前妩媚,两道凌厉危险的目光射向那人,只见那人就跟被霜打的茄子般瞬间蔫了下来。

    这时,粗犷的中年大汉沉声喝道:“好了!都不要闹了!小子,你在我这昏迷了半个多月了,在昏迷期间你经常会喊什么天道不公,血染苍天,又是要报仇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不知道自己是谁?”

    “这些话听起来好熟悉啊”,小思杰双眼迷茫,“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且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啊。”

    “看你小子也不像说谎,喏,这是你的纳物戒,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有背景的么,光是这枚戒指就价值连城,不过老子不屑拿你小孩子的东西,还给你。”说着大汉一抹手指将一枚金色的戒指取下扔给思杰。

    思杰接过戒指,盯着看了半天,小声呢喃:“这么大的戒指怎么会是我的呢,我也带不上啊...”

    媚~娘听到后嘻嘻一笑,告诉思杰纳物戒是可以自动调节大小的,并教给他纳物戒如何使用。思杰将戒指戴在右手小指上,果然戒指收缩到和手指非常契合。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思杰终于清楚自己是面前这些人去海边抢劫一家富户时发现的,据说自己那时漂浮在海上,全身浮肿,气若游丝,于是被带回自在帮医治,尽管如此还是昏迷了将近半月之久,昨天夜里才刚刚醒来。幸好自己抓~住一根飘着的树干,要不然即便不被海里的妖兽吃掉,也要被淹死,所以说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

    思杰虽然失去了部分记忆,但人生道理可没忘记,虽然知道在座的众人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但是眼前这些人救了自己,遂站起身来向着这五人鞠躬作揖感谢其救命之恩。

    粗犷大汉见思杰突然向众人鞠躬作揖,一拍大~腿哈哈一笑:“真看不出来你小子年纪虽小,但很是懂事嘛,嘿嘿,老子喜欢!这样吧!看你也没地方可去,现在这世态炎凉的,如果放你一个小孩子在外面,万一哪天挂了,我们岂不是白救你了,你就留在这里,等你哪天想起来自己是谁了,你是去是留没人拦着你。大家觉得怎么样?”

    众人齐齐点头表示没意见。小思杰也觉得既然自己无家可归,这些人虽然是土匪强盗,那个壮汉看起来又比较吓人,但他们看起来又不像坏人,留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就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见众人都同意大汉接着说:“既然如此,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就先给你介绍一下:我是自在帮的帮主,涂雄飞;在你身边的这位绝色美女就是媚~娘,我们自在帮的二当家;在我身边的这个瘦猴是孙晋,自在帮的三当家;这个老头叫济悬,是自在帮的医师;那个一身铁锈味,从来没说过话的是武天,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是个打铁的,他是我们自在帮的铸造师。”

    思杰听着涂雄飞的介绍,向众人一一见礼,当介绍到最后的武天时,不禁多大量一翻。思杰其实早已注意到这个人了,这人看起来也是中年模样,沉稳的坐在那里,皮肤呈古铜色,裸~露在外面的肌肉没有涂雄飞那么壮硕,但也是非常强~健的,头发不长但乱糟糟的如同一窝稻草,整个脸棱角分明,就像被刀削过一样,眼睛锐利,但又好像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身上的衣服就跟几块破布挂在身上,只是挡住重要部位。他坐在那里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让思杰非常好奇。

    一圈礼行完,媚~娘酥~麻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看我们总不能老是叫人家小子小子的吧,既然忘了自己的名字,那我提议我们给他起个名字,老是叫人家小子听着多难受。这孩子长得那么秀气,又那么文静就叫“钟佳文”怎么样?”

    小思杰听了这个名字起了一声冷汗,他不反对给自己起名字,但他真的不能接受给自己起一个女孩子的名字。还不待他反驳,就想起了另一个声音。

    “不行不行,钟秀文一听就是个女孩的名字嘛!我觉得应该叫龙腾飞!”

    “狗屁的龙腾飞,还蛇缠地呢!按我说应该叫洪天翔!这名字听起来多霸气!”

    “啊呸!什么破名字难听死了,应该叫傲天......”

    就这样,众人为了起名字争的个脸红脖子粗,寸步不让,声音大的几乎快把这破茅屋给掀翻掉。门外的众小弟们,听着头领们争吵着什么不明所以。“你说首领们在吵什么啊,听起来怎么像是起名字?应该是那个捡来的小子起名字吧!”“这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让他们吵成这样?”“会不会那小子是其中哪位的私生子?”“别说了!你不想好过别连累我们大家,老大们的事情你也敢议论!真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么!”

    在房里房外都一阵混乱时,一个声音轻轻响起,虽然是轻轻响起,但每个人都能清晰听见:“叫血祭!”四周嘈杂的声音在这三个字响起后渐渐收敛。房内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声源竟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天!见众人安静下来,武天缓缓说道:“可以看出来,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昏迷时梦呓的那几句话吧!天道不公,我们对此都是深有体会,就是因为天道不公,我们才会成现在这样,但真有气魄敢说血染苍天的又有几人?这孩子就是其中一人!济悬判断过这孩子的骨龄,也就八岁左右,这个年纪本是天真童年,却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差点死掉,现在虽然活下来但也失去了记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事遭到如此对待,或许是家里长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即便如此孩子是无辜的!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天地若是公允,又何以这般?既然天道不公,那便血染青天!先以我血染苍天,再以苍天祭我血!故名:血祭。各位感觉如何?”

    听着武天铿锵有力的声音,众人都沉默了,就连外面那些议论纷纷的匪众们听见这段话也都不再作声。是啊,天道不公,大家真的是感受深刻,如果真的能有好的出路,众人又何必上山做土匪呢?即便躲得了官兵军队的围剿,但还是天天要把头挂在裤腰带上讨生活,早就一只脚踩在鬼门关,一只脚踩在官府大牢,这样的生活又有谁愿意过!还不都是被逼~迫。

    再说思杰,听了武天的话后似乎有所感应,他再一次看到第一次感悟天地精元时的画面。不过这一次,天地间被血水染红,自己披头散发,手中握着一把血红色唐刀,毫无犹豫的贯穿自己的心脏,仰天咆哮:“天道不公!造化弄人!今日,便以我之血染红这天地!今生不能颠覆了这天!来世定当以苍天之血报我今生大仇!”思杰脑海里重复着这幅血红色的画面,不知不觉间双眼都变成血红色,胸中无边戾气熊熊升起,全身轻微颤抖着,汗水渐渐浸透他的粗布衣衫。好在他是低着头,众人又在回味武天的那番话,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几个呼吸间思杰终于恢复了清明,双眼也变回了正常。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清晰明朗,一字一顿道:“今日起,我名血祭!”

    众人在这简简单单七个字中陆续回过神来,转眼看向思杰,一脸的诧异:看他坚毅的神情,坚定的话语,真的是刚刚那个腼腆的八岁小孩么?刚才武天这番话没有经历过人生百态,人情冷暖,没有发现世态炎凉的话是不可能理解的,但看他的样子好像感触颇深,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看来众人都是善良之人,一边诧异于思杰的神色态度,一边又为他心疼,这孩子却好像承受过无边的痛苦,但他毕竟只有八岁啊!武天则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起身就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血祭,等你身体完全恢复了,过来找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