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可茗难以抑制内心的悲痛,泪水差点儿就笑了出来,说道:“娘,你也是人,你不是狗,我想你心中也一定很向往自由的,只是你不愿意说出来罢了。你从前是无比尊贵的公主,你曾享受过美好的生活,曾经得到过许多人的爱,可是我一出生就被列入了奴籍,从来就没有过过好日子,除了你,没有人对我好过,如果你没有了追求自由的资格,那么我呢?难道我要一辈子都这样被人欺压吗?”
祝可茗的话,竟是深深地刺痛了月映蓉的心。
那一刻,她的心头上,仿佛被一把尖刀,狠狠地划过。
“茗儿,都是娘的错,娘不该把你生下来,娘把你带来这个世上,真是让你受尽了苦头,娘对不起你。”月映蓉扶着祝可茗的肩头,竟是泣不成声。
在她的心中,她已经把祝可茗的话,听成了谴责。
这也让得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祝可茗惨笑了几声,说道:“我何曾怪过你,既然你把我带来了这个世上,就让我追求自由。你沦为亡国奴,你没有错,因为那一切都不是你能够掌控得了的。祝正承把你抢夺来到这里,他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人看,也没有疼爱过我们母女俩,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你,你没有必要为他死守在这里。如果你愿意的话,等日后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让你过上好日子,当然,现在还不能。”
现在的她,身无分文,毫无实力,出去了肯定寸步难行。
所以她现在就计划着,等她变得强大了起来以后,就一定要带着母亲离开祝府。
月映蓉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庞,喃喃地说道:“可是,茗儿,我们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为你做到。”祝可茗说得无比坚定。
她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一切,觉得真是世态炎凉,若是一直在这个府里生存下去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所以今天大夫人,以及那些侧夫人们对她的欺辱,已经强烈地刺激了她。
她已经在心中暗暗地发誓,她一定要做一个强者,她要做一个绝世的强者,只有强者才会有资格在这里生存下去。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更加变得无比的坚毅。
“可是茗儿你……”月映蓉又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茗儿毫无身份与背景,她有什么底气说出来这样的话啊?
祝可茗又突然说道:“娘,我告诉你啊,你的国家虽然灭亡了,可是说不定你还有其他亲人或是爱你的和你爱的人还活着,娘,你记得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以后或许会过上好日子。”
月映蓉听到这里,眸子中蓦地闪过一道精光,内心深处仿佛被什么触动了。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吗……”她低声喃喃自语,强行把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了眼眶。
祝可茗的话,好像给了她无尽的希望。
“可是,茗儿,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底气……”月映蓉又皱着眉头说道。
祝可茗笑笑道:“娘,你不用等太长时间,你要相信我一定会变得强大起来的。”
祝可茗的内心里,充满了自信,又说道:“我以后会替圣君办些事情,他会继续给我支付报酬,我会有钱给你买吃的,而你只需每天好好吃饭,好好过日子,只要你的心中充满希望,日后你就能得到自由。”
月映蓉听了,浑身都不由得一震,半天才说道:“茗儿,真是苦了你了。”
祝可茗苦笑道:“我是你的女儿,你不用说什么苦不苦,反正这么多年,我们都已经这样过来了,你要对未来充满信心。我去看看冬画做好饭了没有,我们马上吃饭吧。”
就在祝可茗转身去看时,冬画刚刚把饭菜做好,端上了饭桌。
望着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祝可茗连忙将月映蓉拉了过来,顺便让冬画也坐下来一起吃。
冬画起初有些拘束,但是禁不住这母女俩的热情,也只得坐下来一起吃了。
饭菜香喷喷的,味道非常可口,这其中是因为这些菜品本来就是珍馐佳肴,也有过去母女俩从来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的缘故,当然也有冬画厨艺好的原因。
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都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月映蓉心中未免有些百感交集,就连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祝可茗却是突然看向了冬画,心想这小丫头如此心地善良,今天又因为她们母女俩,受到了其他人的羞辱。
日后那些人若是怀恨在心,肯定会狠狠地报复她,倒不如让她留下来,和母女俩一起过日子。
这样的话,她们三人之间,也能互相有照应。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月映蓉就对着冬画说道:“冬画,你是个好丫头,这些年来,真是苦了你了。”
说完她的心头上便是充满了愧疚,这些年来她每次去捡剩饭剩菜时,冬画都会对她进行暗中照顾。
然而这么多年来,她却是从来就没有机会开口对她说声谢谢。
冬画听了,脸色却是微微有些变化,连忙说道:“夫人不用谢我,这是司伯的意思,是他托我暗中照顾好你们的,可是我没有好好照顾好你们,是我对不起司伯。”
司伯?
祝可茗听了这个名字,脑子里很快便是浮现出了一个男人的身影。
司伯本名司陌煜,是祝府里的一个花匠,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背景,只知道他是一个花匠,他的年龄大约四十多岁。
他是在祝可茗出生那年,来到祝府的。
他整个人,温和而又慈祥,但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对母女俩莫名的亲近,经常在暗中照顾母女俩,给予她们物质上的资助。
祝可茗从懂事起,就叫他为义父。
她这个义父,对她真的很好,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父亲。
祝可茗从内心里,一直都很喜欢他。
有时候她甚至在心里无数次幻想着,他就是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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