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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你后悔什么

    李锦夜挪了挪身子,沉声道:“他们已经到了苏州府,下一站是扬州府,我的人一直跟着,很稳当。江亭这人,果然是走南闯北,见识非常人能比,我现在倒有些后悔了”

    谢玉渊支着耳朵听到这里,心里一震,“你后悔什么?”

    “后悔只要了他三年,我想长长久久的把他带在身边,替我做事。”

    谢玉渊蹭的一下坐起来,“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同意的。”

    李锦夜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莫名的想到了那只扁嘴小畜生,瞪起眼睛的样子,和这丫头一模一样。

    “我说说罢了,你别激动。答应你三年,就是三年。”

    这还像句人话。

    谢玉渊松了口气,复又躺下去,发尾扫过李锦夜的脸,像是羽毛在他心上划了下。

    “对了,好好的,你送我只鹦鹉做什么?”谢玉渊问。

    “那畜生不会说话,瞧着烦,给你炖汤喝。”

    谢玉渊:“……”早知道他是这个想法,她就应该炖了。

    谢玉渊:“这小畜生这会又能说几句了。”

    李锦夜眯了眯眼睛,“那就养着吧,给你解个闷。”

    “听它说话,我才闷呢!”

    “噢,那还是炖了吧!”

    京里的谢府,小混蛋从噩梦中惊醒,它扑闪着翅膀,想着刚刚的梦境,恨恨道:“愚蠢的人类,除了吃它,还能不能有点高尚的追求?”

    谢玉渊侧过脸瞪了一眼,“我给它起了个名,叫小混蛋。现在炖太早,养肥了再炖。”

    李锦夜眼中有光亮闪过,“随你。不过,这名字,听着像是在骂人。”

    没错,骂的就是你!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谋划着什么造反,问过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意见吗?

    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就是为了让你糟蹋身体的?

    谢玉渊腹诽了几句,眼皮子耷拉了下来。

    李锦夜见她没了动静,侧首看了一眼,正要别开视线时,就听谢玉渊似梦似醒的呓道:“李锦夜,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李锦夜心头一悸。

    他没有想到在这片清野、孤独的客栈中,能听到这样一句戳心的话。

    ……

    谢玉渊一觉醒来,枕边的龙涎香已经淡了,屋里空空荡荡。

    他已经动身了?

    有敲门声。

    谢玉渊将银针握在手上,把门打开,二庆敏捷的闪进来,“三小姐,王爷已经出发,周大人这会去了衙门,咱们这个时候动身往京里赶最好。”

    谢玉渊怔愣了片刻,“王太医跟着去了吗?”

    “去了,小姐放心,王太医虽然不如张太医,但也是一顶一的好手。”

    “我洗漱下,马上来。”

    再次坐回马车中,谢玉渊就像做了场梦似的,有种不真切感。

    只是这种不真切感,很快被李锦夜那乱成一团麻的脉相所替代。

    万事万物,有因就有果,有系铃人,就有解铃人,有下毒的,就有解毒的……她不相信李锦夜身上的毒,就是一个死结。

    回京后,她得沉下心来好好想想,搜集一些医书,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结,给解开。

    ……

    就在谢玉渊结了帐,走出客栈时,李公公打着秋千,匆匆走进御书房。

    “皇上,周大人派人回来了。”

    宝乾帝刚刚下完朝,刚喝了口参茶,惊道:“这么快?”

    “说是有急事。”

    “宣。”

    片刻后,暗卫跪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李公公呈到御案前。

    皇帝拿出信,慢慢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到最后,他蹭的从龙椅上站起来,颤着手指向暗卫。

    “这上面的事情,可是真的?”

    “回皇上,千真万确,王太医亲手诊的脉,绝对不会有错。”

    “来人!”宝乾帝重重一拍:“给朕宣张虚怀。”

    “嗻!”

    半盏茶后,张虚怀满头是汗的跑进来,“给皇上请安。”

    宝乾帝抄起桌上的茶盅,朝张虚怀砸了过去。

    茶盅在张虚怀脚下炸开,溅了他一身一脸。

    他吓得脸色苍白,赶紧伏地,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谢玉渊被皇帝的人逮住了。

    “张虚怀,我问你,李锦夜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虚怀这会连外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话什么意思?

    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算了,装糊涂。

    “皇上,臣也不知道安王的身体……”

    “他还能活几年?”

    轰!

    一道天雷在张虚怀耳边炸起,脑子急速的转了一圈,顿时就明白了皇帝问这话的意思。

    一定是皇上派太医给安王诊脉,诊出了他脉里的不对。

    “回皇上,倘若安王好生保养着,还能活个五六年,倘若……左不过两三年。”

    两三年?

    皇帝只觉得一阵闷痛,一口气差点卡在胸口里。

    “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了,你会如此痛彻心扉吗?

    张虚怀心中冷笑了一下,低眉垂目道:“安王说皇上日理万机,国事家事都在您一人身上,不想再让您为他的身子伤神。他还说,凡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分。”

    “……”皇帝一噎,心头竟止不住的狂跳,“为什么不早些回京,朕的太医院有的是能人。”

    “皇上,不是臣说自大的话,臣治不好的病,太医院能人再多,也别想治好。”

    张虚怀看了眼上头的人,继又道:“这些年,安王和臣流落在外,迟迟不回京,就是为了寻遍天下名医,若不是苏世子找来,安王和臣也没打算再回来。”

    宝乾帝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张!虚!怀!”

    张虚怀被皇帝的这一声叫,吓得无端一阵战栗,却硬着头皮下了一剂猛药。

    “安王说了,世上父母没有不爱子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怕皇上您伤了龙体。”

    这剂猛药下下去,宝乾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龙椅上,半天没有声响。

    ……

    夜色,无边。

    李公公端上敬事房递来的牌子,走到皇帝身边,“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了。”

    “都撤了吧,朕今儿歇在御书房。”宝乾帝挥挥手,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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