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李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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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哭诉

    下下签?

    谢玉渊心里猛的一沉。

    “那天祖母和娘的脸色很不好看,回到府里连晚饭都没有用。”

    高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姑妈就小产了。”

    “小产的原因是什么?”

    高氏幽幽冷笑:“哪有什么原因,一句福薄就把所有的原因都掩盖了。”

    “不是贵妃娘娘福薄,而是有人容不下她产下皇子,娘娘定是碍了别人的眼。”谢玉渊抿了抿嘴。

    高氏发现这个女儿太聪明了,她才说一句,她就把事情看了个分分明明,半点不差。

    罢,罢,罢,索性都说给她听吧。

    “娘娘小产过后,身子就病怏怏的一直不见好。祖母和娘怕她心里难过,又往宫里递了几次帖子。再后来,宫里就不让见人了。我便是那个时候远嫁到谢府的,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阿渊!”

    谢玉渊微微一顿。

    高氏伸手摸到枕头下,摸出了一串古旧的木头佛珠,“过来,伸手。”

    谢玉渊看着娘将那串不怎么值钱的佛珠扣在她的手上,心情有些复杂。

    “这佛珠是娘娘赏给我的,你收着吧。”高氏拍拍她的手背,几不可闻道:“娘娘……保佑着你呢!”

    谢玉渊垂下眼睫,目光一时间几乎是冰冷的。

    娘娘连自己都没有护住,又怎么能护住她。

    ……

    卫国公府的寿辰,是在三日后。

    谢玉渊既不命人做新衣,也不添新首饰,只是找了一堆医书没日没夜的翻看。

    罗妈妈几个也不知道怎么劝,青草堂沉寂下来,连廊下的小混蛋都察觉到气氛的不对,不敢肆无忌惮的扑腾翅膀,生怕主子一个不高不人,真把它给炖了吃。

    然而,京城的世家们却闻风而动,纷纷派人往卫国公府里送寿礼,一时间卫国公府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都说水涨船高,作为卫国公府的世子苏长衫,也在此刻入了世家贵族的眼。

    人们头一次,用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位从前二五不着调的男子,惊讶的发现,国公府的门口好久没有出现抱着婴儿哭叽叽的妇人了。

    浪子回头金不换。

    既然苏世子有变好的趋势,世家贵族们就开始把主意往他身上打。

    开玩笑,满京城就剩下两个公府,苏世子身份贵重,长相俊秀,如今又有官位在身,那前程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往卫国公府送年礼的队伍中,又混进了好些个媒婆,老管家应付完这个,应付那个,忙得两条腿都跑细了一大圈。

    正主苏长衫此刻正偷懒窝在怡红院里,左手一个美人,右手一个瘦马,逍遥快活得不得了。

    只是这快活仅仅维持了半息的时间,就听见外头一声轻哨,苏长衫一个激灵,把怀里的两个女人都推了出去。

    暗卫趁势进屋,把安王的叮嘱一字不落的说与他听,末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密信。

    苏长衫展信一看,神色波动了一下,问道:“谢玉渊那头的信,送到了?”

    “还没有,还在小的身上。”

    苏长衫眼睫微垂,绷直的肩膀挺了挺:“给我吧。一切,就照安王说得去做。”

    “是!”

    苏长衫等人离开,身上一股冷森森的肃杀之气隔着青衫,透了出来。

    谢玉渊,既然李锦夜要我护你周全,我便护你周全吧!

    ……

    谢玉渊此刻听不到苏长衫的咬牙切齿,她只听到了谢玉湄的哭哭啼啼。

    “三姐,从前的事情都是姨娘和我做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别和妹妹一般计较,你要打打,要骂骂,可千万别冷着妹妹。”

    谢玉湄哭得泪如雨下:“我不是为姨娘和自己辩解,姨娘从前也是八抬大轿抬进谢府的,我在宗族的族谱上头,白纸黑字写着嫡出二字,可后来统统变了。”

    谢玉渊静静地看着谢玉湄唱念做打,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原本恨你恨得要死的人,这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着她的委屈,这里头要没有所图,真是打死她都不相信。

    谢玉湄嚯的站起来,大声道:“正室变姨娘,嫡出变庶出,换了谁,谁心里服气,我听人说,外头人家庶出的女儿都是当丫鬟使的,随卖随打,也是气极了,这才被猪油蒙了心,做了许多的错事。”

    罗妈妈实在没忍住,“四小姐,咱们谢府可是倒了了个,庶出的踩在嫡出的头上,大家伙可没敢委屈你。”

    关你个老不死的什么事?

    要你来插什么嘴!

    谢玉湄暗戳戳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那泪,落得更凶了。

    “正是因为没委屈,才让我越发的没了天高地厚,不知道尊卑贵贱。三姐姐,我以后真的再也不敢了,你相信我。你若不相信,我也只能一头碰死在你跟儿前,也好过这样姐妹离心的活着。”

    谢玉渊不由暗暗夸了声“人才”啊。

    不忍姐妹离心,就要一头碰死,你前头该碰死多少回啊,数都数不过来。

    谢玉渊笑眯眯道:“都是一家姐妹,何必动不动就死啊死的,我也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这禁足令解了,你们的日子和从前一样。”

    谢玉湄泣不成声道:“三姐姐原谅我,是三姐姐的大度,我却不能原谅我自己,这禁足令还是不解的好,好让我时时刻刻警记着。”

    谢玉渊倒是糊涂了,不要解禁足令,她又是唱的哪一出?

    正想着,谢玉湄又泪水涟涟道:“我听说两王府给三姐来提亲了,妹妹说句诛心的话,姐姐金玉一样的人,别说是王府的妾,就是宫里的妾,也不该做。”

    谢玉渊听这话,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目光盯着谢玉湄。

    谢玉湄擦了擦眼泪道:“三姐姐,我回房了,记着妹妹的话,不要做妾。嫁个平头百姓,日子苦些,至少还有个盼头;做妾的苦,得苦一辈子。”

    说完,她曲了下膝,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玉渊觉得自己大概是昨天没有睡好,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竟分不出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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