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李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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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信

    “前头在蒋家,四小姐就把你推下水,这一回去了卫国公府,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妖蛾子呢!”

    谢玉渊喝了口酸梅汤,迟疑了一会道:“妈妈,你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一唱一和就是想让小姐带四小姐去赴寿宴。”

    谢玉渊摇摇头,冷笑道:“为什么非要巴巴的跟着去?有什么目的吗?”

    “这……”罗妈妈把话在喉咙里转了转,不敢往下说。

    谢玉渊却清脆道:“她们想做的,无非就是取代我做两王的侧妃。”

    “我呸,凭她这个庶出的小蹄子,也配!”

    罗妈妈恨恨的啐了一口,啐完,觉得不对,“既然小姐都知道,为什么还答应……”

    “很简单。我不想嫁,她们非要取而代之……我若不把这个戏台搭起来,她们算计了这么久的一出戏,要怎么唱下去?”

    两辈子加起来,都得不到的亲情,哪是这短短瞬间就能得到的。

    她是有那么瞬间的恍惚,却不足以让她昏了头。

    罗妈妈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咬牙道:“竟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能不能入了二王的眼。”

    “我倒巴不得谢玉湄能弄出些厉害的手段来,也省得我左右为难。”

    罗妈妈一口气,不仅没松下,反而提了上去,“怕就怕四小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谢玉渊勾了下唇,“后日去了卫国公府,咱们不必派人跟着她,她想如何做,都随她去。至于成不成……那可真得看命!”

    罗妈妈恶狠狠的朝着福寿堂瞪了一眼,心里那口恶气,始终盘旋在胸口。

    小姐不想嫁,是一回事;但那些人上竿子想从小姐手里去抢,又是一回事。

    这一个个的都鬼迷了心窍不成!

    谢玉渊瞄了气鼓鼓的罗妈妈一眼,“我之砒霜,尔之蜜糖,妈妈别气,这是大好事。”

    罗妈妈冷笑道:“不是我说寒碜话,就怕四小姐没那个本事。不行,这事我得给二奶奶说道说道去。”

    谢玉渊听到这话,脸顿时塌了下来。如果谢玉湄真的没那个本事,那她真的只有一头撞死这招了。

    ……

    入夜。

    一场大雨从天而降,隐而不发的寒意揭竿而起,露出些秋天的肃杀来。

    谢玉渊刚刚沐浴出来,就听见外头一声轻哨,窗框被敲了三下。

    她心中一动,把房里丫鬟都支了出去。

    丫鬟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回到自个房里后就掩门关窗。

    谢玉渊推窗去看,竟然是苏长衫,惊道:“你怎么来了?”

    苏长衫见她头发上还滴着水,眉心一皱,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谢玉渊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字,便心跳如擂。

    是他!

    “别愣着啊,快看啊!”

    谢玉渊被苏长衫这么一催,手上不仅不快,反而慢了下来。

    这信里会写些什么?

    他是赞成,还是反对?

    谢玉渊就像是盼到了糖果的孩子,将糖果在手里翻来覆去,却不舍得下嘴。

    苏长衫都快被她急死了:“姑奶奶,我屁股后头一堆的事,麻烦你能快点吗?”

    谢玉渊这才把信从里面拿出来。

    李锦夜的信写得很简单,只有短短一行字:若不愿,远走高飞如何?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谢玉渊的心却莫名其妙的被这话里的难得的温情酥了一下--虽然这温情对事,不对人。

    她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苏世子,他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这得问他。问我,我怎么知道!”苏长衫耸耸肩。

    “那……又如何远走高飞法?”

    “这才问到了点子上!”

    苏长衫压低了声音道:“他已经统统都帮你安排好了,天下大的很,藏个把人很容易,只要你舍得京城富贵荣华。”

    “娘跟着一起走吗?”

    “除了高家的财产,再带几个丫鬟也没问题。”

    苏长衫呵出一口长气:“谢玉渊,你现在必须明明白白给我句话,否则,我这头就是白忙活。”

    谢玉渊顿时明白苏长衫为什么要催她。

    李锦夜帮助她远走高飞,这其中费的周折,动用的人脉以及关系,层层叠叠的复杂。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要做到万无一失并不容易,背后筹谋的东西太多太多。

    “我走!”她回答的斩钉截铁。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侧妃贵妃,都没有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来的踏实。

    高家的担子,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卸下,除了谢家那几个畜生还没有亲手报复是个遗憾外,她对这个京城早就没有半点留恋。

    不如离去!

    最重要的是,他那句话里,已经明明确确的说出他的态度:他希望她能远走高飞。

    既然他希望,那么……

    她便如他所希望。

    “好!”

    苏长衫忍不住低喝一声:“我定让你分毫不损的离开京城。”

    “等一下,这中间可能还会有些变数。”

    “什么变数?”

    “谢家四小姐谢玉湄。”

    “她算是什么变数?”

    苏长衫冷笑一声,只这冷笑刚到唇边,他的眼睛骤然一睁:“你是说她想……”

    “正是。”谢玉渊点点头。

    苏长衫眯了下眼睛,带着点怒意声音道:“先不管她,我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到时候,还请世子爷为她行个方便。”

    “那是一定。”

    “多谢!”

    “不必谢我,暮之怎么说,我怎么做。还有,为了保险起见,这事谁也不能说,谢玉渊,你可记住了。”

    “放心,我谁也不说!”

    “等着!”

    谢玉渊看着那一抹青衫消失在视线里,垂下眼,看着地面微微反光的积水,低声道:“我还没把他的毒解了呢!”

    说完,她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竟然答应了。

    她可以一走了之,他呢?

    谢玉渊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手背上有几根浅显的青筋慢慢冒出来。

    这时,一阵寒风吹来,廊下的扁嘴小畜生突然打了个激灵,不安的在笼子里扑闪起来。

    谢玉渊推门,快步的走到笼子跟前,想伸手抚一抚它的脑袋,手却在半路停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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