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李锦夜

谢玉渊李锦夜 > 第二百九十四章除夕

第二百九十四章除夕

    谢玉湄是苦苦求了蒋夫人,才被允许回来一趟。

    而蒋夫人之所以同意,是听到了些外头的闲言碎语。

    陈家书香门第,她自己又是个顶要面子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这才放谢玉湄回来,看能不能劝劝。

    谢玉湄一回来,就扑到邵氏怀里狠哭一场。

    哭完,一看自家姨娘白里透着红的脸色,谢玉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蒋夫人说的那个话,不是没影子的事。

    “父亲虽然不在了,姨娘也该约束着二哥读书上进,一个大男人,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整天介混在女人堆里算怎么一回事!”

    邵氏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她难道不想管吗,可春花那个小贱人依仗捏住了自己的把柄,把儿子笼得密不透风,她有什么办法?

    “姨娘行事也为着儿女考虑考虑,树要皮,人要脸,别做那些没脸没皮的事,让外头人看笑话。”

    邵氏一听这话,直接跳了起来,“你放什么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府里哪个没长眼睛没长嘴,你以为瞒得了谁!”

    “你,你,你……”

    “我在陈家的日子已经是难,但凡娘家争口气,或许还有出头之日,偏偏你们一个个的……”

    谢玉湄说着说着,眼泪落下来:“我以后怎么在陈家抬头做人?”

    邵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事,都传到了外边去,又羞又臊又恨又急,一张脸是白一阵,青一阵,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一钻才好。

    谢玉湄抹了把泪道:“姨娘若是心里还有女儿的,赶紧把那人毒哑了发卖出去。二哥房里那些作妖的,好吃懒做的,狐媚耍滑的也卖了干净,没的带坏了爷们!”

    邵姨娘一听要把自己的相好赶出去,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谢玉湄一看她神情,就知道是动了一两分情的,恨得牙根直咬咬,拿起茶盅就往地上摔。

    “姨娘,别图着一时快活,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大房那头若是知道了,早晚让你沉塘。”

    茶盅在邵氏脚下炸开了,她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面如死灰。

    “哟,四小姐回来了,这大过年的,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瞧瞧把姨娘吓的。”

    谢玉湄回头一看,正是春花。

    这女人盘了妇人头,穿一件崭新红色锦袄,头上两个凤钗,比她打扮的还贵气十足。

    谢玉湄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滚出去。”

    春花连邵姨娘都不放在眼里,还会受她谢玉湄的气,“哟,四小姐这是吃了什么,火气这么大,不也就是个姨娘吗,神气什么神气!”

    “啪!”

    谢玉湄一记巴掌甩过去,怒骂道:“下作的小娼妇,我说话你也敢回嘴,你是吃熊心豹子胆了吧。”

    春花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冷笑道:“我再怎么吃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往河里跳,算计着爷们来救,倒是四小姐你……”

    “啪!”

    邵氏早就把春花恨了个底朝天,这会听她出言侮辱女儿,哪还忍得下,茶盅照着她的脑袋砸过去。

    “小浪货,仗着我素日疼你,背着我勾引爷们,又忖度着捏了我的把柄,奈你不得?来人,给我绑到马厩去!”

    春花一看邵氏翻脸不认人,真要绑她,泼辣野劲儿都使了上来。

    “你今天绑我,明儿老爷太太那边就有人送信去,我倒要看看,是我死得早,还是你死得早,我了不得被发卖出去,你按着南边的规矩,就该沉塘。”

    “吵吵嚷嚷这是作什么,还要不要过年了!”

    这时,刚赌输了银子的谢承林走进来,打了个哈欠,“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四妹,你也回去,都嫁人的人了,安安份份过日子,没事别往家里乱跑。”

    “哥,你……”

    “回吧,回吧!”谢承林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谢玉湄气得杏眼圆睁,甩袖就走。

    春花冲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我呸,还说我勾着爷们,我看你才是勾爷们的祖宗!

    ……

    这边府里吵吵嚷嚷,一墙之隔的高府却是热热闹闹。

    张虚怀来了,苏长衫来了,连带着寒先生也回来了。

    玉渊一看来了这么些人,忙让罗妈妈去小厨房再张罗酒菜。

    阿古丽身子一好便闲不住,拉着苏长衫玩投壶,谁输谁掏银子。

    她眼力好,手劲足,十投十中;

    苏长衫号称京城浪/荡子,读书不精,玩却是一绝,也没有一个投歪的。

    两人玩了几局,比不出胜负,苏长衫便不玩了,拉谢奕为替他玩。

    谢奕为一个书呆子,哪会玩这些,不多会,便输了十两银子,把阿古丽得意的,眉梢都得意没了。

    张虚怀挥手把谢奕为推开,捋捋袖子就要上阵了,阿古丽一见是他,目光四处游移,把手里的壶往他怀里一扔:“谁跟你个老不正经的玩?”

    嘿!

    张虚怀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怎么老不正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正经?”

    阿古丽吱唔了几声,好像羞于启齿似的,一扭头,走了。

    “哼,蒲类人,就是莫名其妙!”

    阿古丽脚步一顿,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就往张虚怀身上砸过去:“你们中原人,才莫名其妙呢!”

    “喂,你怎么砸人啊!”

    “我砸的是人吗,分明是条狗!”

    “哇,气死老夫了,老夫……”

    “老你个头的夫,明明才三十出头,偏要装得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说你是不是老不正经?”

    “我……你……我弄不死你!”

    “喂,老不正经,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没本事,就让我弄死,哈哈哈,我料定你连姑奶奶的一个衣角都碰不到!”

    “哇啊啊……我和你拼了!”

    一时间,庭院里鸡飞狗跳。

    玉渊简直没脸看,抚额问一旁的苏长衫:“这两位长辈有什么仇,什么怨吗?”

    苏长衫热闹看得正起劲,“也没什么仇,没什么怨,就是从前在蒲类的时候,你家师傅有次趁着帮阿古丽看病,见她的睫毛实在长得不像样,偷偷摸了人家一把,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玉渊:“……”师傅竟然这么轻狂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