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李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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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烫伤

    青山把李锦夜放在马车上,脚下一点,人已驾住了马车,正要扬起缰绳,只听身后传来呼声。

    是高小姐!

    他立刻跳下马车,飞快地折回去,拎小鸡似的将人拎到马车里,帘子落下的瞬间,玉渊大叫了一声:“去鬼医堂把温郎中父女叫来,温郎中有治烫伤的家传秘方。”

    青山冷冷朝王府侍卫看了一眼,侍卫马上一扬鞭,“青爷,我去!”

    片刻后,匆匆赶来的卫温和谢奕为,只看到了路上扬起的一片尘土。

    “三爷,咱们也追过去吧!”

    “追,追,追!”谢奕为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车。

    马车里,玉渊晕头转向的爬起来,飞快地把头上碍事的朱钗卸了。

    “李锦夜,让我看看你的后背。”

    李锦夜趴着,正要阻止,却听到身后“嘶”的一声。

    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怎样的一个后背啊,红肿不堪,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水泡,触目惊心。

    这样热的天,整整一壶刚烧开的滚水……玉渊脸上唯一一点血色似乎都往眼圈处聚拢。

    那些应该的,不应该的,能说的,不能说的情愫此刻都褪色成刀,一刀刀戳向了她的心口,她眼眶一热,落下泪来。

    泪水就这么砸在李锦夜的后背上,他手指下意识的蜷缩,气若游丝,极低的一声:“我还没死呢,哭什么?”

    李锦夜本就偏白,疼痛让他皮肤下都能看到青紫的毛细血管。

    玉渊的泪落得更凶了。

    李锦夜一时心惊胆战,简直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哄吧,不知道怎么哄!

    不哄吧,就任她哭吗?

    末了,他低低的喊了一句:“疼!”

    玉渊这才回神,狠擦了一把眼泪后,从袖子里掏出银针,凑近了,小心翼翼的将他后背的水泡一一挑破。

    烫伤的痛虽然比不上椎心刺骨的去毒之痛,却也是极难忍的,倘若换个别人,只怕满京城都能听到杀猪似的惨叫声。

    李锦夜却是一哼不哼,转身问玉渊道:“让青山帮我去弄碗酒来。”

    玉渊一言不发的从怀里掏出药囊,从当中取出几片叶子,送到他嘴边:“嚼碎了,含在嘴里,就不疼了!”

    李锦夜咬住了,嚼几下,见她眼睛红得竟似要滴血,忍不住想出声安慰几句,却被她一把捂住嘴。

    “不能说话,否则药效就没了。”

    少女温柔的,带着草药味的手指覆上来,李锦夜在心里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眼睛却带着火。

    玉渊这才惊醒似的回过神,手一缩,低低道:“这叶子含住了才有用,一会你就感觉不到疼了。”

    随着口腔里的青草味散开,李锦夜此刻所有的感官都在变得迟钝,他突然明白过来,这药根本不是什么止疼的,而是能让他晕睡的。

    “阿渊,以后……别这么不管不顾!”他发出一声蚊子似的呓语后,睡着了。

    玉渊低下头,缓缓将耳朵靠近他的脸,“你说我不管不顾?”

    她露出一个似喜似喜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对你,我还要管什么,顾什么!”

    ……

    “啪!”

    又一个美人瓶应声而碎。

    怀庆公主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沉着脸向身旁的大丫鬟招了招手,“去把驸马请来!”

    “是,公主!”

    片刻后,周允匆匆而来,刚进屋,就被一个砸过来的茶盅吓得又退了出去。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怀庆上前一步,低声在男人耳边咬了几句。

    话刚说完,周紫钰满脸泪痕的冲出来,也不管地上的碎渣滓,扑通一声跪倒在怀庆公主面前。

    怀庆公主吓了一大跳:“玉儿,你这是做什么?”

    “嫂嫂,我求你,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周紫钰咬牙切齿道:“让她去和亲,让她被匈奴糟蹋,让她这辈子都回不到京城。”

    怀庆公主的脸沉了下来,这事可不是她一个已出嫁的公主,可以作主的。

    周紫钰膝行两步,一把抱住她的腿,泪如雨下,“嫂嫂,你不疼玉儿了吗?他们这样欺负我,你看不见吗?哥,哥,你帮我说句话,哥,求求你帮我说句话,我活不成了,我真的活不成了!”

    周允什么时候见妹子这样狼狈过,哀求的目光看着怀庆公主,手顺势揉上了她的后背,温柔而带着暧昧。

    怀庆被他搓揉的整个人都快炸了,一叹气,道:“罢了,我便为你走一趟吧。”

    周紫钰听了大喜过望,“谢谢嫂嫂!”

    “先别谢我,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的,成不成,在父皇那里。”

    “嫂嫂是皇上最宠最宠的公主,只要你开口,一定能成。”

    怀庆公主看了驸马一眼,厉声道:“来人,更衣!”

    这边公主府的马车刚刚驶出,那边,平王府便得了消息。

    平王妃激灵了一下,低声道:“王爷,怀庆公主进了宫,这高玉渊和亲的事情,那可就板上钉钉了。”

    李锦安在室内踱了几步,咬牙冷笑道:“我当她为什么宁肯和亲,也不肯进我王府,原来……是恋着那个年轻的。”

    平王妃一听这话,再不敢多说一句。

    李锦安沉默许久,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那丫头姓高,光凭一个怀庆不足以说动父皇,不如就让本王送她一程!”

    “王爷?”

    “王妃,替本王更衣罢!”

    ……

    安王府里,忙作一团。

    丫鬟们穿梭来往,一盆盆热水端进院子;老管家急得跳脚,又派人去太医院请张虚怀。

    温家父女却忙而不乱,一个把十几味草药放进药罐里细细研磨,捣烂;一个在炉子上熬药。

    温家治烫伤是祖传的手艺,更大的场面父女俩都见过,李锦夜的伤在他们眼里,不过尔尔。

    温郎中见手上的活儿差不多了,道:“湘儿,你过来研磨,我进去看看伤。”

    温湘知道爹是怕小姐没把那伤口处理干净,忙道:“爹,你放着,我来!”

    温郎中掀帘进屋,走到竹榻前,皱眉道:“小姐,我来吧,你挑得不干净,还会再起水泡的。”

    玉渊将针递过去,咬牙问:“温郎中,什么时候能好,会留疤吗?”

    “再快,怕也得有月余,不沾水,按时敷药,决不会留疤。”

    温郎中说完,三指落在李锦夜腕上,刚搭上去,便惊得倒吸凉气:“王爷身上有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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