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渊李锦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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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分说

    花厅里。

    永昌侯夫人乔氏接过下人递来的茶碗,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

    “王妃到!”

    乔氏忙起身相迎,只见一主一仆并肩走来,心里不由双眉紧皱。

    安亲王妃的品阶仅次于宫里贵妃娘娘,怎么出行只带一仆,更要命的是那仆人竟然还敢与亲王妃并肩而行,大大的没规矩啊!

    玉渊见到乔氏,也不由的蹙了眉。

    按说乔氏四十岁的年纪,又是侯爷夫人,保养得当的话不仅风韵犹存,还应该是一身的贵气,怎么看着倒像个干瘪的老太太。

    两相行过礼,玉渊扶她坐下,“按理说应该是我给夫人请安,只是刚从庄上回来,这府里乱糟糟的,也没挪出空,夫人莫怪。”

    乔氏见安亲王妃场面话说得漂亮,眉头这才松了些,笑道:“王妃客气了,我这几日身上有些不大好,过来劳王妃诊诊脉。”

    玉渊见她拐弯抹脚,也不急,“那就请夫人移步到小几前。”

    两人移步坐下,乔氏撂起袖子,玉渊三指落下,半垂下眼帘。

    乔氏这才细细打量对面的安亲王妃,心暗惊。

    倒不是说这女子长得有多出众,只脸上那份淡定从容却是在同龄女子中少见的,也难怪外头传谢三爷凡事都只听她的。

    玉渊心下也是暗惊,从脉相上看她气血两不亏,为何会苍老至此?

    虽说乔氏的长女在平王一案中没了,但若真是思女心切,脉相绝不会那么好;若真心胸开阔,又为何如此苍老?

    她心里想了想,开口道:“夫人身体无碍,脉相挺好的。”

    “这几天,我总觉得心口闷。”乔氏叹了口气,“昨儿晚上了,更是闷了一夜。”

    昨儿晚上?

    玉渊神色不变道:“夫人出来的早,不知道有没有碰到王府的老管家。”

    乔氏神色微惊。

    玉渊一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两相错过了。

    “昨儿的事情原是苏世子心情不顺,我三叔与他相识一场,赶去劝劝,哪知道却劝出些是非来。王爷与我怕五姑娘多想,这才特意让老管家走一趟。”

    乔氏被这一番话,说得浑身上下都舒坦,“王爷王妃有心,就不知道这事后头怎么了?”

    谢三爷招妓不招妓,她半点都不关心,男人吗,哪有不贪腥的;

    她关心的是,苏世子和江元亨这么一闹,陆家会不会帮江家出头;安亲王和福王会不会因此生了嫌隙;如果是,那她嫡亲的儿子在户部的差事会不会受影响?

    乔氏膝下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他若再有些差池,自己也别活,这才一大早巴巴的赶过来探探情况。

    玉渊还没绕过这个弯来,只当她看中庶女的婚事,想了想道:“这事不应该牵扯到我三叔身上,世子爷麻烦些。”

    乔氏一听急了,这安亲王妃怎么就这么笨呢,怎么就听不出她话里有话啊,忙道:“那陆家会善罢甘休吗?会不会连累到我们侯府啊?”

    玉渊的两条秀眉瞬间蹙了起来,她细细回味了一下乔氏前前后后的话,这才明白她这一趟,哪是为了五小姐来,分明是为了自个亲生儿子过来。

    谁生的孩子,谁疼!如此看来沈五姑娘在这位嫡母心中的地位,很是一般!

    她正了正脸色道:“夫人多虑了,这事与侯府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连累的。”

    有了王妃的保证,乔氏暗下长松口气,这才笑眯眯道:“三爷的身子没事吧,听说是伤了?”

    玉渊微笑颔首道:“倒也没什么大事,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乔氏随口附和了两句。

    一盏茶后,乔氏离去。

    玉渊望着茶碗上的莲花浮纹,轻叹了一口气,“永昌侯夫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走吧,去看看三叔。”

    罗妈妈一边扶她起来,一边低语道:“这永昌侯夫人可真显老啊,心思也多!”

    “那是因为心思多,说句话,走步路都要小心翼翼的,活得累。

    玉渊说完,想着李锦夜鬓角的白发,心又疼起来了,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宫里有没有消息来?”

    “还没有,小姐别急,若有消息王爷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送回来。”

    玉渊轻轻将头靠在罗妈妈肩上:“妈妈,我也就在你跟前露点出来,别人面前,半分也不敢的。”

    罗妈妈心疼地看着小姐,道:“争争抢抢的事情,就让男人们去做吧,咱们女人安安稳稳的守着内宅就行。”

    “旁人可以,我不可以!”

    玉渊话落,就见青山匆匆忙忙的跑来,她心里一沉,“宫里情况如何?”

    “王妃,早朝已经下了,王爷和卫国公被叫去了御书房,世子爷还在外头跪着,爷怕您担心,让小的先回来说一声。”

    玉渊胆战心惊道:“永毅侯府是不是闹得很厉害?”

    青山压低声道:“何止永毅侯,王爷说陆家今日在朝上都很不客气,直接和卫国公呛了起来。”

    玉渊微微合上眼,有些含糊道:“就看皇帝的心,偏向谁了!”

    ……

    帝王的心,即便心里分了左右,也别想从脸上看出分毫。

    “来人,把苏长衫给朕叫进来!”

    “是!”

    片刻后,苏长衫摇摇摆摆走进御书房,袍子一掀,跪倒在地,眉梢一个挑起,一个沉下,一副爷受了委屈,但爷就是死咬着不说的痞样。

    宝乾帝光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道:你这个蠢货,打人就打人,踢人家命根子做什么,也是个缺了大德的!

    “事情已然如此,你们打算如何了结?”

    永毅侯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皇上,这人心狠手辣断我江家子孙,我别的要求没有,我只要他们苏家也断子绝孙。”

    卫国公一听,急了,狠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把眼泪给掐出来,“皇上,分明就是那江元亨为着从前的旧事怀恨在心,故意引我儿子上当,皇上,我儿子冤枉啊!”

    一个说苏长衫心狠手辣;

    一个说江元亨怀恨在心;

    皇帝一个头,两个大,真想把这两个臭小子都叫过来,一人各打五十记板子才好。

    这时,苏长衫突然一抬头,一挺胸,冷笑道:“皇上,您别为难,我踢那孙子一脚,自然还他一脚;永毅侯,你只管上来踢,踢坏了,算我的;踢不坏,你们江家就自认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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