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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不劳算计

    顾氏的心跳蓦然加快,手心迅速地沁出一层冷汗,片刻后,强撑道:“大爷只要那女人侍候着,孩子不孩子从不放在心上。”

    “既然大伯都不放在心上,为何我要放心上!”

    顾氏听得目瞪口呆。

    以她的理解,这玉渊怎么着也得顾忌着血缘关系,把孩子养过去,女人吗,天性中都有母爱的。

    玉渊缓缓而起,在青石砖上慢走了两步,突然顿足,回首道:“不知道闵姨娘有没有和你说过,当年她抱着孩子入我高府,求我留下姐儿的事?”

    “说过。”

    “既然当年我没有留下,如今同样不会留下。”

    玉渊冷笑一声:“大伯母素来慈悲心肠,连最难咽的那口气都咽下了,一个姐儿怎么就容不下呢?”

    顾氏一噎:“我……”

    “更何况我姓高,她姓谢,就算同父异母有血缘关系,可谢府家大业大,又如何轮得到我一个外姓人去养大孩子?”

    顾氏这会感觉面前坐着的高玉渊,有点让她毛骨悚然。

    玉渊上前一步,盯着她的眼睛,“还是说……把孩子送过来,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顾氏一听这话,再坐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面红耳赤道:“阿渊啊,我都委屈成这样了,哪,哪有什么别的意思啊!”

    “你没有,闵姨娘说不定有呢?”

    玉渊端详着她,一字一句,“让我猜猜闵姨娘的意思,她的女儿没着没落的,将来就算嫁人,也只是嫁个平头人家,但她姐姐却是个王妃,倘若养在跟儿前,这孩子不就是个金贵的了吗,总比跟着她这个没名没份的亲娘要好。”

    顾氏听到这里,莫名惊骇。

    “主意打得没错,怎么样才能成呢?于是就找到大伯母你。她为什么找你呢?”

    玉渊略带讥讽的看着她:“一来,她知道你是最合适开口的那个人;二来,你最忌讳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倘若是个男孩,这大房的家产有他的一份。”

    花厅的炭盆烧得极旺,顾氏心底的那丝寒意,却在扩展。

    她太聪明了,竟然猜到。

    没错。

    闵氏要把女儿送到王妃跟前,谋一个好前程;她要为儿子除掉闵氏肚子里的那块肉,两相一合计,就有了今儿这出大戏。

    “大伯母啊!”

    玉渊声音渐低,“你回去告诉闵姨娘,姐儿在她身边养惯了,换个地方怕不习惯。大伯父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但凡有他一口吃的,就不会苦着孩子,我这一头就不劳她来算计了。”

    情急之下,一声“阿渊”从顾氏嘴里脱口而出。

    玉渊恍若未闻,“来人,送客!”

    顾氏只能面色惨白的来,又面色惨白的走,那一捧子泪,也算是白流。

    她一走,几个大丫鬟都围了上去,左一句,右一句。

    阿宝:“合着当我们小姐是什么?”

    如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人!”

    菊生:“这闵姨娘也豁得出去,竟然敢拿肚子里的孩子,换姐儿一个前程。”

    罗妈妈:“这哪是豁得出去啊,她这是聪明,你当她这一胎保得住吗?大房这么些年,除了二小姐,还有哪个姨娘怀得上身孕?若是男胎,必流无疑。”

    阿宝:“敢情她是在赌啊!”

    菊生:“赌大奶奶能说动小姐;赌小姐心软;赌姐儿乖巧伶俐讨王爷、王妃喜欢;赌姐儿将来长得花容月貌,能嫁入高门当正头奶奶。”

    玉渊听着众丫鬟的话,没有吱声。

    人啊,要算计自己手上有的;别去算计那些够不着的,有粥吃粥,有饭吃饭,日子才能过得长久。

    真当这王府是金窝银窝呢?有朝一日弄不好,连命都得赔进去。

    这时,江锋走进来,“小姐!”

    玉渊正盼着呢,“如何了?”

    “一切顺顺当当,三爷说要在寺里再住半个月。”

    寒老先生生前留下书信,死后啥都不留,只留一捧骨灰即可,放在佛祖跟前,听佛音,闻檀香,安静自在。

    为此,玉渊特意派青山去了延古寺,老和尚被缠得没法,便在他院子后面的青松下,辟出一块方寸之地,允许将寒老先生的骨灰埋在下面。

    青松,古刹,佛钟……玉渊觉得是个极好的安息之地。

    “可有人跟着去侍候?”

    “回小姐,三爷不要任何人侍候。”

    玉渊想了想,道:“让卫温去吧,那边她熟悉……”

    “小姐,让奴婢去吧!”青芽上前一步,直直跪下:“奴婢愿意去照顾三爷。”

    玉渊一看是她,脸色顿住了。

    青芽昂起小脸,“小姐,卫温性子粗糙,怕有不周到的地方,奴婢是小姐的人,绝不会给小姐脸上抹黑。”

    玉渊闻言微微眯起眼,“我能信你吗,青芽?”

    “能!”

    “好!”玉渊目光一转,看向一旁的江锋,“你亲自送青芽去寺里,等那边安顿好以后再回来。山里冷,给三爷多带几件衣裳,免得着了凉。”

    “是,小姐!”

    两人一走,罗妈妈挥退别的丫鬟,上前道:“小姐,孤男寡女的,万一……”

    “妈妈!”玉渊打断她的话:“青芽自打那天以后,可有往三叔跟前凑过?”

    “那倒没有,三爷来,她只有避讳的。”

    “那咱们就应该信她!”

    玉渊沉默了片刻道:“这半个月,也算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为她做点事儿吧,执念这个东西,自落地那刻起,就生根发芽,想拔,椎心刺骨,难啊!”

    “小姐可是想到了温湘?”

    玉渊点点头,“这丫头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细着呢,认定了的东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罗妈妈道:“老奴也就不明白了,这江锋连这么好的人都拒,难不成他心里有了人?”

    “回头妈妈留意一下。”

    “是,小姐!”

    ……

    就在罗妈妈应下的时候,五六匹高头大马从北城门而入,风尘仆仆地直奔陆府而去。

    宁国公陆征鹏得到消息,从美妾怀里爬出来,连嘴角的胭脂都来不及擦,便匆匆去了书房。

    “老爷,事情已经查清楚。”

    “说!”

    “凉州城在那一战活下来的百姓说,确实有这么一支像黑旋风一样的队伍,他们把自己的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是哪里人?”

    陆征鹏有些失望,“你们还察探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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