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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两个所求

    玉渊微微叹了口气,“我若说无所求,公主会信吗?”

    反将一军。

    怀庆将玉渊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平静道:“自然是不信的。”

    不等玉渊开口,她又兀自道:“还是有所求的好,至少让我知道你要什么?”

    要什么,就能对症下药;无欲无求,让人摸不着头脑。

    玉渊:“安亲王府与公主有两层关系,头一层你与李锦夜是姐弟,第二层,你与苏世子是亲眷。”

    怀庆公主端详着玉渊,不语。

    “从前因着周姑娘,公主与我生了些嫌隙,只因公主是周家的媳妇,自然该帮周家说话;如今郎有婚,姑娘有嫁,各不相干,这嫌隙我想想,还是解了的好,这便是我第一个所求。”

    “那就还有第二个?”

    “第二个是为着苏世子。世子他与李锦夜从小交好,奉旨娶周小姐,周小姐对我,对李锦夜怕是心里有恨的。一个同床共枕的结发,一个生死相依的兄弟,这不是让苏世子夹在当中左右为难吗?”

    玉渊顿了顿,道:“我第二个所求,便是想请公主若有机会,多开导开导周小姐,请她别和我们一般计较才好,旧年往事不可回头,夫妻恩爱才是最关键的。”

    怀庆听玉渊头一个所求时,心绪还是平静的;再听到第二个时,心里再不淡定,耳中轰鸣阵阵。

    她默然望向玉渊,玉渊无奈的勾了下唇,一双眼睛里,仿佛有静水深流。

    ……

    回府的路上,怀庆倚着车壁叹道:“从前,我死活不明白李锦夜那小子放着好好的周紫钰不要,非娶个名声不好的高玉渊,如今看来……这女人不仅厉害,还有眼光和胸襟,到底是高家人啊,周紫钰连人家半个手指都比不上。”

    贴身嬷嬷连连点头,“难得的她还有一手好医术,这本事,放眼大莘,有几个女子能比?她这样的人,便是不嫁给安亲王爷,也有高门大户抢着娶。”

    怀庆一笑,眼中隐去一丝落寞:“倒是我从前,一叶遮目了。”

    嬷嬷:“公主可是打算在中间做个和事佬?”

    怀庆看她一眼,“话,我会寻着机会说;但听不听在周紫钰,不是我胳膊肘往外拐,这丫头被周大人和他哥宠得不像话,未必会听我的,哪怕我是公主。”

    老嬷嬷叹了口气:“女人啊,最忌讳心比天高,公主这样的身份,到了婆家,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该狠时发狠,该低头时低头。她若连这点话都听不进去……”

    老嬷嬷看了看公主的脸色,“那就是自个跟自个以后的日子过不去。”

    怀庆慢慢阖上了眼睛,“日子是自个过的,好不好也是自个受着,你帮我想想,这话要如何开口!”

    “是,公主!”

    老嬷嬷压低了声道:“那药……”

    “回去就按方子抓药!”

    “是!”

    ……

    这厢边,公主主仆二人聊着高玉渊,那厢边,玉渊与罗妈妈也聊着她。

    “小姐,你说公主她会不会用咱们的药,会不会做这个和事佬?”

    “她用不用,做不做都没什么要紧的,投名状已经递过去了,她看到的,是我们安亲王府的态度,至于其他的,不重要。”

    罗妈妈一头雾水,总觉得这话里还透着一层别的意思,她是不是老了,所以悟不出啊。

    玉渊拍拍她的手,八风不动地道:“妈妈,王爷与世子光着屁股爬的时候就交好,二十多年了,才有今日的那份信任;我与公主头一次打交道,话到,心到即可,至于别的,交给时间。”

    罗妈妈这才重重的点了几下头,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道:“对了,小姐,昨儿沈家五小姐给的见面礼是金凤手帕,老妈觉得这帕子上绣凤,大为不妥。”

    “可是冲撞了宫里的那位?”

    罗妈妈点头,“世上能称凤者,只有中宫那一位。高门大户虽然没太多的规矩,该避讳的,还是得避讳。”

    玉渊沉默了一会,神然淡淡道:“既然不妥,就收起来,金凤难绣,她定是想向我秀一下手上的针线功夫。”

    “确实难绣,会的人,都在宫里,外头的绣娘针线活再好,也绣不出那意思来。五姑娘的针线活,真真没话说,可见是下了一翻苦功的。”

    “那便是了!”

    玉渊笑道:“收起来吧,难为人家一片心,以后三叔有福气了。”

    话落,突然马车剧烈一晃。

    这时,帘子一掀,江锋的脸探进来,“小姐,世子爷回京了,在王府,让您赶紧回去。”

    “他找我?”

    “不光您,还有王爷和三爷,已经派人去请了。”

    玉渊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什么事?”

    江锋:“来人没说,只让小姐和王爷都赶紧回去。”

    “那赶紧的!”

    玉渊糟心的抚着额头,这日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恁是不让人安生。

    ……

    紧赶慢赶回到王府,进角门,已经有轿子等在边上,玉渊上轿,抬轿的人走得脚下生风。

    不过须臾,人已入了书房。

    苏长衫一身盔甲,站在院中,显然是从训练场上刚刚下来的,事出紧急,衣服都没来得衣换。

    身后是曹明刚,方兆阳二人。

    见到玉渊,苏长衫直往她身后看:“暮之呢,怎么还不来?”

    “他这会在宫里,怕没有那么快,出了什么事?”

    苏长衫看看日头,一跺脚道:“我等不及他了,这事我与你说,今日在野外练兵,正好遇到孙焦派来的密探,北狄乱了。你跟暮之说,赶紧想办法让阿古丽回去,我这会还有公务在身,得先走一步。”

    玉渊一把拉住他:“话说清楚,如何乱?”

    苏长衫从怀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塞到玉渊手中:“一天都不能耽误。”

    说罢,他拍拍玉渊的肩,大步冲出去。

    哪知,拱门外谢奕为正满头是汗冲进来,两人避之不及,“砰”一声,撞了个正着。

    谢奕为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苏长衫本欲抬腿就走,见他身旁边连个扶的人都没有,眉尖一挑,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谢奕为不明原因的有些窘迫,“多谢世……”

    话说一半,苏长衫已像阵风一样的走远了。

    谢奕为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有点复杂,有点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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