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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八章 点鸳鸯谱

    玉渊等他们离开,当下就要把阿宝,青儿叫进来,被李锦夜拦住了。

    “这事儿明儿再说不迟,晚上这点时间,就留着陪我罢。”

    玉渊见他一脸的疲色,纤手解下他的黑发,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手指在脑袋上轻按穴位。

    李锦夜舒服的叹了口气。

    玉渊此刻也散下了长发,两条长辫盘着,还像是未出阁的大姑娘,“今日在朝中可有不顺心的事儿?”

    李锦夜颔首:“左右是为了钱,士兵过冬的衣服到现在都没发下去,老皇帝称病不出,所有人都来问我如何办,我也变不出银子。”

    玉渊冷笑道:“那你便实话实说,性子太好容易被人欺负,他们怎么没有胆量去问晋王要银子?”

    李锦夜半眯着眼睛,拿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还有一件事情,也颇为头痛。晚上回来的时候,怀庆公主等在半路,周紫钰上吊自杀了,周启恒又不在,她又来问我怎么办?”

    “死了没有?”

    李锦夜猛的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玉渊。

    玉渊冷冷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个大姑娘呢,却学得世俗妇人的手段,真真让人替她觉得臊,你是如何回公主的?”

    “我对她说没有任何办法,以后这种事情不必等在半路,是死是活都由她去!”

    “说得好!”

    玉渊赞叹一声,“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逼人娶妻”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奇闻异事。”

    李锦夜勾唇冷笑:“最糟心的事情,想不想听一听!”

    玉渊轻“嗯”了一下。

    “皇后病重!”

    玉渊心里咯噔一下。福王发配海南,陆家抄没,最最痛苦的人,最生不如死的人,是陆皇后,她病重在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她问:“请太医了吗?”

    李锦夜彻底睁开眼睛,把她的手拉过去,两手合握在掌心,“宫人拼着一死把消息传出来,皇帝把那人处死了,却没给请太医!”

    玉渊悚然一惊,不知道要如何说。

    李锦夜一根一根把玩着她的手指,叹了口气道:“我却想让虚怀帮着治一治,并非可怜她,而是死不起!”

    一国皇后薨了,若按皇后礼制入葬,那花的银子可不是一点二点,国库空空,这银子从哪里来?

    李锦夜不等玉渊回答,又道:“有时候我真想把这个脓包戳破,将大莘这个烂摊子彻底收拾好,可又怕做得过了,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腹背受敌。阿渊,真真是进退两难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头横亘着一股阴郁和愁闷,玉渊心疼急了,抽出手替他轻按眉间,似要将那三道早早聚在眉心的皱纹抚平。

    她按了好一会,才放柔了声音道:“你平常最会韬光养晦,怎么如今倒急起来了,在其位,谋其政,你还没到那个位置呢!瞧瞧,你急的时候,晋王就不急,令贵妃也不急。”

    李锦夜心中动了动。

    玉渊低头,有他额上轻轻亲了下:“这几天你太累了,明日起,就在府里歇几天,别去上朝了,你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别为大莘耗干了,为别人作嫁衣,有些事情也该让他们操心操心去!”

    李锦夜垂下眼,想了半晌的时间,湿润的黑眸,含了浅浅的笑意,“阿渊,这主意极好!”

    ……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李锦夜起身写了称病的折子,命青山送到礼部和宫里两处,写完,他又回到床上睡回笼觉。

    玉渊点了枝安神香,替他严严实实盖好了被子,等他呼吸清浅平缓后,才掩门而去。

    用罢早饭,她把阿宝和李青儿两人叫到跟前,将婚配的事情说与她们听。

    两丫头吃了一惊,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两人绞着帕子,恨不能将一口银牙咬碎,又羞又喜的点了点头。

    玉渊见这二人表情都是一样的,忍不住笑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也不知道从前是谁,说只想侍候小姐一辈子!”

    “哎啊!”

    阿宝臊的头都抬不起来,身子一扭,回房接着害臊去了!

    李青儿到底胆儿大,性子泼辣,厚着脸皮道:“小姐,奴婢却还有个要求,他若答应了,我便嫁;他若不答应,我就当真服侍小姐一辈子。”

    玉渊称奇了:“说来听听!”

    李青儿道:“奴婢从前跟着小姐在孙家庄,最最羡慕的人便是……便是小姐的一双父母,最恨的便是谢二爷这种始乱终弃的男人,若他愿意这辈子只守着奴婢一个人,不三心二意,奴婢便嫁了。”

    玉渊心下大骇,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丫头有这般的志气,拖长音一声叹:“青儿,他若不答应,我便为你找个能答应你的人!”

    李青儿扑通一声跪下,砰砰砰三个头:“多谢小姐!”

    玉渊:“你先躲到屏风后面去,罗妈妈,去把乱山找来!”

    乱山进来,先行一礼,眼神中隐隐有些期盼。

    玉渊咳嗽一声道:“这丫头有个条件,你若答应,这婚事才做得成。”

    乱山心下暗喜,忙问道:“是什么条件?”

    玉渊:“不纳妾!”

    乱山吃了一惊,眼珠子慢幽幽的转了一圈后,“小的没说要纳妾啊?又不是达官贵人,纳什么妾!”

    “啊?”屏风后面一声惊呼。

    乱山是什么人,当下就判定那人就躲在屏风后,不由眼神瞄过去,心说:那丫头能有胆量向他提要求,可见是个难得的!

    玉渊一口气长舒出来,朝屏风后看了一眼,笑道:“得了,罗妈妈,这媒人我算是做成了,你得空去趟延古寺,帮他们请个黄道吉日,一并把婚事办了。”

    罗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姐,府里冷清这么多年,终于要办喜事了,这嫁妆……”

    玉渊得意的睨了乱山一眼,“嫁妆是一个女人的底气,我高玉渊的丫鬟,自是陪了厚厚的嫁妆。”

    乱山见王妃那一眼透出“你小子捡到宝”的意味,忙深施一礼道:“王妃放心,这些年我和青山也攒了不少银子,聘礼定也给得足足的!”

    玉渊咳嗽一声,故意使坏道:“听到了没有,聘礼给的足足的!”

    屏风后的青儿一跺脚,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小姐,有你这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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