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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八章

    李锦夜顺着玉渊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花灯旁有一个极小的摊子,摆着一对一对的红绳。

    红绳上系着各色珠宝,还有用贝壳雕成的贝片。无论是珠宝,亦或是贝片,都是成双成对的。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寻常男子用来讨好妻子的物件。

    玉渊扭头:“买一对吧,戴着玩!”

    李锦夜但笑不语,意思却是很明白了。

    玉渊不挑那些有珠有宝的,只挑最别致的贝片,刚要伸手拿,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她愤而抬头,怔住了:“苏长衫,怎么是你?”

    说完,赶紧探出脑袋往他身后去看,果不其然,谢奕为就在他身后背手而立。

    苏长衫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子,扔给小商贩,把那对最别致的贝片握在掌心,“这位小哥,你挑别的,帐算在我身上!”

    玉渊心说我买不起吗,手却只能认命的挑了一对别的,她为了气苏长衫,故意走到李锦夜面前,帮他把红绳系上。

    系完,扭头冲苏长衫挑衅的一抬眉:我敢当众给李锦夜系上,你敢吗?

    苏长衫哪在乎她的挑衅,冲李锦夜一努嘴:“找个地方喝杯清茶?”

    李锦夜淡淡道:“再陪她逛会。”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玉渊被护在中间,问道:“师傅怎么没有出来逛逛?”

    “他?”

    苏长衫笑笑说:“窝在房里写情书呢,我瞧了眼,都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之类的,文绉绉的也不知道那一位能不能看得懂。”

    玉渊护着阿古丽:“这种东西不需要识字,听听意思就明白了,三爷,你说是不是?”

    谢奕为点点头,“自然是的。”

    “三爷,走,再陪我逛逛吧!”

    “好!”

    叔侄二人并肩走在前面,苏长衫幽怨地看了李锦夜一眼,后者笑了笑,道:“谁让你抢了她的东西的!”

    苏长衫无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今天晋王府家宴……”

    李锦夜一听这话便有些不耐烦了,“明日开市,今日就别谈这些烦心事,陪着他们好好散散心吧!”

    “好吧!”苏长衫其实也不想多谈。

    这时玉渊不知道又看中了什么,催着谢三爷掏银子呢,三爷索性把荷包都塞给了她。

    “可真大方,让他买样东西送给我,就跟那守财奴似的,抖抖索索都掏不出二两银子。”

    “我怎么闻到了醋味!”李锦夜笑。

    ……

    逛了一圈,玉渊手上又多了两盏花灯,她把其中一盏小龙灯递到青山手上,让他派人给温湘送去。

    李锦夜指了指临街的一处酒肆,“进去歇歇脚!”

    苏长衫趁众人爬楼的时候,把一直捏在手里的两串红绳偷偷塞了一串在谢奕为手中。

    谢奕为回身瞥他一眼,飞速地将红绳收进怀中。

    四人进到茶坊,上楼找了个雅间,点了两壶茶,几碟点心,男人们坐下喝茶,玉渊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热闹。

    突然,对门的窗户突然打开,玉渊下意识去瞧。

    猝不及防!

    四目相对!

    陈清焰的心忽的狂跳起来,眼前小厮的眉眼,分明是心里朝朝暮暮想着的人。

    依旧是从前的样子,又比从前更沉稳了些,虽穿着一身小厮的旧袍,周身的气度却根本挡不住。

    玉渊万万没有想到会在此刻看到陈清焰,也是惊之又惊。

    这人怎么会在京城?

    他何时进的京?

    进京做什么?

    这时,陈清焰冲玉渊长长一揖,行了个标准的书生礼。

    玉渊微微颔首,以示回礼,然后将窗户关上。

    ……

    杜齐刚顺着陈清焰的视线看了看,“瞧什么呢?”

    陈清焰不欲多说,关窗,转身正色:“没什么,看看京城的热闹!”

    杜齐刚笑道:“今日晋王府宴上,你怕是就能看到她了。”

    已经看到了,陈清焰在心里说,嘴上似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不知道她看到你坐在晋王这一边,会是个什么表情?”

    “她什么表情都不会有,甚至都不会多看我一眼!别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陈清焰从杜齐刚身前走过。

    那么一瞬间,杜齐刚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微妙的扭曲了一下。

    ……

    李锦夜一行四人在酒肆用了些饭菜,眼看下头的人越来越多,便打道回府。

    玉渊逛半天累了,回房睡了个午觉,李锦夜则又有客到,往书房去了。

    天色渐黑时,安亲王府两辆豪华马车便驶到晋王府门口。

    为了应景,晋王府上上下下都挂满了花灯,半点不输给外头的街市。

    再配着晋王府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更多一层皇室的贵气。

    宴席设在水榭里。

    明月,花灯,湖畔,琴声,美酒……风流富贵到了极致!

    女眷中,都是玉渊熟悉的面孔,也有一张令她悚然一惊的脸--谢玉湄。

    她一身玫红色袄子,坐在酒席的角落里,容色和从前相比,像是老了好几岁,眼角隐隐有皱纹。

    玉渊遥遥向她看过去,隔着人群与她的视线对上,谢玉湄飞快的滑了过去,然后便低下了头。

    坐立不安!!

    今日这场宴会其实根本没有她谢玉湄的容身之地,别说坐下,就是进这个王府的门都是没有资格的。

    午后时分,晋王妃亲自给她下了帖子,她哪敢自作主张,忙让人把陈清焰找回来。

    陈清焰对着帖子足足愣了半晌,一言未发,沉着脸便往杜财神书房去。

    傍晚,陈清焰的贴身小厮阿九才来通知她--盛妆赴宴!

    此刻的玉渊,轻轻闭上眼睛,再睁开时,脸上咬紧的线条已经柔和下来,方才森冷的眼睛又带上叫人熟悉的笑意。

    她轻轻地看了眼身后的卫温,卫温立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出水榭……

    小半盏茶后,卫温折回到玉渊身后,附在她耳边道:“小姐,男宾那头陈清焰也在。”

    玉渊低低道:“他坐哪里?”

    “他坐杜财神的旁边,杜财神坐晋王这一头。”

    玉渊一听这话,目光淡淡地向萧扶摇看过去,萧扶摇察觉到,回首对着玉渊莞尔一笑。

    “皇嫂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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