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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七章番外 李锦夜(五)

    哪知吃完饭,李锦夜又与江锋钻进了书房,这一回连苏长衫都叫去了。

    玉渊气闷,往庭院里一站,谢奕为走过来,手落在她的肩上。

    玉渊在别人面前还能端着架子,面对三叔,架子全散了,心乱如麻。

    半晌,也只是轻声说:“他这身体还有时间,偏这样的急,事事都安排好了,万一我找到了法子,岂不是可笑?”

    谢奕为默默地看着她不言语。

    玉渊一下子撑不住,泪簌簌而下,“他这样坦然,我却受不住,那些安排我统统不要,只要他!”

    谢奕为喉头微微动了一下,眉尖紧蹙,到底没说什么,只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能做的就是陪着。

    许久,谢奕为等玉渊心绪平复了,方笑道:“我听说,回回江锋到了南越,不出几个时辰,温湘那姑娘必会杀过来,怎么今日到现在了,也不见她的人!”

    玉渊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青山走进来:“小姐,温姑娘到,温郎中夫妻也来了。”

    几年前镇西军中那一场瘟疫,给温郎中夫妻留下了阴影,心头一直惦记着,在南越住了两年便闲不住,非要再往西边走一趟,这一趟,便又是两年。

    这会回来……

    玉渊心知肚明,怕也是为了李锦夜的病才回来的,“来人,给温家人备热水,备饭菜!”

    ……

    果不其然,温家人洗去风尘,填饱肚子后,便来请安。

    玉渊见温郎中夫妇脸有疲色,把人劝走了,留下了温湘,“你再这么打扮下去,我真要误以为你是个公子!”

    温湘被逼管理着鬼医堂,为了方便,着男人打扮,连头发都是简单的束起,若不是耳垂上的耳洞,这份英姿与公子无异。

    “男人的衣裳穿起来方便,我这不是急着来见你吗!”温湘说着话,目光却不住的往玉渊的身后去瞄。

    玉渊看着这位心思都藏不住的人,轻笑道:“在爷的书房,一会我让他送你回去。”

    数年的暗恋,连敬哥儿都瞧得出来,温湘也懒得扭捏,“他若不送,你就用主子的派头压他。”

    玉渊嗤笑一声,“行!”

    话落,书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江锋走出来,目光落在温湘的脸上,眼睛微微一亮。

    苏长衫就在他身后,见到温湘,亲的跟什么似的,摇摇晃晃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妹子,你可把我想死了!”

    温湘一把推开,手扣在他的脉间,凝神诊了诊后,轻快道:“世子爷,嘴上说想那都是假的,得来点实在的。”

    江锋一听这话,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下。

    苏长衫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了看江锋,“妹子,实在的早备下了,但今天我不喧宾夺主,回头再给你送来,走了啊,那谁,江锋啊,一会帮我送送我家妹子,安全送到家啊,一步都不能少!”

    玉渊:“……”这人才是真正的媒婆。

    温湘:“……”这世子咋什么都知道?

    江锋:“……”温湘不是你家妹子。

    ……

    院落终于清静下来,玉渊进到书房,李锦夜披着一件灰白长褂,深陷在太师椅中,脚下是一盘炭火,病愈后,他的身子越来越畏冷。

    玉渊走上前,摸摸他的手,“事情都交待完,可以回房了吧?”

    李锦夜伸手一拉,把她拉坐在腿上,合着眼,脸埋进她胸前,“没交待什么,就是问问外头的生意。”

    玉渊低头静看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李锦夜抬起头,调整坐姿时,睁眼,一笑:“生意还不错,赚了好些银子,听说鬼医堂更赚钱,明儿好好看看帐。”

    “钱钱钱!”

    玉渊纤指戳了他额头一下,“都钻钱眼里了,起来,和我回去泡药浴。”

    李锦夜听话的点点头,夫妻二人手牵手进了内屋,当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时,玉渊扭头擦了把泪。

    真是瘦狠了,跟个骨架子似的。

    李锦夜泡在木桶里,笑道:“还记得那年我们去蒲类?”

    “嗯!”

    “大半夜的,我带你去看星空,那么冷的天儿,你冻得跟什么似的,直往我怀里钻,那夜的星空真美啊!”

    玉渊把炭盆挪近些,蹲下去,看着他:“别总说从前的事情,咱们日后还会再去的,还能看到更美的!”

    李锦夜扭过头,鼻尖从她脸上擦过,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这是胭脂水粉,南越姑娘身上特有的。

    她从前不用,最近为了遮掩脸上的苍白,便用了。

    唇落在她唇上,撬开了,有茶香,“是碧螺春?长衫带回来的?”

    “嗯!”

    “香!”

    他因为吃着药,不能喝茶,只能喝白水,闻着香越发的留恋,吻完,一笑,恍若是躺在小黑屋里,等她来点灯侍候的少年。

    玉渊和他对视。

    她怕失去他,比任何人都怕,除了他,这世上的亲人只剩下一个三叔,一个个的都离开了,她怎么活得下去。

    所谓白头到老,就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

    另一边,温湘与江锋并肩而行。

    江锋从怀里掏出枚玉佩,上面浮雕着一匹马,温湘属马。

    “我瞧着这块玉的成色极好,便命人打磨了个小玩意,你留着玩。”

    温湘接过来,这玉佩上面还留着他的体温,痴痴地看了一会,笑了起来,“江锋,你打算再让我等几年?”

    江锋目光闪了闪,“你别想歪了,我只是,只是……”

    温湘冷笑一声,眯起了眼睛,“是我想歪了,还是你想歪了?”

    江锋:“……”

    “我喜欢你不假,这鬼都知道;你呢,你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回回送我这些贵重的东西,别找借口说这是补偿我的?别说老娘七八年的美好青春,你这点东西补不起;就算补得起,我需要吗?”140

    温湘的目光太过炙热,江锋偏过头去,咳嗽了两声,“我以为你明白!”

    “明白什么?”

    温湘上前一步,目光再次逼近,“明白你的不得己和苦衷吗?高家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牺牲一切?”

    江锋无所遁形,沉默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对,可以牺牲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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