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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岳元帅渡河孟津口

    王贵差一点没有惊倒在地,眼前这可明明是岳飞岳大哥呀,怎么从临安传来的消息说岳飞已经死在风波亭了呢?正当他还在迟疑之际,岳飞喊道:

    “王贵,传令把队伍带回原地驻扎。”

    王贵猛然回过神来,争辨道:“岳飞,我是奉皇命班师,你已经被解职,这里你说了不算。”

    岳飞平淡地回了一句,说:“王贵,你看清楚了,大敌当前,我岳家军的当务之急是抗击金兵、收复失地,你把队伍带走这是临阵逃跑啊!”

    “岳飞我说了我不是逃跑,我是奉命,奉圣命,你敢违抗圣命吗?”

    “不敢。当初就是圣上命令我抗击金兵收复失地迎二帝回家的!”

    “现在圣上改主意了。”

    “圣上改主意那是圣上的事,岳某不敢移其志。”

    “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岳飞你为什么不死?”

    “不是我不死,而是我的事没办完,暂时不能死。看看今天这个阵式,如果我死了你可能就名正言顺地把队伍带走,收复失地转眼成梦、抗金大业付诸东流?”

    “岳飞你这是狡辩,亏你背上还剌有‘精忠保国’四个字,皇上的话你都可以不听,你保的什么国?”

    “光复江山社稷,救万民于水火,难道这不是保国?”

    “国是皇上,没有皇上哪来国家?”

    “你别拿皇上的大帽子吓人,皇上在临安运筹帏幄,我们在前线抗击来犯之敌,分工不同,这有什么奇怪?”

    “岳飞,不要说了,现在我奉旨拿你!”

    “好的,宣读你的圣旨吧,我听着哩!”

    王贵和临安城派来的宣旨太监及捕快衙役们,顿时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可能是皇宫里有人疏忽了也可能是没必要,他们这次没有接到要捉拿岳飞的圣旨。王贵猛然急中生智,令人拿出他的帅印,朝着岳飞晃了一晃,喝道:

    “岳飞,我是本军元帅,我有权拿你去见皇上。”

    岳飞笑道:“我怕你指挥不动这支部队呀老王,不信你问问看,有谁愿意和你一路?”

    “你就是岳飞?”队伍里推出一辆双轮车,车上坐了一个瘦而且弱的人,仅凭那一副说话的声调以及长相便知,说话者是什么人物。

    岳飞举目望去,此人似曾相识。猛然间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正是这位太监公公,宣旨让他回朝述职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岳飞淡淡的回答。

    “如果你是岳飞,洒家不得不宣你重新入朝面圣。”太监头儿尖声叫道。

    “你说的那个岳飞不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在风波亭秘密处死了吗?”

    “洒家没空和你在这儿狡辩,来人哪,将钦犯岳飞就地给咱家拿下。”太监头儿扭过头往身后瞅了几瞅,见没人哼声,立马斥责道,“快快捉拿钦犯,你们竟敢违抗圣命?”

    太监头儿手下不是没人,不过只有几个高级捕快罢了,刚才楚彪和韩山越算是顶尖人物了,尚且如此,凭他们这几个的本事只能虎假虎威、仗势欺人罢了,如果已投降朝庭的王贵都拿不住事,他这些人是决不敢贸然行事的。

    岳飞笑道:“算了,哪来那去,原路返回吧!念你是个半残之人,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老太监依仗皇上的威势,朝野朝内,大官小吏,上至丞相下至七品县令,哪个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岳飞官再大也要受皇上控制呀!老太监气急败坏、怒不可遏,手指岳飞大声喝斥道:

    “反了反了……”

    一口气没上来,扑通一声从小车上翻滚而下,伸了几下胳膊,蹬了几下腿,便再也没了动静。老太监忠于王事,坏了身子身体虚弱,这几日在军中休息不好又受了风寒,几头一凑才遭此不恻。

    王贵见大势一去,忽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朝岳飞这边高叫一声道:

    “哥哥,事已至此不可逆转,兄弟先行一步,岳大哥你多多保重!”

    王贵说罢,执剑在手,脖子一扬,自刎而死,享年三十八岁。

    岳飞几步上前,急急下马,手抚王贵遗体,含泪泣道:

    “兄弟,你们相约杀敌报国,你自己却执意半途而废,现又亡命而去,这又何苦呀?”

    事后,牛皐带人修了一座坟茔,将楚彪、韩山越、太监头儿、王贵等四人安置在附近山丘上,取名“四人冢”,虽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毕竟有些影响,所以至今遗迹尚存。

    “你们几个,”岳飞手指宫派来的几位传旨太监的随从人员,道:“留下无用,还是走吧!”

    岳飞令人打开囚车,放出王佐、牛皐二人,顿生感觉慨,哽咽道:

    “不是诸位兄弟,岳飞做鬼已久了。尤其是王佐兄弟,冒灭门之祸,拚死相救,幸好两位皆是我的生死兄弟,客气话就不说了,请受我岳某人一拜,以谢重生之恩!”

    说罢元帅堆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王佐、牛皐二人拦挡不住,只好也双膝倒地,先是兄弟三人,后是众将弟兄,大家想起所受折磨,好在终又相会,心酸加激动,忍不住抱头皆大哭一场。

    岳家军挥师孟津渡口,过了黄河,取道尖沙嘴,小股金兵望着风向北逃窜,一路所向披靡。所到之处,秋毫无犯,沦陷区百姓,如久旱逢甘雨一般,箪食壶浆,夹道欢迎岳家军。一日,到了一处所在,国号大楚,乃是投靠金兵作了大汉奸的张邦昌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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