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中悦坐在小城楼上，悠然自得地观赏城下之战。两军对垒，也说不上哪个雄壮些哪个羸弱些？中国人的个头就那样，岳家军和付家军本就一字之差嘛！论长相、胖瘦付家军一点也不逊色他岳家军。瞧瞧正在搏杀的那两位，一出手便知孰强孰弱，他这个外行都看出门道了。夏建凯虽费了些周折，总归是把宋军一个黑大汉给活捉了。岳家军出道早，浪得虚名罢了。是骡子是马，一溜便知，不过如此这般。

    蔡鹏林一辈子没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人捆成猪不说，竟是因为败在一个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一个小哥手下。夏建凯本事不如他呀，就算是故意抬高一下他，和他处在同一水平线上吧，还要说明一个的称高些、一个的称低点。本事不如他的老夏却捉了宋军一个膀大腰圆的领军头儿，他却成了阶下囚窝囊废，不是他度量大，气也把人气死了。

    小白脸不依，回过头来又要挑战，捉了一个还想发展胜利成果。奈何人家见点便宜就收手，被捉的人也不要了，总之是不和他玩了。城上一通锣响，队伍悉数进了城。

    陆文龙急得在城下高声叫骂，城上的人置之不理，或时不时扔下几块石头子儿，或从高处泼点脏水下来，这些小玩意搞得人真是哭笑不得。

    狄雷、严成方、何元庆等一齐上前劝道：“文龙算了，等军师到了再做计较。谅他们也不敢把牛将军怎么样，咱们手里不也有他们一员将呢吗？”

    “将和将能比吗？”陆文龙怒道，“咱捉他们的是面酱，咱们牛将军可是大酱呀！”

    一个字交待不清楚，面酱和大酱搅在一起，反正都是酱。

    陆文龙不甘心就收兵，从背上取下一张弓，从小兵那儿讨来纸墨笔，草草几个字，“来日走马换将”，张弓搭箭，“嗖”一声射到城楼上。

    有巡逻小卒，拣起箭书飞也般直奔太尉府邸。此时付中悦正和夏建凯俩人喝庆功小酒呢，展开箭书一瞧，半晌没说话。

    夏建凯试探说：“老爷，换吧？”

    “不换！”付中悦好像是早拿定了主意。

    “为啥？”老夏牵挂老蔡，毕竟是同工同酬的老同事，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嘛！

    “再加一个条件。”老爷并非顽固到底。

    “什么条件？”

    “让他们即刻退兵！”

    “这一条恐怕不行。”

    “历史上还没有因为一个大将就收兵回营、不胜而返的。”

    “我已经打听过了，活捉的这个人姓牛，和岳飞是把兄弟，他们关系很铁。”

    “即使如此也不行，岳飞也不可能为了他一个把兄弟坏了他攻打西夏的大事。”

    “你知道这次岳飞讨伐西夏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多搞点粮食和银子。”

    “你说的这些不是最终目的。”

    “老爷你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最终目的是复仇！”

    “他们和西夏有什么仇？”

    “这个事我琢磨了许久，最后我终于猜出来了。”

    “猜出什么啦？”

    “讨账！”

    “老爷您一会复仇一会讨账，把我都说糊涂了。”

    “西夏本来是个小国，因为依附大辽才虎假虎威在宋朝面前充起了大国强国的样子。宋朝不是怕西夏，可是他们每年却要在已经陷于绝望的老百姓的身上多搜刮出一份银子进贡给西夏。进贡的人和受贡的人心里都清楚，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巨人。如今大辽没有了，在西夏还没有重新找到可靠的主子之前，大宋的军队就前来讨老账了。”

    夏建凯点点头说：“老爷我懂了。宋军尽管讨账罢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可以直接攻打都城找夏王李仁孝呀，却为什么反来找我们这些人的麻烦？”

    “这个道理更简单，如果宋军直接攻打都城，各路王爷必会合力前去救驾，如果他们转而先剪灭各路诸侯各地王爷，夏王绝不会出手相救，而且也不会发号施令让各路诸侯去救，就是这个道理。”

    夏建凯说：“老爷，俘虏一定得换，否则我们对不起老蔡。”

    付中悦想想说：“行，在我们的队伍里找一个和老牛面貌相似的，好好化妆一下，灌他个酩酊大醉，明天阵上去换了，免得老蔡受苦。”

    “老爷，这种做法不地道吧？”

    “有啥不地道？兵不厌诈嘛！”

    夏建凯写了一份战书，言明时间地点，城外老地方走马换将。

    陆文龙等迫不及待地亲自解开捆绑老牛的束缚，拔下几绺假胡须，洗把脸一瞧：妈的上当了，换回个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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