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幻影，会不会是神曜七星的七大星主？”林疏月又问。
“恐怕不是。”
“也对，倘若他们能够做到那个幻影那般毁灭太古，哪里还会签什么八星条约。”
秦云天此时感到无比绝望，对太古的未来，人族的明天，包括他自己的将来，都丧失了希望。
他拖着脚步走向下一个书架方阵，架梁之上，刻着剑道二字。
“剑法再玄妙又有何用，最终还不是被那幻影毁灭。”秦云天喃喃自语，悲观的情绪，让他对如何破解从原初之碑上得来的符文也失去了兴趣。
眼下，他什么也不想做，满脑子都在想着灭世之日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也许在百年之后，也可能在千年以后，也有可能就在明天。
一种无论如何拼搏终将幻灭成过眼云烟的挫败感，让他颓然无力。
什么家国情仇，什么驱除神曜七星族，一切都显得毫无意义。
秦云天对眼前浩如烟海的剑法秘诀也了无兴趣，总觉得这些剑法无比珍贵玄妙，同时也毫无价值。
如果它们的威力足够强大，又怎会以遗物的方式出现在这里呢。
从这点上看，整个藏经塔所藏的功法秘卷，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既然人族总有一天会毁灭，为什么这些古人还拼命把功法留传下来？”秦云天又走到一个书架方阵前，此处所藏青石经卷，都是刀法。
“也许他们相信，人族总有一天会改变这种命运。”林疏月站在一块巨大的剑形黑石前，“你过来看看，这里都写了。”
秦云天跃过去，只见那黑石剑立在最中心，如同一块墓碑。
“哀人族垂危，悼太古之灭，伤轮回之劫，故集我辈天才之功法，取黑石为剑，立碑刻记，藏于屠天阁，以传后世，若屠天有成，乃太古之幸，人族之福。”
秦云天读完黑石剑上所刻记文字，便知这阁中所藏功法，并无功法可破解原初之碑上得来的符文。
如此看来，原初之碑上看到的景象都是真的。他心中的一丝侥幸瞬间荡然无存。
他无比悲怆，想到现在的太古人族，人人耽于权欲之争中，个个屈于神曜七星族之威下，对此轮回劫难浑然不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看着那段碑文，目光停留在屠天二字上，眉头紧皱。
“屠天？指的是那个幻影？”
林疏月点点头，脸色煞白，“能称为天的，恐怕只有神了。”
“神？”秦云天不寒而栗，这世界上真有神存在？他从未听人提过，更未在任何一本古卷中见过有关神的记载。
“不可能吧，这世上又怎会存在神呢。”
“我只是猜测，也有可能是神曜七星。”林疏月似乎在努力说服自己相信后者。
秦云天也希望如此。
“他们希望这些功法能留存于世，可惜我们没有这样的能力将它们带走。”
他想到塔阁外浪波浩淼，即便有大能力，也无法将整座屠天阁移回到太古世界。
靠他们二人之力，即便采取诵记的方式，更无法将阁内浩如烟海的功法全部熟记下来。
要是何山远、原婉然与陆浚仪三人在场，或许还能多诵记几门，不至于全部浪费古人一番心血。
想到他们三人，秦云天心中难免不慌乱起来。
特别是原婉然，秦云天不知道她在原初之碑上会发生什么际遇，能够看到什么功法，如果她也像他一样，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孤身一人，是否会有危险？
可是此时此刻大家远隔如天涯，即便真遇上什么不测，也有心无力了。
林疏月来回走动着，像是在思考什么对策。
“我们是在观研原初之碑时进入这个屠天阁的，它们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关联？”
秦云天心中一亮，“莫非我们能进来此处，是因为古人，不，屠天人早就预料到，后世会有人可以观研到那海中的原初之碑？”
相比古人的说法，秦云天更喜欢将他们看成屠天人，霸气悲壮，充满英雄主义情怀。
“所以，我们能进来，应该也能出去。”林疏月还在四处查看，为了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隐秘出入口，她在屠天阁中上下飞跃，身影如燕。
秦云天也开始仔细检查四周。
与此同时，他还不断从书架上抽出一块块青石板，查阅上面是否有蛛丝马迹。
看得越多，秦云天越觉得蹊跷。
每块青石板最底端，都有一行娟秀的文字：大道至简，万法归一。
这行字显示是后来加上的，它与秦云天所看到的所有功法笔迹都不一样。
这样看来，只有一个可能。
还有人在他们之前来过这个屠天阁。
从字迹上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个女子。
林疏月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手里拿着一块青石板，念道：“大道至简，万法归一。”
“林姑娘，你说这会不会是原初之碑与屠天阁接通相连的秘诀？”
“我看不像。”
秦云天剑眉紧锁，“莫非这是某个前人读完整个屠天阁内所有功法秘诀后总结出来的心得？”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要想研读完这里面的所有功法秘诀，得花多少年啊？”
秦云天也不敢想象，这已经不是一年、十年或者百年就能解决的事了。
他环顾四周，书架林立，青石板如汗牛充栋，数也数不清。
想到当年那些古人，不，是屠天人，个个心怀念想，在人族将灭之际，将平生绝学一字字刻于青石上，他心中要将它们传于太古的念头就更加坚定。
既然有前人进来此处，又留下了一句偈语，那就是告诉后来之人，也就是他们二人，只要做到万法归一，就能把这些功法散播于太古世界。
万法归一，归一，一……秦云天在心里默默诵念，突然灵光一闪，一字，就像一条通道，如果在太古世界与屠天阁之间搭一条通道，是否就可以解决所有难题？
他当即将想法告诉林疏月。
“我们既不知太古在何处，也不知这屠天阁在什么地方，又怎么让两者相通连？”
林疏月秀眉紧蹙，“我看我们还是找几门功法看看，熟记于心，也不枉此番际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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