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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黑鱼

    入夜,寒风将院内的桂花树吹的哗啦哗啦的响。

    屋内,顾忧看见躺在床上的自家小姑娘,还一个劲的示意他快上床,他有些忧伤,他堂堂一个书生,竟然做出这等孟浪之事,小姑娘还小不懂事,可是他都成冠了,怎么也跟着瞎胡闹。

    他想了一下,从朱红色的衣橱里抱了两床被子出来,在王大溪疑惑的眼光下,他将一床被子叠成一长条,放在床中间,然后吹了油灯,躺在王大溪的另一边,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王大溪红润的脸在黑夜里由白变青,由青变黑,目不转睛的盯着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了的顾忧,心中有一丝挫败,随后安慰自己,他洁身自好。

    过了一会,王大溪听着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小心翼翼的将隔断两人的棉被移开,再轻手轻脚掀开顾忧被子的一角,随后钻进了他的被子里,他身上的热气源源不断的传到她身上,暖和得她眯上了眼,然后睡了过去。

    半夜三更,顾忧觉得胸口有东西压着他喘不过来气,惊醒了过来,然后伸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摸到了一个脑袋,突然大惊,下意识的将这个脑袋推开。

    王大溪被猛得推开,冷风冻得她打了个寒颤,迷迷糊糊道:“怎么了?”

    顾忧这才想起,王大溪跟他在一间床上,连忙问道:“脑袋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

    王大溪还带着一些睡意,也没回答,靠过去抱住他的腰身,头枕在他的手上,感受到了热源,又睡了过去。

    顾忧见此就想将她推开,听见小姑娘的呼吸声传来。

    犹豫了一下,忍住蠢蠢欲动的手,心里默背四书五经:“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

    过了一会,房间响起了两道均匀的呼吸声。

    次日晨时,顾忧轻轻的抬起她的脑袋,快速的起身,然后替她捏好被角,看了一眼睡得脸红扑扑的她,随后拿着学服去了屋内一角的屏风里,快速的换好了衣服。

    洗漱后就出了舍,快速的往书院门口走去,去外面的包子铺,买了六个肉包子,和两碗稀饭,由于古代没有打包的带子,顾忧只好多花了几文钱租了一个大碗,两碗稀饭倒在其中,端着回舍里。

    此刻书院里,路上的书生与顾忧擦肩而过,见他端着稀饭,行色匆匆,纷纷心里惊讶,不是惊讶他端着稀饭,而是从没有见过他神色慌张过。

    他平常都是一张冷漠脸,就连教书先生夸他,也不见喜色,他们还以为他是面摊脸,没有喜怒哀乐。

    往日跟他说的上一两句的秦毅见此,问道:“顾忧!这会才吃早饭啊,马上都要上堂了,莫要迟到了。”

    顾忧停下脚步,看了一下天,点了点头,道:“能否劳烦秦兄替我向先生请一刻钟的假,我将稀饭端回舍里就来。”秦毅心中诧异,顾忧从来没有请过假,也从不会迟到早退,面色不显,点了点头,也不问为什么。

    随后顾忧步子迈得更大了,他不是慌张上堂会迟到,他是担心他家小姑娘醒来找不到他会哭。

    回到了院子,没听见哭声,心就放松了,见她还在睡,也不喊她,留下字写明他去上堂了,嘱咐她醒来就把桌上的早饭吃了。

    随后拿着两个包子从容的向甲字班走去,到了甲字班的时候,包子已经吃完了,敲了敲关着的门。

    “进!”里面传来教书先生声音,顾忧推门走进去,抱歉道:“先生,我来晚了。”

    先生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去下面坐着。

    甲字班的学生心里腹讥先生偏心,上次有个人迟到了一分钟,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先生竟然以成绩取人,缺了先生的风范啊!

    吴青余摸了摸发白的胡子,看着底下忿忿不平的学生,心道:有本事你们次次考第一,老夫也如此待你们。

    待王大溪醒来的时候,身边的被子已经冰凉,起身看着桌上的稀饭包子,也已经冰冷了。

    桌上留了一张纸,王大溪看着纸上的字心里暖洋洋的,看不出来顾忧还有当标准男朋友的潜力。

    穿好衣服,梳好头,用手指沾了一些白色瓷瓶里的膏体,刷了起来。

    以前在家就是用柳枝沾盐刷的牙,昨晚见顾忧刷牙的时候,是用的一种软木条沾了一些白瓷瓶里面的膏体。

    膏体有一股浓浓的中药,王大溪不懂药材,不知道里面是由哪几种药材组合在一起的,不然的话又可以发家致富了。

    王大溪快熟的吃完冰冷的包子喝稀饭,她准备去集市买些菜,给顾忧补补身子。

    王大溪出了青山书院,就往马婆子和大吉住的客店走去,问了小二两人的房间。

    王大溪敲了敲马婆子的门,马婆子打开见是她,欣喜道:“姑娘回来了啊!”

    王大溪点了点头,道:“我回来换身衣服!”

    马婆子闻言面色大变,姑娘昨日才换的衣服,为什么又要换衣服,莫不是那男子对姑娘下手了?禽兽啊,禽兽!担心道:“姑娘你有没有什么哪里不舒服。”

    王大溪摇了摇头,解释道:“这衣服不保暖,太冷了。”

    马婆子不信自家姑娘的话,非要伺候王大溪换衣服,王大溪犟不过她,也就随了马婆子,见姑娘雪白的皮肤没有一点点青痕,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姑娘还是个小姑娘,而且那男子天人之资,行事都有分寸,也不像是会做禽兽的事,此刻马婆子选择性的忘记她刚刚骂顾忧是禽兽的事。

    王大溪见马婆子如此,哪能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心中不由得好笑。

    她现在的胸优秀得连a都不是,活脱脱的一个孩子,而且就算及笄了,没成婚,顾忧那书呆子也不会动自己的,但这些话她也没法对着马婆子说。

    她换好了粉色的袄子,在里面多加了一件里衣,穿上后暖和多了。

    就带着马婆子和大吉去集市买菜去了。

    逛了半天买了一只鸡,山药和一些小菜,准备去药房抓了点枸杞,党参,当归来炖鸡。

    就在路过一个鱼摊的时候,王大溪惊讶的发现了里面有一条黑鱼,黑鱼的营养价值在鱼类中营养价值最高,用来补脑正合适,问道:“你这黑鱼怎么卖的?”

    摊饭回答道:“三十文一斤!”又怕这个小姑娘嫌贵,连忙解释道:“你别看这鱼丑不拉几的,它的肉质细嫩,口味鲜美,比起一般的鱼好的多。”

    王大溪闻言便道:“那你帮我称一下,我买了。”

    摊饭顿时喜笑颜开,冬日里鱼都不好卖,出来买菜的人也少,将称拿给她看,道:“四斤二两,算你四斤。一共是一百二十文。”

    王大溪将钱递给了他,摊饭用枯草从鱼嘴穿过,打了一个结,递给她。

    王大溪还没伸出手,就听见有些稚嫩的声音喊道:“这条鱼我要了!”

    王大溪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身穿锦衣华服小正太,白白嫩嫩的,让人有想掐掐他的脸蛋冲动,身高同她一般,年纪**岁左右,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

    摊贩看着他,抱歉道:“这位公子,这鱼已经卖给这位姑娘了。”

    小正太标准的富家公子的模样,豪气道:“我出两倍的价钱。”

    摊贩有些为难,虽然他是没有钱,但也知道诚信。

    王大溪将鱼接过来,对着被家里宠坏的小正太道:“先来后到,懂不懂。”说完转身就带着马婆子和大吉就走。

    小正太见她走了,怒喊:“丑八怪,你站住!信不信我打你?”

    王大溪闻言皱眉,丑八怪是喊她?心里好气,随后反击道:“你眼睛怕是被屎糊了,看不清人,不怪你。”

    小正太顿时怒气冲冲,喊道:“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王大溪才不管他爹是谁,回答道:“不知道!但是你只要敢打我,我就哭。然后周围的大叔大婶替我报官,告你一个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的罪名,判你坐几年的牢。由于你年幼,就让你爹代替你坐牢,然后你娘为了救你爹,散尽了家财,却还是没能救得了。从此以后你没吃没穿,沿街乞讨。有一天你饿昏了,偷人家摊贩的包子,被人活活打死了。”

    小正太也只是个涉世未深,平日里被家人娇宠着,闻言心里一慌被她给唬住了,红着眼眶,带着两个小厮就跑了。

    王大溪见此得意洋洋,心里腹讥道:小正太,跟我斗,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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