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刀(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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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赵家大郎是因为何穗意才会受伤的, 所以为了弥补,何穗意暂时在赵家住了下来照料赵家大郎,直至他身体康健。

    苏水湄来看望赵家大郎时, 男人正坐在榻上看书, 并未看到何穗意的身影。

    “娘子去替我拿药了。”赵家大郎解释道。

    “哦。”苏水湄上下打量赵家大郎。

    除了面色苍白外,整个人都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苏水湄瞬间就想到了“苦肉计”。

    不行,不行,她怎么能这么想赵家哥哥呢?赵家哥哥是这样一个龌龊的人吗?

    好像是。

    苏水湄叹息一声, 她坐到赵家大郎对面,“赵哥哥, 你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何小姐?”

    赵家大郎合上书卷, 想了想,“喜欢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苏水湄:……她竟无法反驳。可难道何小姐的身上就没有什么闪光点?

    苏水湄努力想了想, 除了长得漂亮, 好像确实是没有什么闪光点。如此一来, 她更加无法反驳。

    苏水湄道:“难道赵哥哥你是……见色起意?”

    “傻湄儿, 我也是男人, 男人大多见色起意。”赵家大郎微微笑。

    苏水湄:……

    虽然赵家哥哥这样说, 但苏水湄觉得,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正巧此时, 何穗意端了药碗回来,苏水湄立刻止住了话。

    经过了王朗一事,何穗意明显沉稳很多,性子也静了不少。她将药碗置于桌上, 看向赵家大郎道:“药来了,趁热喝。”

    赵家大郎点头, 支撑着身体起来吃药。

    何穗意赶紧上前去扶他。

    苏水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站起来道:“那我就不打扰赵哥哥跟何小姐了。”

    何穗意抬眸看她,“我送你吧。”

    苏水湄一愣,然后点头道:“好。”

    何穗意突然说要送她,应该是有话要跟她说。

    果然,一出屋子,入了外头房廊,何穗意便拿出了一份东西来递给她。

    “这个和离书,为什么写的是,赵大郎?”

    苏水湄奇怪道:“为什么不是?”

    “难道不应该写名字吗?”

    “哦,”苏水湄懂了,她道:“何小姐不知道吗?赵哥哥就叫赵大郎啊。”

    “什么?”何穗意没有明白苏水湄的意思。

    苏水湄解释道:“算命的说,赵家若想要子嗣丰厚,赵哥哥一定要叫赵大郎这个名字,只有叫了赵大郎,后面才会有赵二郎,赵三郎,赵四郎。”

    何穗意:“……挺,挺好的。可是我知道赵家好像也就只有赵家大郎一个?”

    苏水湄:“是啊。”

    何穗意:……

    何穗意又道:“那算命的挺不靠谱。”

    苏水湄点头,“听说算命的人是我爹,我也觉得挺不靠谱。”得亏她爹死的早,不然估计还要被赵家哥哥怨念一辈子。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何穗意道:“对了,你哥哥怎么样了?”

    “啊?”她哪里来的哥哥?

    “就是你爹……不是,就是那个我错认成是你爹的你的那个哥哥。”

    苏水湄恍然大悟,原来何穗意说的是陆不言啊。

    “挺好的,能吃能睡。”能骂人。

    “哦。”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何穗意捏着手里的和离书,一会儿把它叠起来,一会儿又把它摊开。

    苏水湄注意到她的手势,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何穗意真正想跟她说的是什么了。

    她道:“其实,只要撕了这份和离书,你就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些事。”

    何穗意捏着和离书的手一愣,继而苦笑道:“怎么可能呢。”顿了顿,她又道:“我已经,不干净了,我配不上他。”

    苏水湄一怔,何穗意的意思是……她已经跟王朗有了肌肤之亲吗?

    何穗意伸手抚向自己的肚子,“说不定我现在肚子里……”说到这里,何穗意开始哽咽。

    苏水湄赶紧拿了帕子递给她。

    何穗意没有接,她用了自己的帕子,擦了脸,双眸红红地站在那里,神色怔怔。

    苏水湄道:“我会点医术,你如果不介意的话……”

    苏水湄本来以为何穗意会拒绝,却没想到她竟同意了。

    苏水湄抬手,正欲往何穗意腕子上摸去,却不想何穗意猛地一缩,神色警惕地盯着她。

    “怎么了?”苏水湄不明所以。

    何穗意道:“你是男子。”

    “哦。”苏水湄恍然大悟,“那你垫块帕子吧。”

    何穗意却道:“不行,太危险了。”

    危险?危险什么?

    “如果帕子掉了,你摸到我的手,我,我本来没有,然后又怀孕了怎么办?”何穗意的声音越来越轻。

    苏水湄:???

    虽然苏水湄也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但她明确的知道,摸手不会怀孕,如果真的会怀孕,但她已经不知道跟陆不言生了多少大胖儿子……呸呸呸,这种噩梦还是不要想的好。

    “何小姐,谁跟你说被男人摸了手就会怀孕的?”

    何穗意脸红红道:“母亲说的。”

    “那,那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找医士把过脉……”

    “我们何府内有女医士。”

    行吧。

    苏水湄知道了,她问,“除了牵手,你还跟王朗做过其它什么事吗?”

    “牵手都已经会,会有小娃娃了!”何穗意急得面色燥红,“怎么还会有其它的事。”

    苏水湄明白了。

    除了牵手,啥也没干。

    因为何穗意想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小娃娃”。

    嗯,真是个美丽的错误。

    苏水湄道:“何小姐,你不会有小娃娃的。”

    何穗意一脸呆萌,“为什么?”

    “因为,牵手不会有小娃娃。”

    苏水湄想,何穗意身为人妇,出嫁前她的母亲难道没有跟她说过这些羞羞的事吗?

    嗯,应该是没有,毕竟何穗意是被逼着嫁过来的,不会就算没有,也应该会得到一本辟火图吧?

    苏水湄提醒道:“何小姐,你去找找你的嫁妆箱子里有没有一本画册。”

    “画册?什么画册?我的嫁妆箱子有几百个,我去哪个里面找?”

    苏水湄:……富人不知穷人酸。

    “那就,从最贴身的箱子里面找。”

    “哦。”何穗意一脸不明所以地点头,“那我先走了?”

    苏水湄道:“好的。”

    两人分别转身离开,刚刚走出两步,便见一人疾奔过来,嘴里嚷嚷着道:“郎君,主母回来了。”

    苏水湄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差一脚,她就要去寒山寺了。可巧,赵家主母就回来了。

    .

    长辈回来了,身为小辈,自然是要去拜会的,尤其苏水湄还在赵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对于这位赵家主母,苏水湄印象深刻。

    赵家主母并非什么十恶不赦之人,相反,她极重规矩,公私分明,不然也不会将赵家哥哥教导的如此之好。

    只可惜,她对苏水湄和苏水江总是不喜。

    不喜,平白不喜,没有理由。

    不管苏水湄如何小心翼翼的讨好,她总是冷冷地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那个时候的苏水湄还想,或许真是她太脏了。

    为了让赵家主母喜欢,她日日沐浴,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还学着赵家哥哥的样子点燃熏香,每日熏上半个时辰,直熏得自己猛打喷嚏。

    可还是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厌恶感,哪里是一点熏香就能消除的。

    苏水湄至今都记得赵家主母的眼神,冷而厌。

    那是苏水湄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厌恶感,如跗骨之蛆一般无法根除,直至今日,依旧存在于她的身体里,甚至变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苏水湄也曾问过赵家大郎。

    尚十二的小少女梳着花苞头,脸还没长开,脸蛋圆圆的透着一点婴儿肥,她托腮道:“赵哥哥,为什么伯母不喜欢我和弟弟?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

    赵家大郎站在窗前,面前是漫天云霞。

    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许是在看鸟,或许是在看云。听到苏水湄的话,他也只是笑,笑的很淡,很轻,跟外面的云一样。

    他道:“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有些事,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什么事呢?苏水湄到现在都不知道。

    她想,或许是什么大事吧。

    “你若不想见母亲,我便不提你,她就不知道你在这里了。”赵家大郎看着苏水湄那张苍白的小脸蛋,难免疼惜。

    苏水湄摇头。

    这样不好,毕竟赵家主母也照顾了她与弟弟一年的时间。

    “我还是去见见伯母吧。”

    其实苏水湄也不知道自己跟赵家是什么关系,她和弟弟被送来的时候,只让他们唤赵家主母为伯母。

    赵家大郎仔细看了看苏水湄,道:“你穿男装去,扮成江儿的模样,母亲也是认不出来的。江儿性子沉闷,母亲不会多为难。”

    其实赵家主母并未为难过他们姐弟,只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疏离和憎恶,让年仅十二的苏水湄到如今都忘不了。

    真是年纪太小,若是现在,她脸皮厚些,定然不会当成一回事。

    可惜,那些事情并非发生在现在。

    因此,当苏水湄再次面对这位赵家主母时,除了身体的颤抖,更让她无法控制的,是内心的惊惧。

    害怕,无措,被那种强烈的憎恶感击溃,弱小到不堪一击。

    苏水湄垂眸站在那里,听到赵家大郎与赵家主母拱手行礼,唤她,“母亲。”

    苏水湄握紧拳头,向前一步,与赵家主母拱手道:“伯母。”

    赵家主母端坐罗汉塌上,她现如今四十出头,因着常年礼佛,所以身上总带淡淡佛香。

    这本该是一种温和而慈祥的味道,可在苏水湄闻来,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赵家主母的目光落到苏水湄身上,苏水湄无法抬头,她不知道赵家主母看她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可她能感觉到那股如芒在背之感,让她直不起腰。

    “长大了。”赵家主母凉凉吐出这三个字,她道:“抬头让我看看你。”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正对上赵家主母的眼神。

    果然,跟三年前毫无变化,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冷漠。

    苏水湄的呼吸显得急促而慌乱,她努力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却不想越掩饰越糟糕。

    赵家主母笑一声,眼神却是冰冷的。

    “长得很像。”

    很像?像谁?

    “出去吧。”赵家主母闭上了眼,似乎是不想再看到苏水湄这张脸。

    苏水湄避之唯恐不及,立刻退了出去。一出去,连呼吸都通畅了。

    屋内只剩两人。

    里间被改成了一间小佛堂,赵家主母走到佛像前,她双手合十,背对着赵大郎,声音沉稳的开口道:“我们终归只是一介商贾,有了何家这个阶梯才能更往上爬。何家会助我们打开官场之道,我们的路,将更广阔。”

    顿了顿,赵家主母又道:“若非何家女与王朗一事,你还讨不到这个便宜。你要记住我让你娶何家女的目的,记住自己的责任。我不介意你儿女情长,可是它只能排在最后。”话罢,赵家主母闭上了眼。

    赵大郎垂眸,暗色阴影落下,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他道:“是,母亲。”

    .

    “捅我鼻子里去了。”陆不言垂眸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小东西,抬手拨开她正握着汤匙往他鼻子里捅的手。

    “对,对不起,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苏水湄赶紧替陆不言擦鼻子。

    陆不言身上单薄的里衣都被药汁浸透,他指挥苏水湄道:“去替我拿件干净的里衣过来。”

    “哦。”苏水湄放下药碗起身,去替陆不言拿里衣。

    “大人,拿来了。”

    陆不言斜她一眼,“替我换上啊。”

    “换换换上?”苏水湄终于回神了,她瞪着那双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陆不言道:“我连碗都抬不动,你还指望我能自己换衣裳?”

    苏水湄:……我看您中气十足的很。

    “快点。”男人不耐烦的催促。

    苏水湄垂眸,绯红之色从耳根处开始蔓延。她将手里的里衣放到被褥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

    陆不言嫌弃道:“坐进来点,是我的被褥脏,还是你觉得你屁股小。”

    苏水湄:……

    屁股小的苏水湄努力往里面坐了坐。往里面坐,也就是意味着更靠近陆不言。

    陆不言在床上躺了几日,身上都是浓郁的药香味。他的长发几日未收拾,微卷起贴着后背,散落在前胸。

    苏水湄抬手,指尖触到里衣系带。

    她用两指捏住,小心翼翼地拽了拽。

    没拽开。

    “没吃饭?”

    苏水湄深吸一口气,使劲一拽。

    力气太大,直接就把男人给拽了过来,而发现这件事的苏水湄则立刻松手,却不想那系带已开,露出男人一大片袒露胸膛。

    白皙,劲瘦,常日里穿衣时看着单薄,其实一点都不单薄,反而皆是积聚着的力量。

    苏水湄与那胸膛离得极近,她的鼻尖蹭到它,呼吸之际能嗅到它淡淡的药香,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氤氲药汁,浅薄的,濡湿的,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浓郁而杂乱无章。

    心跳得太快,好像要跳出胸膛。

    嗯?这个心跳好像不是她的?

    苏水湄的手触在男人心口,她正想细查之际,房间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粗犷声音响起,“老大,我给你带了日日日……今天日头真不错。”

    郑敢心刚刚迈进一步,看到里面的场面,立刻转头就走。

    苏水湄赶紧起身,跑过去一把拽住郑敢心,“大人的里衣湿了,你替大人换一下!”说完,苏水湄扭头,跑得没影。

    郑敢心转身,就见自家老大敞着衣襟坐在那里,黑发遮面,露出一双漆黑眼眸,阴沉沉地望过来,像是要把他碎尸万段。

    作为老司机,郑敢心最熟悉这种表情了。

    叫欲求不满。

    郑敢心努力咽了咽口水,把手里的大馒头放到桌上,“那什么,老大啊,我衣服还没收,我先去收个衣服……”郑敢心一边说,一边往身后退,然后猛地扭头,拔腿就跑。

    郑敢心跑了一段路,看到正在前面大喘气的苏水湄。

    小郎君可能是跑得太快,整张脸都红了,像春日里的桃花,漂亮的不可思议。

    郑敢心上前,伸手拍了拍苏水湄的肩,“小江儿,你看看你,老大都虚弱成那样了,你怎么还这么龙马精神呢?你要干那种事,也得等老大好了呀。”

    苏水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苏水湄一脸懵懂。

    郑敢心叹息一声,“节制点,你年纪轻轻的,伤身。”

    苏水湄觉得自己再跟陆不言待在一块确实伤身。

    是时候去寒山寺了。

    .

    虽然陆不言的身体底子好,但毕竟流了那么多血,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过来的。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院内悄静无声,很容易便能睡过去。

    陆不言一向是浅眠的,他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深过。

    床边突然冒出一个人影,他身形孱弱,肤白腰细,用那双娇嫩的手剥开帷帐,露出那张白细娇颜。

    陆不言闭着眼,身心警惕。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被褥被人掀开,里衣的系带被人扯开,露出大片胸膛。

    如此场面,与白日里太相似了。

    陆不言想起白日里的事。

    小郎君靠得极近,他能看到她轻轻颤动的眼睫,浸着绯红之色的杏腮,还有那娇艳欲滴的唇。

    陆不言感觉有人附了上来,他缓慢睁开眼,正对上一张含春带色的脸。

    这张脸不仅好看,而且熟悉,就是白日里的苏水江。

    他穿着一袭单薄里衣,趴在他胸前,那双干净澄澈的眸子正盯着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诱惑之事。可也正因为这双黑白分明的婴儿眼,所以更让男人觉得血脉喷张。

    他唤他,“大人。”声音甜腻,尾音挑起,像裹着糖浆的蜜饯。

    陆不言瞬时神色一凛,一个翻身就把人给压在了身下,然后盯着那开开合合的唇看。

    陆不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唇生得好看,薄厚有度,唇色纤浓,想亲一口。

    现在的想法跟白日里的想法猛然混合,黑暗的夜滋生了内心的古怪勇气,陆不言没了白日里的矜持顾忌,猛地亲了下去。

    无法呼吸,像是被闷住了脸。

    唇是这样的触感吗?很软,很闷。

    陆不言猛地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他起身,看到自己面前的枕头,已经被他压出了一个小小的坑。

    做梦了。

    男人的手按在软枕之上,他回想起刚才的梦……梦?是梦啊,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难道他……喜欢男人?

    .

    胡离吃饱了出来遛弯,一不小心撞见了只着一身单衣,像孤魂一般飘出来的陆不言。

    陆不言拿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纵欲过度?

    “胡离。”陆不言唤他,声音都是飘的。

    “老,老大,什么事?”胡离紧张地应一声。

    陆不言盯着面前的胡离看,他双手负于后,缓慢朝胡离逼近。男人的眼神深邃阴沉,藏着一股暗色。

    胡离下意识后退,讪笑道:“大人,我最近……也没惹着你吧?”

    陆不言不说话,慢慢悠悠、不急不缓的继续朝着胡离逼近。

    胡离已经退无可退,他靠到身后的红木圆柱上。

    陆不言却还在往他的方向来。

    胡离没办法,他已经把一只脚搭到了美人靠上。陆不言就势把自己的手放到了胡离那只搭起来的膝盖上,虚虚撑着,然后上半身前倾。

    胡离使劲往后仰,突然后脑勺一重,被陆不言给压住了脑袋,再躲不开。

    胡离伸出双手,抵在陆不言胸口,他的面色难看而紧张,“老大,我承认,我趁着你睡着,偷拿了你一些银钱,不过你放心,俸禄一下来,我就还你了。”

    为了支撑起自己庞大的消费水平,胡离常常入不敷出。有时候还会去找陆不言借点小钱先应应急,没想到这次“借”出毛病来了。

    “老大,我也没拿多少,就你那小金库,总共也就三两银子。”

    胡离看着越凑越近,板着一张脸也不说话的陆不言,更加紧张。他把自己撑在陆不言胸口的手抵到了他脸上。

    “老大,老大你冷静一点,就算咬死我,你那三两银子现在也回不来。”胡离的手努力推开陆不言的脑袋,陆不言松开搭在他膝盖上的手,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腕子使劲往后一掰。

    胡离的脸就那么暴露在了陆不言面前。

    说实话,胡离长得不丑,甚至还是个美男子。

    陆不言盯着面前的胡离,视线落到他唇上。

    胡离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陆不言神思恍惚,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下嘴试一下的,可是他……没有**。

    是的,不止没有,甚至还有点恶心。

    是的,恶心。

    “太恶心了。”陆不言松开了胡离。

    胡离一愣,继而委屈道:“老大,不过就是三两银子……”

    “什么三两银子?”陆不言反问。

    胡离道:“就是你那小金库里面的三两银子啊。”

    陆不言:……

    陆不言抬手一推,因为想着躲避陆不言,所以已经蹲到了美人靠上的胡离就那么被陆不言给推了下去。

    “扑通”一声,胡离成了落水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