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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化险为夷出绝境 6、厨艺(下)

    两人说笑一阵,我瞅准时机,故意在台阶上踏重脚步,笑嘻嘻的进门:“厨房里最后一坛酒也被我取

    了来,你俩可还有酒量喝么?”

    刘秀脸色雪白,冯异面色赤红,乍看之下二人皆已微醺,可细心观察却不难发觉他俩的眼神俱是一片

    清明。

    刘秀微微哂笑,示意斟酒,冯异亦是豪气干云的说:“夫人尽管满上。”

    我笑嘻嘻的替他们舀满耳杯,他二人虽未醉,到底不如平时灵敏,竟然不疑有他的举杯一仰而尽,连

    个迟疑的顿儿都没打一个。

    我趁他们举杯之际赶紧连退三步。

    一时耳杯放下,刘秀、冯异两人面色有异,对视一眼后,冯异低垂眼睑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巾帕,凑着

    唇将口中的醋尽数吐在了帕子里。

    再看刘秀却并无任何动作,只是将目光投向我,半是斥责半是宠溺的摇了摇头,满脸无奈。他将酒尊

    取过,细细的在尊口嗅了一回,问:“这是什么?”许是刚才咽下了那口醋的缘故,他的嗓子明显哑了。

    “醒酒汤……”我很小声的回答。

    “咳!”冯异终于缓过劲来,“多谢夫人的……醒酒汤。”

    用罢午膳,刘秀与冯异有在偏厢闲聊,我独立一人躲在房里发狠劲的练了一个多时辰的跆拳道。

    刘秀进房的时候我正练得满身大汗,不仅汗湿内裳,就连外头套的那件素纱襌衣也尽数湿透,紧黏在

    汗湿的肌肤上。起初我还浑然未觉,直至注意到刘秀目色有异才惊觉自己曲线毕露的走了光。

    我慌乱的大步跳到床上,抖开薄被直接裹上身,也顾不上嫌它闷热,只尴尬的问:“你进来做什么?

    ”

    刘秀仅在那瞬间有点呆滞,一会儿便又恢复原状,若无其事的说:“公孙回去了,我来瞧瞧你。”

    “哦……”我稍稍静下心来,见他神色如常,反倒觉得是自己太大惊小怪。于是松了松被子,让自己

    透了口气,“是不是要准备晚饭了?”

    “我已经吩咐庖厨在准备了。”他从橱里翻出一件干净的襌衣,平淡的问,“替你打水沐浴?”

    “不用……这事留着让琥珀做便是了。”

    “琥珀去厨房帮忙了,我替你打水也没关系。”他顿了顿,回头冲我一笑,“我恰好闲着呢。”

    “刘……”我收声,眼见他出了门,终于长长的吁了口气。

    刘秀替我搁好洗澡的木桶,又替我调好水温,细致的程度竟然比琥珀做得还要好。我笑嘻嘻的说:“

    秀儿真会伺候人,改明儿我重重有赏!”

    他也不生气,笑着与我作揖:“谢夫人赏赐!”

    我哈哈大笑,差点笑岔了气。

    他走近两步,再两步,直到胸口离我仅半尺距离。

    我倏地止住笑,愕然:“做什么?”

    “秀预备亲自伺候夫人沐浴,只盼能得夫人更多的赏赐!”

    我呆了半分钟才听出他话里的暧昧**,眼睛瞪得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刘秀吗?这是我认识的刘秀吗?居然……

    我昂起下巴,狡黠一笑,无所畏惧的进行反调戏。我右手手指捏住他的下颚,眯起眼,摆出一脸色相

    :“秀儿……真乃秀色可餐矣!”

    刘秀果然少近女色,估计他也绝料不到我会比他更“好色”,被我厚颜无耻的一番调戏后,闹得耳根

    子通红。我笑得愈发张狂,全没顾虑到有些玩笑得适可而止,开过了火,闹得没台可下,就真得一起完蛋

    。

    可是这会儿我哪想得到这番道理?!等我想明白的时候,却已被刘秀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他双手托起

    我的腰,我迫于春光外泄,且事出突然,吓得只顾伸臂交十的挡在胸口,这一停顿的瞬间,刘秀已将我扔

    进了木桶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木桶的水漫至腰间,我呆若木鸡的站在水里。

    刘秀吃吃轻笑:“夫人还需秀如何效劳?”话虽如此说,可腰上的手却是很快便移开了,他转过身,

    作势欲往门外走。

    我“嘿”地一声桀笑,扑过去臂弯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敢暗算我,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手上一使

    劲,刘秀猝不及防的被我仰天拖进水桶里。

    这下水花更是扑溅得满头满脸,桶里的洗澡水漫溢,洇湿了好几张席子。

    我一不做二不休,右手仍勒着他的脖子,左手五指箕张揪住他的头顶,将他拼命往水中按去。他先还

    挣扎,但下水七八秒钟后,渐渐不动了,我收住放肆的笑声,松开手,轻轻喊了声:“秀儿?”

    没有任何反应。

    我愣住,慢慢地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手忙脚乱的把他从水里捞了起来。

    他的头仰面朝上,双目紧闭,我用手拍着他的脸:“秀儿!秀儿……我错了!我们不玩了好不好?”

    我手指微颤的去掐他的人中,如果这招不行的话,就只能拖他到席子上做心跳复苏的急救措施了。

    掐人中掐到我手指疼,他却仍是没半点反应,我伸手去摸他的脉息,可能因为手抖得太过厉害,手指

    搭了几次都没摸到动脉血管。我眼睛一下就红了,哽着声骂:“你他妈的给我起来,我不跟你玩了!我…

    …”眼泪溅到水面上,泛起点点涟漪,我终于放声恸哭,“你别死——”

    一只大手无声无息的递到我面前,接住了我的一滴眼泪:“对不起。”

    我倏然抬头,刘秀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正一脸歉疚的瞅着我。

    我呆住,发愣的伸手去捏他的脸。

    “对不起……”

    我猛然跳起,用力抱住了他,抽泣:“都说了不玩了!你为什么还要吓我?!”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负疚的说:“对不起……一开始只是和你玩笑,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瞧你那么

    紧张的样子,一时间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我恨得牙痒,恨不能咬他一口,又哭又笑道:“好你个刘文叔!居然把我骗得那么惨,我真蠢,怎么

    忘了你是个大骗子,以后再不能信你……”

    刘秀捧住我的双颊,眼神温柔似水,缓缓低下头来,我余怒未消,哪肯就此屈服在他的款款柔情之下

    ,一把伸手推开他,背转过身去。

    “出去!”我努力装出一副很凶的口气。

    我和他两个泡在澡盆里,夏日衣衫单薄,湿透的衣裳黏在身上,透视度不说百分百,也几近半裸。我

    不清楚刘秀是何反应,反正刚才我不小心瞄到他的胸口时,居然心跳加快,四肢无力。

    我是色女!我思想不纯洁!我在心底暗骂自己没出息,要不是他下半身还泡在水里遮挡了视线,保不

    齐我会当场喷鼻血。

    “丽华!”

    “出去啦!”我双手攀住桶沿,憋得面红耳赤。

    真是块木头啊,再不出去休怪我行无礼之举,到时候如果做出一些吓死古圣人的事情来可绝对不是我

    的错。

    “你……”

    “出去!出去!”

    “你的背……”

    “出去——出去——再不出去……”

    “你背上的纬图……”

    “……休怪我……”

    臂膀上猝然一紧,我被刘秀硬生生的扳过脸,他一本正经的对我说:“你背上的纬图起变化了!”

    三秒钟后我才反应过来,“啊”了声反问:“你说什么?”

    “去年还只有角宿、奎宿、鬼宿,现在却多出许多……”

    “什么?”脑海里突然冒出电影《红樱桃》里的女主角被德国纳粹在背上文身的那段景象,我打了个

    冷颤,失声尖叫,“怎么那鬼东西还在?”我反手触摸后背,“你快帮我洗掉它!”

    他抓住我的手,不让我用指甲去挠,只是笑道:“既然是纬图,又如何轻易消得掉?”

    “什么纬图不纬图的,我不要那玩意……”顿了顿,猛地想起蔡少公的谶语,激动之余突然冷静下来

    ,侧头问他,“是二十八宿图?”

    “嗯。”

    “又多了哪几个?”

    “除了之前的角宿、奎宿、鬼宿外,又多了箕宿、斗宿、牛宿、危宿、壁宿。”

    他念一个,我便在心里记一个。默数了下,一共八个,心里顿时喜忧参半——如果蔡少公的胡诌真有

    几分准数,那么二十八宿就应该代表我要找的二十八人,如此展开联想的话,起码有八个人已经出现了—

    —可到底是哪八个人啊?!

    “阿嚏!”鼻子发酸,我下意识的把手捂住嘴,“阿——嚏!”

    “水凉了!”身后哗啦一片水声,我扭头一看,却见他湿答答的从桶里爬了出去,往门外走,“我去

    加热水!”他衣衫尽湿,一路往门外走去,袜子踩过的席面上留下一串脚印。

    “阿嚏!”我打了个哆嗦,忙收回目光,趁着他开门出去的工夫,赶紧从桶里爬了出来,三下五除二

    的将身上的湿衣扒了下来,重新换了件干净的。

    房间里突然沉静下来,我屈膝坐在床上,头枕在膝盖上,回想起方才的一幕,脸颊不自觉的慢慢发烫

    。

    门上轻叩,我即可应了声,可最后推门进来的人却并不是刘秀,而是琥珀。她手里提着桶热水,小声

    的问:“侯爷命奴婢送热水来了,夫人需要奴婢留下来伺候沐浴吗?”

    没来由的,心里竟生出一丝失落,我淡淡的摇了摇头:“不必,我自己洗。”

    “诺。”琥珀是我的陪嫁丫鬟,她虽不像胭脂一般与我贴心,却也知道我的脾性,于是恭恭敬敬的应

    了声,躬身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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