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场攻略[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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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春曲

    魔域中的厮杀一直持续了近二十年,随着魔帝虞九笙的那些手足一个接着一个地死在她的手上,魔帝暴虐嗜杀、冷血狠厉的性格也传得人尽皆知。

    将魔族长老中最后不愿臣服的一脉彻底清除,虞九笙的帝位才算是坐稳了,魔域各族归服于她的手下,再无人胆敢刺探挑衅。

    做完了这一切的虞九笙退下所有侍仆,自己独坐在寝殿中,慢慢卸下这些年不曾离身的软甲与藏于裙袖中的利器,放下了自己高束起的墨发,怔然地看着镜中的人影。

    琉璃镜中的女人容貌美艳,可眉目中所存戾气与杀意不散,叫之看着分外锋利逼人。

    虞九笙抬手抚过脸颊,微微蹙眉。

    胸腔中的跳动很是急促,比起她在战场上厮杀、在大殿中步步谋划都要来得紧张无措……甚至是隐隐的不安与害怕……

    女人僵坐了许久,慢慢伸出指尖去一点点抚上了梳妆台上刻着阵法精心珍藏着的小木盒。

    眼帘微微颤了下,虞九笙下意识抿了唇,一点点打开了它。

    里边是一个略显粗糙的绣着凤凰的小荷包和一串被人悉心编成的手绳。

    是陪伴她度过这近二十年的宝贝,是……支撑她在昏暗幽冷的魔域中一步步走下来的精神依托。

    她每每看见这些东西,便好似瞧见了姑娘的容颜,依旧含着亲昵与青涩.爱慕的笑意,扑于她的怀中与她撒娇,软软地唤她九九。

    南方大陆上出现了一位名声鹊起的小医仙,有妙手回春之能,擅炼丹制药,时常义诊。平日中腰间还随身别着一把长鞭,以作防身之用。

    这位小医仙……名叫青禾。

    在那些人还未死绝时,虞九笙甚至不敢多加打探青禾的消息,唯恐惹起旁人疑心。

    可是后来,她终于踏着一众人的尸骸走上宝座、可以肆无忌惮的时候,虞九笙却陡然发现……这二十年的空缺早已将她们分隔两处,她不知道姑娘如今是何模样,亦不知道姑娘如今的喜好与性情是否还如当初一般。

    虞九笙派人去打听,但也只得到了寥寥讯息。

    据说小医仙性情温和,却不喜人靠近。

    据说小医仙喜素,不喜浓艳奢靡。

    据说……

    女人恍惚地看着指尖上的手绳,瞳孔中的神色一点点黯淡了下去。

    当初一别时说出了那般话,想来禾儿也应是怨恨她的。

    可是……她真的想见见姑娘,想……再抱抱她……

    二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几乎快要把虞九笙逼疯了。

    或许……或许禾儿心中还有她……

    指尖倏然攥紧了些,虞九笙兀地起身,褪下身上常年不变的黑裙,赤足踏入了寝殿后的浴池中。

    她细细散去身上的血气味,用灵药将那些平日中不以为意的伤疤寸寸抹去。过了许久,女人才睁开眸子,带着一身水雾自池中踏上。

    虞九笙为自己取了件浅紫色的纱裙,用清淡的香雾熏过后穿上,又坐于台前拾起了常年闲置着的胭脂与妆粉,抿唇为自己上了精巧的淡妆,另饰珍珠耳坠等物,生生花去近一个时辰,却犹觉不满。

    待最后为自己挽好发髻、戴上银簪步摇,狠厉暴虐的魔帝看着镜中女子的模样,抬手抚了抚眉眼,放下时指尖又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衣裙。

    情爱面前,谁也得低头。

    纵使再如何杀伐果断,此时的魔族女帝眉眼间却是隐隐的局促与期许。

    浮世馆是祁清和开在南方大陆各地售卖灵丹灵药的医馆,平日中她若是得闲,也会到当地的浮世馆中坐诊。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东西,是她演给世人看的一出戏。

    没有人比祁清和更明白权势的重要性,一旦她完成任务,那么后续中要如何生存在这个修真界中又成了一大难题。

    这些被攻略过的人是否会自觉受到欺骗而生恨想要斩杀她。

    这是祁清和首当考虑的问题。

    所以,她得给自己留些退路和保障。

    浮世馆暗地里是个贩卖情报的组织,另在培养馆中精英,日后也好接下各种任务。祁清和给他们设置了完整的发展路线和未来规划,各种应对措施也在逐步完善。

    她选出了每个据点的领头人,和他们全部立下了主仆契约,确保在未来的时间里纵然没有她的看守也能正常运转。

    这条时间线先于云江蓠的那个时间点,若从此发展下去,一直到她回归云江蓠那个时间点,估计也能长成不小的势力。

    日光明媚、天色不错,祁清和有几分闲心,便在南方内陆江州城中的浮世馆里坐诊,若是病情简单,她还会送些灵药。

    姑娘今日一身的月白长裙,以玉簪半挽发髻,白嫩小巧的耳垂下玉珠轻摇,手腕中亦佩戴着一只翠玉镯子。

    此时她半垂着眼帘为上一位病人写下一张药单,神色温和平静,举止间都是婉约素雅的气质。纤细白皙的指尖轻捏墨笔,竟是让女人看痴了些。

    不同于年少时的温软,姑娘好似……冷清了许多,身形也愈发清瘦了。

    祁清和写完后便交给了一旁的侍从,让他带着那位修士去取药了。

    “下一位。”

    姑娘淡淡放下了墨笔,轻声唤道。

    “……望大夫医治。”

    医治相思疾苦。

    一只素白纤细的手腕落在了脉诊上,女人的声音沙哑,一时间未能让祁清和认出。

    虞九笙看着面前尚未抬眸瞧她的姑娘,随着祁清和温热柔软的指尖覆上她的脉搏,唇齿间竟是一点点溢出了又苦又甜的气息来,让她咽喉涩然。

    祁清和把着这个脉搏,愈探眉心便蹙得愈紧。

    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人物,这身体中的筋脉竟没几处是好的。

    “姑娘平日中是……”

    祁清和抬眸看了眼面前的人,唇中的话便陡然间顿住了。

    小医仙似是愣怔了下,随即神色瞬间淡了淡,慢慢放下了虞九笙的手腕:“姑娘的病深入筋脉,某不才,只能给你开出两张方子调理。”

    祁清和垂眸,没有再看虞九笙的神色,极快地为她写下了两张方子,递给一旁的侍仆去抓药了。

    “禾儿……”

    虞九笙紧紧盯着她,却见姑娘连方才的些许温和也收敛了起来,神色漠然得好似……当真不认识他她一般。

    女人嘴中满是苦意,有些慌张地伸手去握住了姑娘的指尖。

    “姑娘自重,且到那边等待药物便是。”

    祁清和微蹙眉,轻轻拂开了她的手,目光看向了后面排着队的几位修士。

    “请下一位进来罢。”

    她不再管一旁僵立着的女人,重新垂下眸子去为下面走进的修士把脉。

    药物很快便抓来了,侍仆恭敬地递给了虞九笙,也不多言,转身去麻利地做事儿了。

    天色已至正午,但馆中仍有几位修士等着,祁清和也没有休息,就这么一直为他们把脉,偶尔有一两位伤势过重的还会为之针灸医治。

    便是对着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姑娘的态度都比对虞九笙的温和。

    女人抓着药物,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指尖攥得发白,唇瓣不自觉地紧紧抿起。

    那些残留的侥幸到这时候才被逐个击破。

    禾儿当真是怨恨着她。

    “阿禾”

    女子柔软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祁清和愣了下,随即顿笔侧身看去,帘幕后果然走出了一位着绿裳的姑娘,此时手中提着一个小篮子掀开内室的帘幕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

    小医仙的神色霎时间温软下去,好看得桃花眸中溢出了点点笑意,歉意地对着面前的修士颔了颔首,随后起身去扶住了走来的女子。

    “不是让你好生歇息吗?”

    她低声责怪了句,可神色间却满是柔和与纵容。

    祁清和垂眸瞥过她手中的篮子,有些无奈地低叹了声:“这次又是哪个给你告的状?”

    “是我想来的,哪有人给我告状。”

    苏京墨轻轻笑了下,掀开篮子将一盘点心放在了木桌的一旁,顺带还有一杯木制的罐子:“你一坐便是一整日,若是得闲了便吃上一块也不会有事的。”

    “……我坐诊呢……”

    小医仙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颇为局促地看了眼店中的修士,却见姑娘根本也没给她机会阻拦,便只好垂着手在一旁无奈地瞧着。

    “知道知道,小医仙在坐诊呢。”

    苏京墨也正正经经地应是。

    脸皮薄的小医仙瞬间红了脸,呐呐站在一旁,哪有半点把脉治病时镇定自若的风采。

    苏京墨见此忍不住地抿唇笑,她逗完祁清和后也不再打扰,只嘱咐了几句便重新掀开帘幕去了后院,剩下脸上还有些发烫的小医仙掩面缓了缓,重新坐回来原位。

    “那位是……苏姑娘吧,久闻青大夫与之感情深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面前这耐心等了片刻的修士正是江州本地人,听说过有这么一位苏姑娘在小医仙的身旁、陪伴左右,今日不想竟是见到了。

    祁清和不喜旁人恭维,所以前来求诊的修士也不敢在她面前巧言左右、提那小医仙的头衔。

    另让世人皆知的是,小医仙坐诊时最厌恶旁人打扰,以往都不假辞色地轰出去了。

    可如今这位苏姑娘是两两皆犯,却未惹小医仙不喜,瞧这模样竟是分外纵容。

    祁清和闻言后微微弯了弯唇,难得对今日的病人露出些许笑意。

    她大概探知了这修士的伤痛,给他写下了一张方子,有些歉意地对之颔首示意:“阿墨性子单纯良善,方才打扰也着实是为我担忧而起,却是叫道友久等了。”

    男修连道不敢:“仅是片刻的功夫,青大夫言重了。”

    余下几个修士多是皮外伤,祁清和为之取药后又以灵力覆于其伤口处医治,终于在日落前完成了今日的坐诊。

    她忙碌了多久,女人便在一旁站立了多久,垂着眸子,神色黯然,好不可怜。

    祁清和看了看外边的天色,站起身来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侍仆已在店中燃起了烛火,光线映在她的脸庞上,让之更显朱唇粉面、玉软花柔。

    虞九笙静静地看着她,目不转睛,默然不语。

    等桌面上的东西收拾整齐了,祁清和伸手去捏了一块点心咬了口,又取过长木罐,里边果真是苏京墨为她榨出来的灵果汁水,清甜可口、微带酸意,是祁清和喜欢的那种。

    她打开后忍不住弯了弯唇,抿了口果汁,这才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站立着的女人,淡淡地提醒她:“医馆不留宿,尊上若是有事,且明日再说吧。”

    这是要赶人走了。

    虞九笙眼帘轻颤,心中涩然酸痛。

    方才姑娘用尚未散去笑意的目光看向她时,她甚至还有一瞬窃喜。

    如今才反应过来,祁清和并不是为她而笑,而是……为了那个苏姑娘。

    女人心中妒忌愈加翻腾,指尖攥得极紧。

    虞九笙嗓音沙哑,低声问她:“……为何那位苏姑娘能留?”

    祁清和冷眼瞥过她,一时间有些好笑。

    她细细吃完了手上的点心,这才斯条慢理地拂了拂袖,漠然看着面前眼眶发红的女人,平静地回答了她。

    “因为,她是我的未婚妻子。”

    所以她能留,而你不能。

    余下而未说出口的话,虞九笙听明白了,却如雷震般睁大了眸子,有些踉跄地猛然走去抓住了姑娘的手腕。

    “……她是你的……未婚妻子?”

    或许她自己也不知此时已红了眸,只颤着唇咬牙质问祁清和,掩不住的妒忌与酸痛。

    祁清和由她抓着手腕,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眸中再无当初的爱恋与亲昵,平静漠然更胜于陌生人。

    姑娘淡淡回了:“是。”

    “不日便要成婚,若尊上得闲,可来喝杯喜酒。”

    作者有话要说:  阿和与阿墨其实是朋友关系,下一章我会介绍到的,阿墨其实也是个很可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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