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玩基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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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教

    逐晨其实只设了两个奖, 奖励内容都已公布。她看着边上的阿秃,想着反正都不是什么实物奖励,临时决定加一个特等奖, 给众人一个惊喜。

    不过这个特等奖究竟是什么, 她卖了个关子,暂时没说。

    先公布的是从修士中抽取到的数字, 逐晨抽了个36号。她喊出来之后,众人纷纷低头查看自己手上的木牌,最后一个二十五岁上下的青年举起了自己的手。

    他叫施鸿词, 看起来一板一眼的,不善言笑。平日倒是挺有话语权,想必在余渊的地位也不低。

    众人皆是惊羡, 又不敢对他打趣,主动向两侧移开,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施鸿词面不改色地穿过人群,步伐稳健地走到逐晨身边,唯有紧绷成线的唇角泄露了一丝他的不平静。

    逐晨走流程地问了一句:“有什么获奖感言吗?”

    施鸿词郑重一抱拳,朝着竹屋那边作揖道:“劳烦仙尊指点,晚辈不胜感激!”

    逐晨:“……”你们这些人放现代都叫KY知道吗?

    “师父!”逐晨扯着嗓子大喊,“师父接……接人啦!”

    逐晨本来是想皮一下的, 临到嘴角又被良知硬生生哽住。算了,最后悲催的肯定是施鸿词而不是她,这同志挺可怜的。

    施鸿词皱了皱眉, 对她那个硬生生的转折很在意:“道友……”

    逐晨一指说:“进去吧, 别让我师父等久了。”

    施鸿词犹豫道:“直接去仙尊屋里吗?”

    逐晨狐疑看着他, 说:“自然啊,我这儿条件有限, 又不能马上给你整个演武场出来。你不要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施鸿词什么也没想,只是他第一次去别人的卧室里求指点,觉得有点冒犯。见逐晨不满,当下晕晕乎乎地过去了。

    逐晨继续宣布第二个中奖号码。张识文等人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

    第二个中奖的号码是17号。

    逐晨喊完数字,郑康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嚯!”

    朝闻这边的反应可要激烈多了。张识文直接扑过去挂在郑康身上,将他压得身形一歪,紧跟着后面的人又冲上来与他起哄。

    郑康头发被挠得凌乱,衣服也扯开了,腼腆笑了两声。

    闹过一阵后,众人才放他上去。

    逐晨示意风长吟来领他的便宜徒弟。

    风长吟对着郑康上下打量了两圈,摸着下巴道:“咦,我瞧你根骨还算不错诶。”

    郑康当他是在客套,有模有样地朝他抱拳。

    逐晨看着张识文等人期盼不已的眼神笑道:“那你以后,就是总教头了。”

    郑康迷惑:“总教头?”

    逐晨说:“我师弟愿意教你,教了就是你的,你愿不愿意教其他人,看你自己。”

    这话说得明白,但郑康还是怔神许久,他扭过头看向张识文,对方眼中是相同的错愕。随后一道亮光从眼底跃出,郑康叫道:“那、那――”

    他本来就不怎么说话,逐晨怕他支吾个没完,笑着将他请下去:“好了好了,你明日再去找长吟报道。我还有个重奖没有公布。”

    众人赶紧就位,侧耳聆听。

    接连两个奖励都是他们原先无可企及的机缘,那所谓重奖该是有多重?

    “先抽个号。”逐晨扫了眼结果,嘿嘿轻笑,刻意拖着长音道,“这样看,抽中的应该是个修士。”

    观众们都太过天真,还没察觉到她的恶趣味。在她话音落时,欢呼声和叹息声同时在两侧响起,可见玩得都很投入。

    逐晨声音宏亮道:“最后有缘获得特等奖的是――”

    众人睁大眼睛,屏息凝神,喉结上下滚了滚。

    “恭喜29号!”逐晨鼓掌,“获得阿秃的一个拥抱!”

    众人:“……?”

    大家从遗憾到茫然,用了两秒的时间,而在茫然之后,久久没能回归清醒,只在逐晨的带动下没有感情地鼓掌。

    作为全场唯一兴奋的人类,逐晨热情道:“有请阿秃!”

    臭美的黑雏鸡已经在朝闻得到了治愈,它听见逐晨将自己放在最重要的特等奖,满心欢喜,抖着鸡冠子上台,站在逐晨身边。

    逐晨:“得奖的幸运儿是哪一个?快点上来。”

    抽到阿秃拥抱的幸运儿是余渊宗的一个外门修士,那青年举着木牌,哭笑不得。最后在众人的哄闹声中,走上前来。

    他还以为自己要飞黄腾达了,心情好生跌宕了一番,结果只落了个跟黑雏鸡拥抱的好处。

    ……不对,这是不是个好处还得另说,他怎么觉得这其实是个惩罚?

    青年看着面前庞然大物似的野鸡,有点发怵,停在了半米远的位置不敢向前。

    他正要问能不能放弃这个奖励,阿秃主动挥了下翅膀,将他抱了过去。

    “啊――”

    他听见了几声来自朋友的尖叫,耳朵开始发红,理智上想将阿秃推开。然而被一团温热绒毛包裹的感觉,实在是很舒适,身体非常诚实地表示了接纳。

    可惜青年还没来得及细细品位,阿秃已经松开他。黑雏鸡十分高傲地跑到别处,像一个结束了自己辛苦慰问工作的领导。

    逐晨看着修士回味的表情,就知道羽绒被是修仙大陆的一大空缺板块,可惜她没有原材料能够发展。

    逐晨说回正题:“最后,让我们进行入住仪式!”

    所谓入住仪式也没什么,就是一套房子接一套房子地上固风。着实有些无聊,但耐不住众人幼稚,玩得也挺开心。

    朝闻的百姓早就习惯,在逐晨施完术法后立即将包拎进屋子里。

    余渊的修士们已经可以离开,但因施鸿词还留在风不夜屋里,暂时等在一旁。

    他们看着逐晨掐诀念咒,知道朝闻建房子不打石基,原来是做了这个打算,有些不以为意。

    不知道朴风山的情况是如何,在魔界边际这样的地方,向来是不安稳的。大风季节或骤雨时期,普通的防御术法抵挡不住自然的侵害,地基打得不稳的房子,可能一夜就倾倒了。

    退一步说,就算逐晨法力高深,能挡住偌大的风雨,可要维持那么多的木屋,得耗费多少灵力?不可不可。

    因今晚谈笑过,众人对逐晨感观转好,讨论片刻后,决定给她一个提醒。

    他们去找了赵故台,还是请他当中间人,向他说明了来由。

    赵故台古怪地看着他们,朝后一指说:“你们去试试那个风层吧。”

    余渊修士们比他更觉古怪,嘟囔着走到木屋边上,选了个暂时没人住的空房子,试验那风层的效果。

    风层很柔和,行人从门口穿行时,几乎没有感觉。可它偏能挡得住夜风,还能抵挡一些喧嚣的噪音。站在木屋里时,能感受到一种恬淡的安宁。

    青年还挺喜欢这种宁静的,仿佛连日的劳累都能得到慰藉,他扒着大门,小声道:“不错是不错,但这只能避寒吧?我们说的是它不安全。”

    逐晨干完工作,见他们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拍拍手走过来。一靠近就听见青年在质疑系统出品的质量,当下就不满意了。

    虽然那些“不能损坏的XX”是变态了点吧,但爸爸给的技能绝对不能是次品,这简直是在质疑他们之间的父女情。

    逐晨说:“说不安全,得试了才知道。”

    众人转头看见她,皆是有些讪讪。

    他解释道:“没别的意思。”

    “我也没别的意思。”逐晨鼓励说,“真的,你试试。”

    “我……这怎么试啊?”

    逐晨:“你不是说风大会不安全吗?你朝着它打一下。”

    青年心说,我怕把你这房子的头打飞。

    青年实c醋.溜-.儿.文.学.首.发c在没胆子在风不夜的地盘上,扇他们家的房子,逐晨连续怂恿了几次他都不肯,还不停往众人身后钻,可谓怂出了个性。

    逐晨也不好勉强人老实孩子犯罪,又缺少一个表演嘉宾,当即转身对外一喊:“师弟――!”

    风长吟正陪着阿秃疯玩,闻言回道:“在呢!”

    逐晨挥舞手臂:“朝这里来阵风,要大的!”

    风长吟虎里虎气的,让干啥干啥,也没想这个要求有什么不合理,当下召出自己的本命法宝,朝着逐晨的方向挥了过去。

    他直接来了套剑法,利用回旋的剑气,搅起一阵狂风。

    一时间风声怒号,飞沙走石,汇成一道旋涡,精准地冲向众人所在。

    胆小点的修士当场尖叫出声,不知是震惊于这对师姐弟的恣肆,还是畏惧于剑招的肃杀。

    “小心!!”

    前排修士失声一吼,冲出去执剑横于胸前。

    那道飓风转瞬已至身前,站在屋外的修士被风卷得连连后退,睁不开眼,更无力阻挡。好在风长吟的剑招里没带杀气,他们只觉得脸部肌肉被吹得阵阵抖动,几近僵硬,倒没受伤。

    而当风卷上木屋时,他们想象中破碎飘零的画面没有发生,黄风犹如撞上一堵无形的高墙,气势越来越弱,不断削减,而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嗬――

    众人跟没见过世面一样,瞠目结舌,目光呆滞。

    这风层简直诡异!遇强则强,借力打力,竟能直接化去风势,叫房子丝毫无损。

    被吹远的几位修士小跑回来,顶着一脸的黄沙,炯炯有神地吹嘘道:

    “逐晨道友的防御术法施展得好生高超!”

    “不愧是仙尊的得意门生,修为精进至此,我竟看不出她的道行深浅。看来她已远高我几个境界。”

    “用防御术法来加固房屋,这想法已是妙绝!”

    “这咒法才最妙绝!逐晨道友的信手一挥,比我余渊修士摆阵所施的术法还要坚固。”

    “自然,天下第一宗门的底蕴,其实我等能比。”

    逐晨心说那是当然,这术法就是为风而生,换个别的她可能挡不住,风袭那是妥妥的。

    众人见她神情淡漠,态度洒脱,心下又是一阵感慨。不禁惭愧与自己先前的冷傲与自私,想必在朴风山几位道君面前,不过是些小孩心性而已,完全上不了台面。

    他们正惊叹时,前去指教的施鸿词终于走了出来。

    修士们思考了下,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匆匆围过去,询问道:“大师兄,怎么样?”

    施鸿词抬起头,眼神中是掩不去的迷惘,他对着面前的人看了数秒,而后摇摇头。

    这怎么还傻了呢?

    “说不好。”施鸿词沉声道,“我再想想。”

    一青年迫不及待地问:“仙尊是指点了余渊的剑法,还是指点了你个人?”

    若是指点了余渊的剑法,不定对他们也有用。看逐晨之前的表现,是个极其大方的人,他们问得诚心一点,说不定也会同意外传。那岂不是天大的好处?

    施鸿词陷在自己的思维里,片刻后才听懂他的问题,迟疑着回了一句:“不知道。”

    “啊?”众人都有些急了,“仙尊同你说了什么?这哪里会不知道?”

    “仙尊他……”施鸿词嘴唇翕动,复又闭上。

    风不夜说他练的这套剑法就不行,没什么好指教的,指教了也没前途。

    如果剑修心法有一百个常见错误的话,他们起码犯了七十条。说得施鸿词羞愧不已。

    施鸿词想起余渊的祖师爷,的确是位野路子出家的。摸索出一些修炼的“小技巧”,建立了这个宗门。但在风不夜眼里,祖师爷的资历,可能连个小辈都算不上。

    ……这让他怎么说?

    施鸿词为难道:“先回吧。我再想想。”

    施鸿词这一想,就想了一整夜。

    他在演武场上打坐,对月静思。

    第二日早晨,天色微亮时,师弟们相继起床,在宗门口的长阶上集合。

    以往,都是施鸿词前来召集他们的,只是今日,他们难得主动,施鸿词却未出现。

    众人准备前去看看,就见施鸿词从后方走出来。

    他面沉如水,手上捧着一把断裂的长剑,赫然就是他自己前段时间才淬炼出来的本命法宝。

    这……

    众人惊骇。

    风不夜对他们大师兄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