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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周的训练过去的很快,舞狮的商演活动开始那天,我去捧场了。还给李佳人全程录像了,这天过去后,李州终于能够喘口气,至少能够上午上班,下午学车,晚上休息。

    我时不时还厚着脸皮跑去出租房蹭晚饭,他倒是没嫌弃,只是多添一双碗筷的事而已。

    哎,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有和李州小朋友请教厨艺的时候,这事儿得从我跑回爸妈家想着露一手时讲起。

    我跑回去见爸妈,家里的产业现在二老都不自己打理了,而是请人。其实我家在读书的时候还没这么富有,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吧,家里人投资准确,我拿着他们给的钱也跟着来,一投一个准。

    怎么说呢,财富运很好,但爱情这条线估计是被掐死了。也因为知道我被周德宇背叛了,本来很看好的婚事黄了,爸妈也不催促我,只让我慢慢找,不着急,上下十岁都能接受。

    对比很多父母,他们如今对我是比较纵容的。

    小时候爸妈忙着赚钱,疏于对我的照顾,家里总是请保姆。我有很多年少的心事只能与大我三岁的李佳人倾吐,她是我成长过程中的一束阳光。

    现在两口子闲下来了,似乎也找不到如何关怀我的正确姿势,说得多了,又怕适得其反,我觉得现在这样不过分弥补我还挺好的。

    偶尔想家了,我就会过来别墅这边,时不时一家三口吃顿饭。

    我想着给爸妈做糖醋里脊和红烧排骨,口味倒也不错,只味道始终与李州的差了些。我给李州打视频电话,他那边等了一会儿才接,屏幕里有了画面时,我先是看到了水滴,然后是被雾气糊屏。

    少年擦干净了屏幕,我看他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毛巾还搭在头顶,眼睫毛一眨,水珠颗颗掉落。

    我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做菜的事情,他那边说不知道我具体的步骤怎么回事,也尝不到我的菜,明天武馆放假,他可以教我。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李州敲响了我家的门,少年拎着沉重的菜走了进来,我指着新买的拖鞋说道:“这是小州专用的,以后还会买冬天的款,穿着还可以吧,我问了佳人你穿多大的。”

    李州有些诧异地看着属于自己的拖鞋,他踩上后,轻声说:“嗯,很软。”

    将人引进门,我帮忙拿着菜进了厨房,本想着和他一块去买菜的,但因为我起来晚了,李州打电话时我懒病发作,竟是将买菜的活交给了他。幸好少年没什么抱怨,老老实实地把需要的菜都买来了,还买了两盒雪糕。

    家里开了空调,夏季的燥热都被挡在屋外,李州用湿巾擦了额角的汗,“现在就做饭吗?”

    “不急,先吃个雪糕,免得化掉了。昨天还买了西瓜哦,吃了饭还能解腻。”

    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和他相处熟悉了后,我就表现地亲近多了,直接从袋子里拿出雪糕打开吃。从菜市场那边带过来,确实有些融化,奶香味在空气中散开。

    我用木勺舀着,发现李州拿着雪糕没动,视线落在我这边。对上他略微失神的目光,我问道,“怎么不吃?”

    “嘴边沾到了。”

    “啊,哦。”

    稍微显得不太好意思,我故作镇定地用纸擦掉了嘴边的雪糕。不管是李佳人还是周德宇,都说过我吃冰棒这一类的东西时,总容易糊嘴。

    但是周德宇不会再给我擦嘴了,也不会吻上来。他用那张嘴,去吻了别的人。

    想到这里还会觉得不舒服,我曾经很能折腾自己,联想很多。现在没有了钻心的难受劲,被情绪的网筛落下来的是感慨与怅然。

    李州收敛了神色,然后掀开了盖子,用勺子剜了一块半软的雪糕送入嘴中。他的唇色偏红润,夏天皮肤晒得比初见时深一些,不然这唇色会更明显。

    我想到一个词,唇红齿白。忽略掉神似前夫的眉眼,这鼻子和嘴巴真好看,不愧是李佳人的儿子,像她。

    李州的牙是那种没有抽烟喝酒嚼槟榔的健康牙齿,洁白,虎牙的位置比较突出,大概是因为长牙的时候不老实,所以并不是一口绝对整齐的牙,但这样更显得青春了。

    我打量他的视线同样被他给捕捉住,叼着勺子,沉默地吃着雪糕的李州回应我的目光,仿佛在问怎么了。

    我笑了笑,放在房间的手机忽然响起,我连忙放下手里的雪糕起身。只是没想到动作弧度有点大,走过李州身旁时蹭到了,我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雪糕打翻,倒扣在了他的裤子上。

    这是一盒半融化状态的雪糕,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扑在他大腿内侧,快得他都没反应过来。

    我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想给他擦裤子,手里的纸刚触碰到裤头的布料,他便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呼吸都变得急促。

    少年的手掌心很烫,指骨也用力,与我温凉的手腕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面色涨红,但声音依旧是冷静的。握着我的腕部有一刹那的收力,可很快又松弛了力道。

    “没事,我自己擦,你去找手机。”

    差点忘记了这茬,我歉疚地多塞了几张纸巾给他,然后跑去房里接电话。是一个合伙人打来的,说是这个月分红还挺多,有没有兴趣再捣鼓点别的。

    等我打完电话回到客厅,李州已经把地上洒落的雪糕都擦掉了,只是他深色裤子上的痕迹一时半会儿消不掉。就算雪糕融化了,也看得出那一团。

    而且黏糊糊的应该不舒服,我说道:“你等下。”

    我去卧室里翻找,我记得之前大扫除的时候是清理出了周德宇的衣服,分手时东西太多了,一些丢了,一些没找到的就没丢。

    那么多年的积攒,他留在我这里的东西太多了。

    翻出那件七分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松口气能给李州换上,还是心情微妙,为什么自己还要下意识地保留他的物品。总是想着过一阵就丢掉,结果拖到了现在。

    这件七分裤比李州身上那件深色的运动裤轻薄,是名牌的,我还洗得很干净,他应该不会嫌弃吧。

    “小州,你穿这件裤子吧。你的那件脱下来,虹姨给你洗洗。”

    看到我手里递过去的裤子,李州目光一凛,“你为什么有男人的裤子。”

    “前男友的,一直忘了丢。是宽松的,你能穿吧。”我含糊地说着。

    他好像有点抵触,平淡的面容纠了起来。

    我:“你要是不穿这个,虹姨还有裙子。”

    李州:“……”

    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换上了这件裤子,也因为裤子变短,我看到了他小腿上的一片淤青。

    “怎么搞得?”

    等到他坐过来时,我直接伸手指着那块皮肤。还以为我会上手摸,他迅疾地缩回了脚。

    “和人对练的时候磕到的。”

    “擦药了吗?”

    “擦了。”

    “我这里有跌打药,就是那种按照方子做的药酒,我给你弄一瓶,你带回去。”

    “不用了。”

    “要的。”

    去杂物房拿出了药酒,我笑着说,“虹姨给你演示一遍,看好了,首先把手洗干净,然后药酒倒在掌心里,顺时针搓几十秒,感受到热气后,就对准淤青的地方。这个很管用的,你姨奶奶扭到的撞到的都用这个的。”

    李州:“姨奶奶?”

    我:“就是我妈啊,你腿伸过来。”

    他迟疑着没有动,不过距离我很近,所以我伸手勾住了他的小腿。察觉到他肌肉绷紧,我缓和了语气,“不要紧张,我手上已经涂了药,不给你抹也浪费了,以后你就自己涂药可以吧。这是活血祛瘀的,只不过要在掌心摩擦热了,再贴在创伤处慢慢晕开。”

    药酒在掌心变得灼热,挥发起来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把先前那股淡淡的雪糕气味给冲散了,只剩下浓烈的有些刺鼻的苦涩,还藏有一丝土腥气。

    掌心贴到的小腿肌肉在我的轻揉下缓缓松懈,从坚硬变得柔韧,能感受到李州逐渐地放松了下来。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我就蹲在他脚边,双手对着他的小腿埋头揉搓。如此来回了两次,药酒也倒了两回。

    “一开始涂抹上会有点辛辣,但过了几分钟就会变得凉爽,有种毛孔打开的爽利感。你平时习武,经常磕碰到吗。”

    “还好。”

    “会怕痛吗?哈哈,虹姨超级怕痛的,倒是很少见到男孩子喊痛。”

    “痛的。”

    他话语轻轻落下,我有些错愕地抬头,迎接上他垂落的视线,说不清的,有些放纵与沉溺,不像往日的清冽。

    “痛吗?虹姨给你吹吹?呼——”

    气息的吹拂带着些微的热气,激发的少年身子一颤,他克制着挺起了背脊,阻止了我的再一次吹吹。忍耐着让我涂抹完了药酒,终于得救了那般,他立刻从沙发上起身,好似坐立不安,那股他引以为傲的沉稳要被打破了。

    少年躲过了我疑惑的目光,我只是举着残留着药酒气息的手呆呆地看着他。

    “什么时候教你做菜。”

    “也是时候该吃午饭了,虹姨去洗洗手,你以后磕到扭到就用这个药酒哦,很管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