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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上路

    宋羡手指一动,一支箭又射了出去,脑海中都是前世时谢良辰浑身是血的模样。

    虽说今生一切都不同了,但前世种种却还是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他现在亲手将这根刺拔出来。

    “阿弟。”

    宋羡耳边似是听到良辰的声音,脑海中不停地重复着谢良辰当年那果决的面容。

    那时候看起来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回想,说不出的心疼。

    就这样,让季远再也不能伤害到良辰、子庚和无辜之人。

    常安跟在大爷身边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大爷如此。

    季远开始挣扎着想要逃走,之后就只能在原地翻滚躲避,到了最后,整个人瘫在地上,任由箭矢将他贯穿。。

    其实季远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就连常安也想不明白,大爷为何像对付生死大敌般对付季远。

    不过常安没有劝说,大爷做事肯定有他的理由,他只要让人守住季远,不要让季远逃走。

    季远缩在地上,身上所有的地方仿佛都被箭矢穿过,那撕心裂肺地疼痛将他整个人淹没,他喘着粗气,知晓自己必死无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害怕死亡,还是想要恨不得立即结果了性命。

    这样的活着远比死去更加让他痛苦。

    季远握住了箭杆,对准自己的脖颈,开始时他没有勇气自己了断,现在是没有了力气这样做。

    恍惚中,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季远看过去,正是宋羡。

    宋羡俯视着他,如同一尊杀神。

    虽然就要死去,可季远还是恐惧,仿佛即使就这样死掉,宋羡却仍旧有别的法子折磨他。

    “想死吗?”宋羡淡淡地道。

    季远想要说话,喉咙却似是被捏住,发不出什么动静,鲜血不停地从他嘴里涌出来,他眼睛中都是惶恐。

    然后季远听到更为让他恐惧的话语。

    宋羡道:“你想知晓我为何杀你?”

    季远听到自己的喘息声愈发的沉重,胸口里仿佛灌满了水……不,那是他的鲜血。

    宋羡淡淡地道:“你可相信前世?前世我与你有血海深仇。”

    前世?季远不信,他只信今生,他不怕报应,只要能换来好前程,他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所以他才投靠鲁王,想要靠着鲁王平步青云,他不惜娶那个孟长淑,下一步他就会拿到孟肃的一切,然后再将孟肃和孟长淑踢到一边。

    否则他这么一个父母早亡只能靠着舅舅的人,要何时才能出人头地?靠自己太慢了,只有踩着别人的肩膀才能爬的更高。

    即使失败了,他也没有放弃,他还有许多法子,只要给他一个机会……

    可现在他有些相信了,宋羡的神情,宋羡做的一切,都像是真的,真真切切发生的。

    如果那些存在的话……他算计过的事,害过的人,难不成都要与他一笔笔算清楚?

    不,季远浑身颤抖。

    这么一来岂非就算死也不能解脱。

    “我给你一个机会,”宋羡道,“就这么死了,再也不要转生,否则……你活一次,我虐杀你一次。”

    季远瞪圆了眼睛,意识开始消散,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宋羡更加让他恐惧,他忽然之间不想再来到这世上。

    到此为止是最好的解脱。

    地上的季远不再动了,宋羡一脚踢过去,季远的脖颈折断,再无生机。

    常安等人站得远远地,所以刚才那番话,只有他和季远能够听到。

    无论季远生,还是死,都得牢牢这一点,他宋羡与季远是永远的仇敌。

    宋羡眉宇间的杀机渐渐散去,这一刻他特别想念良辰,想念她那清亮的眼睛,那向他展开的微笑,靠在他肩膀上安稳睡觉的模样,还有他们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儿。

    他能记得他与良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哪怕是一件小事,这些占据了他心头最重要的位置,而那些见不得光的戾气、杀机,便如同冰雪遇朝阳,一下子消融了。

    人生路那么漫长,心中总得有一盏明灯相随。

    阳光落在宋羡肩膀,原来天气还这么好。

    宋羡走到常安身边:“好好守住关卡,等到朝廷兵马前来接应,我们就回镇州。”

    ……

    “王爷。”

    副将一路疾驰到鲁王跟前禀告:“前面的关卡有重兵把守,斥候前去打探……可能是宋羡的人。”

    鲁王立即皱起眉头,难道季远送来的消息有问题?他派出去人手也说张驰向西边来了。

    鲁王道:“确定是宋羡?”

    副将应声:“是,我们的人看到了宋羡。”

    张驰虽然厉害,却没有这样的心机,如果宋羡在这里,那么可能事先做了一番安排,设下圈套只等他上当。

    他与朝廷这一战,让他更加看明白了皇帝的昏聩。

    皇帝为了对付他,倾尽全力,竟然没有花精神去节制宋羡,这一年的功夫宋羡愈发兵强马壮。

    鲁王眼睛中一闪讥诮,父皇啊父皇,您既然看清楚了大哥,为何不下决心废了这个储君,哪怕祁王承继皇位,大齐的江山也不至于会落入旁人手中。

    副将道:“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鲁王道:“调转方向往西。”

    副将道:“那张驰可能知晓我们南行受阻,说不得就在身后等着我们,那宋羡可能怀着别的心思,未必肯在这里损兵折将,我们过去,宋羡很有可能舍弃关卡。”

    鲁王冷声道:“宋羡就是不愿意损兵折将,才会来守关,北方的将领要时刻防备辽人,一直擅长守城,更何况宋羡亲自坐镇。宋羡一直不肯出兵,但这次守住了城池,对皇帝和朝廷也是个交待。”

    所以宋羡绝不会打开城门放他们走。

    “我们在关卡上被宋羡耗住,后面的张驰追赶过来,到时候就真的进退维谷,”鲁王道,“张驰与宋羡不同,张驰会不遗余力,而宋羡则不会主动出击,只要避开南边,我们面对的就只有一个张驰。”

    副将明白了,忙下去安排一切。

    鲁王望着那边的关卡,而且他不会帮助皇帝对付宋羡,让皇帝坐收渔翁之利,如果要死,大家就一起上路。

    他不能坐上皇位,大齐就亡了吧!让皇帝做个亡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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