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寅站在原地,宛若一尊冰冻的高山,久久未动。 )
曾黎担忧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相劝。
蒋小鱼抹了把头上的汗珠,果然有托就是不一样,这么快就扭转了局面。抬眸时,眼神一顿。
苏瑞寅和景闲随这两只货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又是黑脸又是拉扯的,拉过春婶低语了两句便挤出了人群,向着他们快步走去。
景闲随掸了掸领口的褶皱,抬眸对蒋小鱼清浅一笑,笨女人,昨天是怎么回事?以后若是再想跑出去,记得来找我。若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担心。
蒋小鱼费解的冲他眨眨眼,你什么意思?
景闲随勾着嘴角,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蒋小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你那伤没事吧?景百川,你最好留心。
景闲随眼底闪过一抹亮色,那伤已经好了许多,至于那天的事是意外还是故意的,我心中有数。
哦。蒋小鱼笑了笑,那我去找阿寅了。
景闲随眸光一黯,脸上笑容不变,袖下的手屈指一弹,正巧春婶让小虎子来找蒋小鱼,那道内力精准的击打在小虎子的膝盖上。
小虎子向着蒋小鱼撞过来,景闲随勾起一边唇角,手扣住蒋小鱼的腰,将她往怀中一带。
身后的侍卫早已经如同离弦的箭,在小虎子就要撞到蒋小鱼的膝弯的时候,冲到小虎子身边,将小虎子抱到怀里。
蒋小鱼眼神发直,景闲随眸光充满柔情,这两人的眼神,在苏瑞寅的角度看去,那就是毫不掩饰的深情凝望。
周身溢满浓重的骇人气息,就要冲上去将蒋小鱼夺到自己怀中,怎知那两条腿就仿佛灌了铅。
王爷,您千万别上当了,三皇子是故意要离间您与王妃之间的关系呢。听到那咯吱咯吱的骨节声,曾黎担忧的劝道。
苏瑞寅瞳眸一眯,他自然也清楚的看到了景闲随是如何射出那一道内劲的,可是真正让他生气的并不是景闲随的卑鄙之举,而是他的王妃!
难道他的王妃就这样喜欢景闲随的怀抱?难道他的怀抱就不如景闲随结实温暖?
小虎子吓懵了,我我不是有意的,刚刚
景闲随担心小虎子说出方才为什么会突然摔倒,揉了揉小虎子的头发,好了,没事了,以后小心些。
小虎子点了点头,看向蒋小鱼,大姐姐,春婶婆叫你过去一下。
蒋小鱼推开景闲随,道了句谢谢便回到了熙攘的人群里。
苏瑞寅彻底气炸了,这还是他的王妃么?竟然都没有看他一眼。
景闲随回眸冲他挑眉轻笑,然后对侍卫道:咱们回吧。
侍卫看着他再次沁出血色的后背,急道:殿下,还是先找家医馆,你这伤若是回到驿馆指定会更严重。
景闲随无畏一笑,王维,你方才可有看到忠义王那脸都要黑成锅底了。
侍卫脊背一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很少会叫他们的名字,有时候他甚至以为像三皇子这种身份根本就记不住他们谁是谁。
惊讶之余,他结巴道:殿殿下,属下看到了。
景闲随淡淡瞥了他一眼,老四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侍卫道:没有,不过属下让人盯着呢。
景闲随冷哼一声,他和忠义王都不是什么好鸟。 .
那天赛马,老四分明就是故意用绳套击中马腿,马儿受惊便会将他掀翻,这说明老四一早就知道哪里有这种被故意打磨成尖利棱角的碎石。
而经御医诊治,这些碎石上并没有任何毒物,老四那般绞尽脑汁,就只是想要让他受点儿皮肉之苦?这不是老四的行事风格。
轻笑一声,苏瑞寅正好就负责赛马场的安全问题,他早就发现了这些碎石,却并没有命人清理,只能说明他想要通过他的坠马揪出利用笨女人的那个幕后之人,顺便就是想要给他些教训。
侍卫道:大邑皇上命人给殿下送了不少好药,殿下要不要派人前去道谢一声?
以不变应万变,大邑皇上向来心思诡诈,他让人送药材,必然有事相求,若是本殿先动了,岂不是失了先机?凝眉想了想,回驿馆时,命人将本殿抬回房里。
景闲随带着胜利的喜悦上了马车,而苏瑞寅仍在原地别扭着。
至于蒋小鱼
当她拨开人群,走到春婶身边的时候,只见一位少年正一脸难色的看着春婶。
蒋小鱼问道:春婶,怎么回事?
那少年赶忙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莫公子,我是福广玉器铺的学徒阿勇,听说春婶家遇到了难事,一直想要去帮忙,无奈银钱不够,昨日师父才给我发了银钱,我只有三两银子,要给春婶,春婶不要,可现下我也实在是买不了什么了,所以您看看能不能让我买下翠娥身上的那件衣裳?
蒋小鱼微诧,看了一眼那三位姑娘身上的衣裳。按理来说,这三件样品的价钱是一定不会高的,阿勇给三两银子也并没有亏多少,只是,翠娥似乎与这位阿勇有点儿古怪。
轻咳了两声,还想再试试,三两实在太少了。
阿勇神色黯了黯,翠娥则是一脸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正是这一眼,证实了蒋小鱼心中的那个想法,阿勇与翠娥彼此喜欢,只是这古时候奉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喜欢,也不能挑明了。
阿勇再次看向春婶,春婶,我真的是诚心诚意想要帮你们的,这三两银子虽然不多,可俗话说‘一文难倒英雄汉’,您就收着吧。
翠娥嘴唇翕张了两下,看着阿勇,最后还是垂下了头。
甜儿弯着眼睛捅了她一下,不知说了句什么,翠娥的脸红的更加厉害。
蒋小鱼观察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对春婶道:看在阿勇如此诚心的份上,不如春婶就收了这三两银子如何?
春婶赶紧摇手推拒,这可不行,怎么能随便就接受陌生人的银子。
阿勇皱了下眉头,春婶,怎么是陌生人呢?您每回来镇上卖帕子,我都会得空去你摊子上转转。还有那次,你领着翠娥来镇上,我还给了你们两杯茶水。
春婶咦了一声,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方才就觉得人有些眼熟,想起来了。
蒋小鱼见春婶对阿勇的印象也挺好,便对翠娥道:清点一下银子,看看还差多少。然后又接过阿勇手里的三两银子,既然你与春婶是旧识,那么这衣裳就三两卖你,是让翠娥现在脱下给你,还是等
阿勇赶忙摇手,脸色憋得通红:不不不,这衣裳就是买了送给翠娥的。
翠娥数银子的动作一顿,抬眼含羞带怯的看了一眼阿勇,对上阿勇的目光,赶忙又垂下了头。
蒋小鱼抿唇笑笑,上回去雕玉佩时她便见过这位阿勇,是老工匠几个徒弟中最有前途的一个,待人接物也很诚恳,若是将两人配对,那一定会很幸福。虽然阿勇现在还是个学徒,可是等他出师,既可以继续留在福广玉器铺子,也可以出来自己干,只不知双方家长是怎么个意见。
春婶似乎也看出了问题,这衣裳明儿我就让翠娥脱了,洗净送给你。
阿勇以为春婶这话就是表明了她反对的态度,脸上有些失望,就当我是送给翠娥妹子的礼物吧,下个月不就是她的生辰吗?
蒋小鱼拧了下眉,连下月是翠娥生辰都知道,看来是真的动了心思的。拉着春婶走到一边,春婶,你对这个阿勇不满意?还是觉得阿勇比不过冯大少爷那个傻子?
春婶也是一脸难色,二柱爹现在不在家,我做不了主,还有虽然我认得这个阿勇,可是对于他的情况都不了解,只怕不好。
蒋小鱼不由眼睛一亮,原来是这样啊,这好办,你悄悄的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吗?
春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不时对眼的翠娥和阿勇,点了点头,等把银子还给胡大娘再计较也不迟。
蒋小鱼无奈摇头,这银子你以为真还给胡大娘,那不要脸的就真的能善罢甘休?都能想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来逼亲,就算春婶还了这一百两银子只怕胡大娘还有后招,所以搞这样大的阵势卖衣裳不过是为了逼胡大娘用后招,一旦胡大娘用了后招,那么索性就让她赔的更彻底一点儿。
春婶脸色登时一变,手用力抓着蒋小鱼的袖子,小莫公子,这可咋办?难道翠娥就真的要嫁给一个傻子吗?
蒋小鱼安抚的拍了拍春婶的手,这件事你就别担心了,只不过假若阿勇与翠娥真成了好事,这银子就当给翠娥的嫁妆好了。
春婶又开始落泪,当初真的不该带着翠娥一块来丰镇。
蒋小鱼最是瞧不得这种认命软弱的性子,春婶,你若信得过我,阿勇这件事就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翠娥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春婶神色哀戚的看着蒋小鱼,莫公子,您对我们家的恩德我春婶真的无以为报,不如就让我跟着您,做牛做马伺候您一辈子。
蒋小鱼轻笑摇头,一辈子都用来伺候我,春婶你不觉得太亏了么!你若真的想报答,那么就帮我一个忙,待此事解决了,我再和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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