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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皇位都能让给你

    大皇子神情一顿,没想到他提起这件事,躲过目光,“那与你无关!”

    二人眼看要吵起来,都喝了酒,谁都不愿退一步,突然不远处一个声音打断了二人,“原来两位殿下躲酒躲到这里来了啊。”

    两位皇子敛了神情,从树下走出来,原是有人见他们出来久了来寻,再回到屋子里时,便有宁王府的人来禀告,说是王妃带着宁王先回府了。大皇子脸上果然不大好看,本想趁机将淑尤灌倒,好找个机会与宁王妃说说话,没想到被晋王抢先了不说,二人看起来还那么亲密。

    之后第二日酒醒,晋王满心的后悔,倒不是后悔接近宁王妃,而是在面对大皇子的质问时没有沉住气,且不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两兄弟,打小就感情好,且说如今这种情势下,与他闹僵了,对谁都不好。

    于是忍着宿醉后的不适,晋王还是让人备了礼亲自到秦王府赔不是。

    秦王见他都亲自来赔礼道歉了,也软下语气:“打小都是我让着你,如今你倒也能拉下脸来。”

    晋王嬉笑:“跟自己大哥道个歉,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行了,昨晚都喝了酒,我说话也冲了些,你我二人是至亲兄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也别放在心上。”秦王拦着弟弟的肩膀进了屋子,坐下后又倔强的说道:“不过昨晚的事情你可得给我解释清楚,我们说好了什么事都不瞒着对方的,自然乞巧那日的事情我也应该告诉你。”

    乞巧那日,他也是突然得知淑尤带着自己的王妃出门赏花灯,这心思是一时兴起,准备的也不到位,只是让人制造了点混乱,然后趁乱将宁王府劫走,他想着是女人嘛,得了她的身子不怕她的心不向着自己,哪成想淑尤到的那么快。

    “你是说,淑尤身手了得,轻易制服了府宅里的护卫?”晋王拧了眉,手指一下下在桌子上敲打。

    “可不是嘛,谁能想到,我要是早知道,就多带些人了。”

    晋王冷冷的瞪他一眼,他真没想到,大皇兄竟色胆包天到这种程度,但此刻说什么都晚了,倒是摸清了淑尤的底,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你也别瞪我,我知道这件事办的窝囊,所幸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他们也没证据。倒是你,现在应该跟我说说昨晚的事情了吧?”他心里可一直没过去这个坎。

    晋王抿了口茶水,娓娓道来:“其实还真没多大点事儿,我出去躲酒不假,偶遇宁王府也不假。只是没想到她会跟我说什么想家的话,我一时心软就安慰了她几句而已,大哥你一向知道弟弟我,女人如衣裳,兄弟才是手足,我怎么会跟大哥争女人?”

    “对女人没兴趣,是你没遇到好的,如今这么一个绝世佳人出现,你敢说你一点都不动心?”且宁王妃无缘无故干嘛跟晋王说想家的话,他可不是傻子。

    晋王板下脸来,将茶杯往旁边一推,“大哥若是不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你怎么不想想,我连皇位都能让,做什么非得与大哥争个女人?”

    一句话,两人都沉默了。

    秦王一下子泄了气,方才的怒火也都熄了,缓了半响才开口:“大哥知道你的心意,是大哥不好,你别生大哥的气。”

    他们两兄弟都是舒贵妃所出,能力也相差不大,所有人都将二人视作一体,连那些支持他们的朝臣也是,支持的不过是舒贵妃一党,可舒贵妃有两个儿子,他们支持的到底是哪一个谁也说不清楚。

    自凉王病重,他们决定扳倒淑尤夺位开始,两兄弟就对这个问题协商过,当时秦王怎么都没想到,二弟会主动说,以后的皇位让大哥来做这种话,他当时是什么心情啊,大概是不可思议吧。一直以来,母妃对他们兄弟二人虽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区别,但他心里明白,母妃更疼爱二弟一些,他原先以为总有一天要跟二弟反目成仇,却没想到二弟主动退出,一心助他登位。

    也不知是被亲情感染,还是想补偿,他当时说若真夺了帝位,他们兄弟俩共守凉国,皇位他来坐,而在他之后,他会将皇位传给二弟的儿子。虽然事后他有些后悔,但二弟主动让出帝位这件事在他心中感触很深,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他也决心以后要好好补偿二弟。

    昨晚的事确实令他生气,可二弟都说出这种话来,他再计较也没了意思。

    晋王似乎也不想与大哥的关系闹僵,便也顺着台阶下,二人终归是没有再争吵下去,表面的兄弟情深总归还要维持下去,现在这种情势下,撕破脸对二人都没好处,反倒是便宜了淑尤。

    宁王府中,淑尤才从宿醉中清醒,嫮云让厨房炖了清淡的粥,等淑尤醒了便让人送了过来,昨晚淑尤喝的实在是多了点,最后怎么回来的都不清楚,想到嫮云自己一个人在晋王府一个相熟的人都没有,他又醉的不省人事,心下便越发愧疚。

    梳洗完,喝了粥,便到嫮云房中来。如今天气越发寒冷,嫮云围着火炉在廊下晒太阳,远远便见淑尤带着一脸歉意进了院子,她猜想便是为了昨晚醉酒一事,便抢先笑道:“一直不知道,咱们三殿下的酒量这么差,睡到现在才醒呢。”

    淑尤望着廊下安静坐着的人儿,心莫名定了下来,这般情景,大概就是岁月静好吧,但愿他以后能时时看见。

    走上前坐在火炉另一边,炉子上煮着茶水,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嫮云舀了杯放到他面前,感慨道:“要是下雪就好了,漫天大雪、围炉煮茶,才真是妙。”昭华那人对茶挑剔的很,冬日里只喝雪水煮的茶。

    淑尤于茶道不通,便不接话,倒是说起了昨晚之事,惭愧道:“也不知为何,两位皇兄一直灌我酒喝,也是我自己酒量差,让你为难了。”

    嫮云淡笑:“有什么好为难的,自有宁王府的人将殿下抬回来,我不过是打声招呼罢了。”心里却在想,那二人不将淑尤灌醉,又如何在路上拦着自己。

    “后来的事情我便没了印象,两位皇兄没有为难你吧?”他试探问,却见嫮云淡笑的摇了摇头。

    如此二人又在廊下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忽然仆人急急来报,住在木屋的云笙姑娘病了,想请殿下过去看看。淑尤望了嫮云一眼,见她半点反应也没有,便道:“不如一起过去吧,你好歹是一家主母,她住在府里还要你时时照看。”

    嫮云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便与淑尤一同往木屋走去,淑尤说的没错,她怎么说也是一家主母,云笙姑娘独自住在竹林旁,从来也不到前面来,一直安安静静很少麻烦旁人,嫮云渐渐也忘记了有这么个人,确实没有上心,好好一个人怎么说病就病了。

    本来还以为是普通的伤风,来看过才知病的这样严重,多好看的一个人病得一丝血气也没有,面色苍白的不像话,整个人看上去又憔悴又虚弱。

    “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怎么才来禀报?”嫮云冷声质问一旁的婢子,看来云笙姑娘病了不是一日两日了,她去丝毫不知晓,不免有些自责。

    那婢子慌张的跪在地上,“是、是云笙姑娘不让奴婢说,她说不想给殿下和王妃惹麻烦,今日云笙姑娘病的昏了过去,奴婢才觉得事情严重,才禀报上去……”

    “糊涂!云笙姑娘性子好,你们便不懂得轻重吗?这种事情怎么能说是麻烦。”

    “奴婢知罪,王妃恕罪,殿下恕罪。”

    淑尤一言不发,嫮云叹了口气:“罢了,起来吧,还要你在云笙姑娘身边照顾,以后凡事都要尽心些,别怕麻烦,云笙姑娘有事情尽管报来给我。”

    婢子不住的点头,淑尤恍惚觉得,嫮云越来越像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说这话,医者便到了,嫮云赶紧让医者进来诊治,云笙姑娘睡着,虚弱的躺在榻上,本就瘦弱的人这下更是消瘦,让人看了直心疼。

    “怎么样?”淑尤这才开口问向医者。

    医者离了榻,回过头躬身回道:“回殿下,姑娘前几日应该一直烧着,如今烧退了,是太虚弱才会昏过去,喝几日药便可无碍。”

    嫮云诧异,“不是什么大病症吗?云笙姑娘病成这个样子,医者可别诊错了。”

    医者又道:“王妃放心,不会有错,云笙姑娘只是受了凉引起的发烧,不知为何几日了烧都不退,也不知为何身子会这般虚弱,不会若吃几服药,下人尽心伺候着,几日便可痊愈。”

    嫮云望着一旁的婢子,冷声问道:“纵然云笙姑娘病着胃口不好,你也应该吩咐厨房做些她喜欢的吃食,不然何至于虚弱的昏了过去?”

    婢子眼神闪躲,迅速低下头,嫮云只当她是怕自己怪她不尽心,便道:“还不快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