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您也说了，是那辛掌柜骗了豫若，那我怎也要问清楚豫若是怎被辛掌柜的骗的吧。就算想讨说法，也得知道怎么讨啊，是不是？”谭爱亚狠戾的眸光一凛，直落在李氏身上：“何况，爱亚算账的时候又怎能少得了李姨娘您呢！”

    “庆叔把姑爷从册子里抄下来的账单给我拿来。”谭爱亚又是低喝一声。

    “老庆早就拿来了。”老庆捏着一叠纸，迅速上前。这都是这几日，谭爱亚与豫若辛苦得来的成果。到底谁是谭家的臭老鼠，今日这账一算便明了！

    “爹，且听女儿细细算来。”谭爱亚手里捏着木炭笔道：“豫若，你去写受骗之事。”谭爱亚算账耗时间，想着豫若怎也能趁这时间，把那日的前因后果写明了。于是便低低的吩咐了一声。

    豫若提着毛笔，重重颔首。谭爱亚对着木板奋笔疾书，豫若则是对着纸张埋头苦诉。

    谭爱亚边写边道：“我与豫若回家差不多半年了，这半年有收入也有开销，不过进账绝对比出账要多，不然咱们谭家哪来的银子吃喝？哪来的银子请下人？”这些谭爱亚都一笔笔的算过，当初要不是她回来的及时，谭家就败在面前这两个妇人手里了。

    “是，是。”邱氏与李氏除了点头，什么都不敢说。

    谭老爷坐在太师椅里，赞同的点头，这几年，谭家支不付出，几乎月月都是赤字收入。下人能遣则遣，留下的几乎都老人。他们大多都是吃住在谭家，卖身给谭家的。就像老庆，安伯这样的。就算谭老爷撵他们走，他们也未必走。一是无处可去，二是他们认定了谭家，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既然都点头了，那咱们就好好的算一算。远的不说，就说这半年吧。”谭爱亚捏着炭笔，哒哒的在板子上写着。“先说首饰铺。本是赚钱的营生，却让邱姨娘硬是做成了亏钱的买卖，一个月上千两的首饰都去了哪里？”

    谭爱亚以阿拉伯数字在板子上写了个一千：“一年有十二个月，一三五七八十腊三十一天永不差。”边念叨，边将自己说的话在板子上记下。“为了方便咱们就不一天天的算了，免得邱姨娘再说些什么杂七杂八的闲话。说我斤斤计较！”

    “你……”邱氏刚要开口，却瞄见谭老爷睇来的戾目，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生咽下去。

    “怎么了？邱姨娘莫非想让爱亚一天天的给您算？您要是不觉得脸红，我倒是不介意！那咱们就从爱亚出嫁后，您进门的那天开始算起！”若真从谭爱亚出嫁的那天算起，邱氏就别想再在谭家待，继续做米虫了。邱氏心里明镜似的，谭爱亚回来的这半年，她还算有些收敛，可连这半年的，邱氏都不敢让谭爱亚算。更不要说算以前了。

    “那个，爱亚，我知道错了。”邱氏赶紧捡好话说，抬手将头上的一支金钗撸下，说着就要往谭爱亚的手里塞：“你就给我留个面子吧。今天是你生辰，我怎好劳你如此操劳。”邱氏说着，便想夺下谭爱亚手里的板擦，将谭爱亚写满板子的那些她不认识的符号抹去：“那金钗就当邱姨娘我送你的贺礼了，你就收着，这个我帮你擦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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