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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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娇

    褚瑶的这罐奶糖像是打乱了祝余的情绪,原本赖着傅辞洲求原谅的黏糊劲也没了。

    王应开他的玩笑,祝余也就是笑笑。八卦主角兴致不高,别人说几句也就不说了。

    学校门口卖晚饭的摊点有很多,祝余买了个饭团,一边吃着一边和傅辞洲一起等他的煎饼。

    “你下午找褚瑶要的糖?”祝余问傅辞洲。

    傅辞洲点了点头:“走廊上撞见了。”

    祝余“唔”了一声,似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发现了,”傅辞洲偏过脸,一本正经道,“她对我没意思,对你有意思。”

    “……”到现在才发现的吗?

    祝余瞥了眼四周:“你小声点。”

    傅辞洲一挑眉,笑道:“这就护上了?”

    祝余下巴指指前方,示意傅辞洲拿煎饼:“别乱说。”

    “没什么打算吗?”傅辞洲拿过煎饼,低头就是一大口,“我觉得她挺好看的。”

    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祝余被傅辞洲逗笑了:“你不是暗恋她吧?”

    “没,”傅辞洲嘟囔道,“我哪能动你的人?”

    “什么我的人,”祝余撞了一下傅辞洲,“都让你别乱说,被人听到不好。”

    傅辞洲颇不在意:“她都把东西送教室门口了,还怕人知道啊?”

    祝余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怎么这样?以后没女朋友的。”

    “那必不可能,”傅辞洲道,“毕竟我这么帅。”

    就像傅辞洲说的,他的确挺帅。

    剑眉星目,不胖不瘦,一米八几的个头不管往哪一杵,都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只是这人有点直,性格还很憨,不仅不会照顾女孩子,时不时还需要别人照顾。

    以后也不知道能遇到个多神经大条的姑娘,两人凑一起,生活指不定还挺欢乐。

    祝余想想就觉得好玩,但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傅辞洲不明自己哪句话戳着祝余敏感的神经,自己同桌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还眉眼弯弯晴空万里,下一秒就多云转晴雷雨交加。

    “干嘛,”傅辞洲问,“突然板起脸?”

    “有吗?”祝余的表情又缓和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傅辞洲皱起眉,“跟中了邪似的。”

    祝余吃下最后一口饭团,深吸了一口气:“大概真的中邪了吧。”

    按照傅辞洲的推论,祝余指不定是为情所困,矫情中二还带一点非主流。

    他想起祝余维护褚瑶的样子,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惆怅,以后祝余要是和三班小班花好上了,自己那就真孤身一人了。

    傅辞洲是否能多愁善感地想了几天,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他甚至都不怎么想搭理祝余,总觉得对方就是背叛他先脱单的叛徒。

    今天中午放学,他也没和叛徒一起走。

    但是听说祝余和褚瑶一起的,两人放学一起去操场溜达了一圈。

    “唉,老王,”傅辞洲戳了戳王应的后背,“以后晚上吃饭带着我。”

    “不找你家祝余了?”老王翘起板凳,后仰着身子和傅辞洲对话。

    “马上就不是我家的了,”傅辞洲说。

    “怎么说?”老王一个侧身,把一条胳膊搭在了祝余桌上。

    没等两人继续深入交流,老王的同桌、也就是傅辞洲的前桌,风风火火地跑进教室。

    “快下楼!”许晨手掌一撑桌子,喘地上气不接下气,“有人要找祝余麻烦。”

    不得不说祝余的人缘真的很好,许晨这话一说出来,班里的男生“唰”一下站起来一大半。

    其中傅辞洲反应尤其强烈,在站起来前甚至还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啥?!”

    许晨猛吸一口气,把话说顺了:“褚瑶今天中午哭着回家的,他哥下午就找来学校了!”

    褚瑶他哥褚洺大她两届,傅辞洲高一刚来一中的时候略有耳闻。

    此人一米九的个头两百三十斤,重度妹控不说,打架那叫一个狠。

    这导致高一那年是个雄性都要绕着褚瑶走,生怕惹着了这位大爷。

    结果今年褚洺刚毕业一个月,褚瑶就被狗男人惹哭了。

    其愤怒程度可想而知。

    “卧槽,”傅辞洲骂了一声,“在哪呢?!”

    许晨:“就在校门口堵人呢!”

    傅辞洲拿出自己的电话就给祝余拨了过去,忙音响了两声被接通。

    “喂?少爷?”祝余语气悠闲,看样子还没遇到什么事。

    只是他的背景音嘈杂,细细听能听到有同龄人七嘴八舌的声音。

    像是已经到学校了。

    “你先别来学校!”傅辞洲边走边说,“褚瑶他哥来学校堵你了!”

    祝余“唔”了一声,停下脚步:“他好像…看见我了。”

    说完祝余就挂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看着不远处的褚洺叼着烟向他走来。

    “哥!”褚瑶死死拉住褚洺的胳膊往回拽,整个人“啪嗒啪嗒”直掉眼泪,“你不要这样!”

    “就你?”褚洺摘了唇上的烟,上下打量了一下祝余,“敢玩我妹?”

    一个“玩”字让褚瑶彻底崩溃,她低着头,小声地哭了起来。

    此时正是上课的点,周围学生睁着他们八卦的小眼睛,一股脑围了过来。

    “能不在这说吗?”祝余转身看了眼学校旁边的小道,“换个地儿。”

    褚洺嗤笑一声,到底也顾及着自己妹妹的面子,率先抬脚走了过去。

    “别看了,要迟到了,”就在这时候祝余还不忘疏散人群。他从兜里拿了包纸巾给褚瑶,有点悲催道,“真担心我就去把傅辞洲带来吧。”

    因此傅辞洲匆匆赶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巧遇到了也在找他的褚瑶。

    “祝余呢?”傅辞洲大吼道。

    褚瑶被吓了一跳,话都说不清楚,直接转身指向学校边上的那条小道。

    傅辞洲后槽牙一咬,大步跑了过去。

    等他赶到小道里的时候,祝余刚挨了第二拳。

    鼻血流过嘴唇,被祝余抬手一擦糊了小半张脸。

    傅辞洲的血压再看见那片红色时直飙一百八,飞起一脚就把褚洺踹去了地上躺着。

    “卧槽。”祝余扶着墙,惊讶于傅辞洲着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

    傅辞洲乘胜追击,直接踩上褚洺肩膀,拳头刚抬起来,但很快就放下来了。

    “卧槽,”这回是傅辞洲发出的感叹,“死了?”

    褚洺死倒是没死,就是肋骨断了三根。

    傅辞洲这一脚的威力之大,把他自己都给惊着了。

    这事儿不算小,大约一个小时候,祝余傅辞洲褚洺三方家长就被请到了学校和各大校领导齐坐一堂,开始了进行调解。

    傅辞洲和祝余就在走廊上站着等,等了一节课里面都还没有谈完。

    “还好只是骨折,”祝余现在还心有余悸,“你要是把人踹瘫了踹傻了要怎么办?”

    他发现了,像傅辞洲这种做起事没谱的人,自己就不应该对他寄予任何希望。

    “踹成什么样我心里有数,”傅辞洲看着祝余发面馒头似的脸,“你看你被打成什么熊样了,还有脸教育我?”

    “我这是让他两拳,”祝余一想到这就来气,现在说话动作大点脸还疼,“鬼知道这人下手没轻重,打我打得这么狠?”

    傅辞洲简直不能理解:“你让他两拳?凭什么让?”

    祝余憋了口气,闭嘴不说话了。

    他又发现了,这个世界上像他一样的人太少,像傅辞洲这样的人太多。

    他们根本不能理解所谓的人情往来,压根体会不到所谓的“言下之意”。

    祝余拒绝褚瑶的喜欢,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

    褚洺来找事,祝余以为对方只是心里不舒服,毕竟自己让人家的宝贝妹妹掉眼泪,被当哥哥的打两拳出气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褚瑶的事,这两拳多大力道,彼此心里应该有逼数。

    可他没想到,褚洺是个心里没数的人。

    祝余换位思考体谅别人,别人却不见得同样对待。

    这样的人就不该被理性对待,就得遇上傅辞洲这样的直肠子,两人实打实打一架,什么规则都去他妈的吧。

    “我真是…”祝余抬头望天,“服了。”

    好在这次虽然傅辞洲把人打进医院,但是褚洺并不占理。

    所谓先撩者贱,加上祝余傅辞洲两位家长都不是软包子,在了解过事情经过后,钟妍甚至还对自家莽小子的行为暗暗表示了赞许。

    “这样的,是您家女儿先喜欢人家孩子,人家孩子呢,又没看上您家女儿。这追不到就别追嘛,还让您儿子跑来打人就不好了,两拳头摄像头都拍的清清楚楚,把人家孩子的脸都打得肿老高,人家孩子可一点都没还手啊!怎么着,还指望我家孩子过来继续把脸凑过来给您儿子打?真不好意思,我儿子没别的缺点,就是脾气暴,看到自己朋友被欺负,他忍不了!”

    钟妍这一通阴阳怪气加嘲讽,成功吸引了大部分仇恨,把企图推卸责任的褚瑶家长成功吃了鳖。

    这件事动手的到底是傅辞洲,他们找不了祝余的错点,就开始揪着傅辞洲说事儿。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傅辞洲的家长看着娴静知礼,可那张笑着的嘴里说出来的话可所谓字字诛心。

    先贬完小的再贬大的,最后还要夸一句自己儿子打得好。

    可太气人了。

    祝余在教室外面听后直呼牛逼,傅辞洲下巴抬得老高,一脸“我妈贼强”的自豪。

    “那我儿子现在在医院躺着,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哎呀不就是钱吗,您家宝贝儿子医药费我直接交去医院,您随便带您儿子做全身体检薅羊毛,别留下什么脑震荡后遗症过了七八十来年再找回头讹我,我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噗…”祝余直接笑了出来,他的脸部肌肉一动,乐极生悲,整个人又疼得嗷嗷直叫,“少爷你快看看我的脸,是不是又被我笑裂了?”

    傅辞洲按住祝余头顶,低头把他的脑袋左右转了转。

    原本雪白的脸颊又青又肿,顶着牙齿的左腮甚至还破了皮,染上点点血丝。

    “行了别娇了,压根没事儿。”

    傅辞洲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的火气却又窜了上来,总觉得自己那一脚踹的还不够狠,找准位置指不定还能多踹断一根骨头。

    “是吗?”祝余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可我怎么觉得这么疼?”

    “都肿了,能不疼吗?”傅辞洲皱眉道,“你真是有病,还站着让别人打。”

    祝余眯眼一笑:“我不是让褚瑶叫你来了吗?”

    “我不来你怎么办?”傅辞洲问,“如果我没去,进医院的就是你了。”

    “那必不可能。”祝余的笑容更灿烂了些。

    他学着钟妍的话,感情充沛地重复了一遍:“我儿子没别的缺点,就是脾气暴,看到自己朋友被欺负,他忍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辞洲:没,朋友被打可以忍,老婆被打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