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妖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 chapter 31 第三只妖怪(在冯珍珍那里,容靖他们也...)

chapter 31 第三只妖怪(在冯珍珍那里,容靖他们也...)

    在冯珍珍那里, 容靖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知道除了“李老板”之外,还有另外三个人也参与了这件事。

    只是等容靖他们找过去的时候, 才发现那三人竟然也已经死了, 死法和罗灿一样,都是剥皮而死,并且自己亲自将自己身上的皮剥下来,有一家的妻子亲眼看见这一幕,直接就疯了, 神智错乱, 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这三人的几个孩子, 和罗家一样, 也深受诅咒之苦,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们身上的诅咒如果不即使解开,他们只会像他们的父亲一样, 一样凄惨死去。

    这个诅咒就如它的形成那样惨烈,不死不休,沾上它的人, 非死既亡, 这是来自于那只妖怪最惨烈的报复。

    而要解决这个诅咒,就必须找到下咒的那只妖怪,所以, 容靖才努力的寻找这批貂皮的来源,很大可能,那只妖怪还待在那里。

    按照秦周易的推算, 那只妖怪还没有死,可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要是没有在它死之前找到它, 并且把诅咒解开,到时候那只妖怪一死,到那个地步,那可真的是,让人十分为难了。

    而现在现在,知道这批貂皮来源的,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李老板。

    大半个月过去,李老板并没有打电话过来,这倒是让容靖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个诅咒极其凶恶歹毒,按照她的猜测,大半个月的时间,李老板身上的诅咒早该彻底爆发了,那是一个十分怕死的女人。

    也许,对方是找到了会解咒的能人?

    容靖猜测。

    而这个疑问,也在她看见李老板的那一刻得到了解答,对方身上妖气微弱,肩上的那貂皮披肩颜色暗淡,竟是一副受到重创的模样。

    这是有什么东西,将她身上的诅咒压制了下去,这才让她平安活到现在。

    容靖心中惊异,走到了李老板面前。

    李老板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迅速消瘦下去的一张脸上,倒是多了几分刻薄,看着让人心里有些不喜欢。

    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容靖他们坐下,有些得意的道:“当初容小姐信誓旦旦的说我一定会再找你的,可是你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再联系你了,倒是你……”

    倒是容靖坐不住,主动找上门来了。

    她这话透着几分得意洋洋,容靖倒是不生气,这天下能人异士那么多,看来对方是找到了有真本事的人,这才能将她身上的诅咒压下去,只是不知道那人是采取的什么办法。

    容靖心里想着,开口对李老板道:“既然李老板已经找到了能解决诅咒的人,那么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免得李老板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我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告诉李老板两个消息。”

    李老板挑眉:“哦?”

    容靖道:“第一个消息!那就是有关罗灿罗先生他们一家的,看李老板的表情,应该还不知道,罗先生已经死亡的消息吧。”

    李老板大惊失色:“什么?罗灿死了?”

    容靖点头,道:“一个多月前,他就已经死了,并且死的人不仅仅是他,还有他的母亲、女儿……这就是我要告诉李老板你的第二个消息,你们身上的诅咒,不仅仅是施加在你一个人身上的,你的父母兄弟,甚至是孩子,都会受到诅咒影响。我想,李老板要是有时间,可以打电话询问一下你的亲人,他们身上有没有出现什么不对劲。”

    说完,容靖并没有管李老板惊恐的表情,礼貌性的朝她点头示意了一下,转身便离开了。

    等走到外边,她脸上的表情才垮了下来,纠结道:“不好办啊,李老板明显是找到了一个有真本事的人,那么想要她告诉我们那批貂皮的来处,就没那么容易了啊。”

    她扭头看向身后的这家皮草店,普通人眼中所看到的是一家窗明几净、富丽堂皇的一家店,可是在她的眼中,整个店都笼在一种不祥的血色之中。

    那一批貂皮身上的血气,导致整个店里的皮草都受到了影响,刚才她看了一眼,外边的那团血雾中的那张兽脸,已经清晰了许多。

    那是由无数只被剥了皮的野兽的怨气组成的,因此血雾中的那张脸,能看见许多张兽脸的模样,由无数种野兽的脸拼接而成。

    一旦这张脸彻底形成,到时候就会变成一种诅咒,购买店里皮草的人,都会受到它的影响,就像放置那批貂皮的那间屋子,血雾中的那张貂脸,便是代表着诅咒。

    “……唉。”容靖忍不住叹气,只能去想其他办法。

    不过在这之前,都先施法将这店里的那团血雾给弄掉,虽然只要那些貂皮上的诅咒不消,它还是会再产生,但是那也需要一段时间。

    她喃喃:“我感觉,诅咒爆发,就在这两天了……”

    所以,必须得尽快想办法了,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而这边,李老板听完容靖的话之后,只觉得手脚发冷,呆坐在椅子上,竟是半天没回过神来。

    店里的人看她脸色惨白,忍不住关心的问:“老板娘,您怎么了?我看您脸色不好,是生病了吗?”

    李老板回过神来,直接拿起手里的手机给在学校的儿子打了个电话。

    “……喂,昊昊!”她的声音都有些自己察觉不出来的颤抖,“我这不是想你了,你半个月都没回家来……对了,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的,譬如突然比较喜欢吃生食,就像牛排?又或者,觉得自己身上,长了一张漂亮的皮毛……”

    话筒里传来昊昊有些惊异的声音:“咦,妈您怎么知道的?我最近还真的越来越喜欢吃牛排了,明明以前我觉得血腥吧啦的。还有,我好几次做梦,梦到我是一只貂了,一只很漂亮的貂了,我有着一身白色的皮,皮毛像是会发光一样……”

    李老板越听只觉得身体越冷,牙齿上下颤抖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昊昊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却慢慢的低了下去,李老板捕捉到一点奇怪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喊道:“昊昊,你在做什么?”

    昊昊没说话,只是喃喃念着什么,李老板皱眉,侧耳努力去听,就听见他在喃喃念着:“我知道,你们人类都喜欢我的皮,都想剥了我的皮做衣裳……剥了我的皮,去做衣裳,剥了你的皮,也去做衣裳……”

    “……”

    李老板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上来,她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着,大声喊道:“昊昊!昊昊!你怎么了?昊昊!”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惊恐的声音:“徐昊!你在做什么?你拿着刀干什么?徐昊!啊――快来人啊!徐昊自杀了!”

    混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无数人惊恐的声音,打斗的声音……李老板只觉得一阵眩晕,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旁边店里的人见势不对,连忙伸手扶住她,问:“怎么了,老板娘?”

    李老板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臂,喃喃道:“昊昊!昊昊!我家昊昊出事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身边的人给拨开,整个人踉跄着,疯了似的往外边跑去。

    呼!

    玻璃的大门被人从里边打开,李老板飞快从店里跑出来,目光扫过四周,很快的就捕捉到了站在路边的容靖两人。

    “容小姐!”她大声喊道,快步跑过去,扑通一声,直接就在容靖面前跪下了,喊道:“容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你救救我家昊昊吧!我求求你了!”

    容靖心中咯噔一声,忙伸手把她拉起来:“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仔细说说。”

    等容靖了解完事情,心中暗叫不好。

    是故意的!

    她的心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看来,那只施加诅咒的妖怪不仅还活着,并且能监控被诅咒人的动向,所以在李老板一给她儿子打电话,就将诅咒给激发了,它是故意在报复,报复这些猎杀它们一族的人类。

    李老板死死的抓住容靖,脸上的表情容靖十分熟悉,因为同样的表情她在冯珍珍脸上也看见过。李老板再怎么不在意,可是作为母亲,一旦事情涉及到了自己的孩子,她就再也冷静不下来了。

    “容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随便你怎么惩罚我都好,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李老板哭着喊道。

    容靖注意到出租车司机看过来的眼神,心里有些无奈,她道:“李老板,你不如打电话给你儿子的老师或者室友,问问他的情况。按照你的说法,你儿子自残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说不定他已经被人救下来了。”

    李老板深觉有理,忙不迭的点头,飞快的掏出手机,给自己儿子的舍友打了个电话,电话响起几声,她焦躁的用另一只手捶着自己的腿,喃喃道:“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

    终于,电话那头响起了昊昊室友的声音:“喂!李阿姨……”

    容靖看着李老板的表情从急切到惊讶,最后又到庆幸,一脸的劫后余生,心里也忍不住松了口气――看来,那孩子没事,至少现在没事。

    说起来,那孩子身上的诅咒会突然爆发,完全是因为她跟李老板说了那样的话,所以李老板才会突然打电话过去,才导致了接下来的事情。

    容靖喃喃:“那只妖怪,是想让李老板亲耳听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去吗?因为这样,她才会越痛苦?”

    好在,那孩子终归是被人救下来了。

    一个多小时后,容靖他们来到了昊昊所在的那个医院。

    徐昊的室友在门口等着他们,看见他们,连忙迎了过来,带着他们往楼上徐昊所在的病房走去。

    容靖看见这位室友身上都是血,看上去有些狼狈。

    这时候,李老板才来得及问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说到这个,徐昊的室友也是一脸的惊尤未定,道:“当时我刚好从超市买了东西回来,就看见昊昊手里拿着刀,他手上全是血,我以为他要自杀……”

    所以,才有李老板所听到的那声“徐昊自杀了”的声音,可是实际上,事实却并不是那样的,徐昊当时并没有自杀,他只是……将自己手上的皮给剥了下来。剥完皮,他手上只能看见那一片斑驳的红色,因此当时室友才误会了。

    说到这,室友脸上也是一阵不适的表情,任谁看到那一幕,都会十分不适的,怕是心理阴影都要有了。

    说话间,室友已经带着容靖他们来到了病房外。

    此时徐昊躺在病床上,正陷入昏迷中,一张脸脸色惨白,而被他自己剥了皮的左手,也已经处理好了,上了药包扎了起来。

    李老板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终于踏实了,这时候她只觉得身体一软,脱力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又哭又笑,只觉得庆幸。

    “李阿姨!”徐昊室友忙去拉她。

    容靖看了一眼徐昊,问他室友:“他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室友道:“因为昊昊疯了似的要拿刀割自己,医生只能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等药效过了,大概就醒了。”

    容靖点头,跟对方道了声谢。

    那时候要不是有室友及时赶回来,徐昊的情况怕是要遭,大概会像罗灿他们那样,生生的将自己身上的皮都给剥下来,生生的被痛死。

    室友偷偷瞥了一眼容靖,脸忍不住红了红,期期艾艾的道:“没,没关系,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和昊昊是好朋友嘛。”

    容靖哦了一声,笑眯眯的道:“那还是得谢谢你……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收拾一下,你身上,都是血。”

    她指了指他手上衣裳上的血。

    室友回过神来,脸更红乐几分,忙去洗手间收拾身上的这些血了。

    等他离开,容靖伸手把门给关上,走到李老板身边,道:“这个时候,李老板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这一批貂皮的来处吗?”

    李老板沉默了一下,才幽幽的道:“是在昆山……罗灿他们,是在昆山发现这些貂的。”

    这个时代,大家都吃喝不愁,免不了就需求起其他东西来,而皮草,古往今来,都有着一种“富贵”的象征,因此皮草的需求量,这些年也是一直在上升,所以才有了许多人工养殖场出现。

    只是,人工养殖的皮草,又怎么能比得上纯野生的呢?即使国家明文规定禁制猎杀野生动物,可是,越禁止,那东西就越稀有,就越有人想要,所以,就多了一些铤而走险的人。

    “偷猎”,就出现了、

    李老板以前店里的皮草,也是在罗灿那里进货的,是人工养殖的,可是后来两人熟悉之后,罗灿却告诉了她另一条路子,他和其他人负责“偷猎”,而李老板负责售卖,这就形成了一条完整的产业线。

    而且还有罗灿的人工养殖场做幌子,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人察觉到。

    人工养殖出来的皮草和野生皮草,那价格可是天差地远的,一张野生的皮草,能卖出人工养殖的一倍,甚至是好几倍。

    “……其实野生的皮草,哪里有人工养殖的好?那些野生动物在外风吹雨打的,吃不好睡不好,那皮子能有养殖场里精心养出来的好看吗?”

    可是,人工养殖的,哪里能体现出“珍贵”来?即使野生的皮草不太好,可是它足够“珍贵”啊,那可是稀缺货,能体现出身份来。

    俗话说,有需求,那才有供给。而利益,足以让很多人铤而走险,而李老板,没忍得住这个诱惑,参与了进去。这么多年来,几人都赚得满盆钵,一直都平安无事,没有被人发现,直到上一次,他们猎杀了一批貂。

    李老板眯着眼回忆道:“那天罗灿突然说,他在昆山发现了一批好货,是一窝的野生貂,大概是一个生活在一起的貂群,有四五十只了……”

    和往常一样,他们在晚上的时候,在山上撒了药,只要那些貂吃了药,必死无疑,他们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貂给抓回去,并且没有损伤它们的皮毛分毫。

    这样完好的一张皮,在市场上能卖出很高的价格,更别说,这一群貂的皮草质量,甚至远超于人工养殖场的,每一只都皮光水滑,倒像是被人好好养着的。

    他们将这些貂杀了,剥了它们的皮,将皮处理好了,加工成各种衣裳,就放在李老板的店里卖。这一切都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每个人都赚了不少,过了个肥年,一直到容靖找上门来,李老板才发现了一切的不对劲。

    他们身上早就发生了不对劲,可是他们却完全没有察觉,诅咒在他们体内酝酿着,直到爆发出来的那一日。

    而购买大衣的人,也没能避免,那些衣裳上,每一件都带着诅咒,只要穿上大衣,诅咒就会慢慢的渗入他们的体内,让他们在不知不觉当中,彻底被诅咒影响,就像林小鹿、韩薇那样。

    他们的习性越来越像野兽,并且他们会将身上的皮草大衣看做是自己的皮,而事实也是这样,随着时间流逝,那大衣,的确成为了他们的“皮”。只要将衣裳脱了,那就是在生生的剥他们的皮,就像那些被李老板他们所剥了皮的貂一样。

    而这一点,李老板他们又不一样,他们身上的诅咒不仅仅来源于大衣,还来源他们的血缘。大概是因为他们是猎杀那些貂的罪魁祸首,所以他们身上的诅咒是下在他们的血液之中,甚至会影响他们的亲人,只要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受到诅咒的影响,直到和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人全部死亡,至死方休。

    容靖道:“昆山吗?”

    她查了一下,发现昆山是在东北那边,还挺偏远,是东北那边一个很小的山,在网上基本是查无此山的状态,只有地图上才有显示,一般是没有人去那边,也难怪那群貂会生活在那里了。

    “看来得去东北走一趟了。”

    那只妖怪,应该还在原来的地方,也就是昆山。

    容靖看了一眼表情木然的李老板,道:“你售卖的那些貂皮大衣,每一件身上都带着诅咒,谁穿了,谁就会被诅咒影响,就像你侄女韩薇那样。”

    而李老板的店里,已经不知道卖出去多少件这样的大衣,也就是说,怕是有不少人,都中了这个诅咒。谁也不知道这些人身上的诅咒什么时候爆发,所以,他们必须得快点快点将这个诅咒给解决了。

    这么看来,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

    “要想破解这个诅咒,李老板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容靖说,“如果你想救你儿子的话。”

    李老板的瞳孔猛的一缩,她看起来有些惊恐,可是在容靖说了后边那句话之后,她却是咬了咬牙,点头应下了。

    事不宜迟,他们直接定了下午的机票,在晚上九点多,落地了D省的机场。D省多山,而昆山,便是D省下边一个县里的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山,并且因为地势偏远,那边也没怎么修路,因此基本没有人回来这里的。

    所以……

    “……罗灿怎么知道昆山有一群貂的?”容靖问。

    李老板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他好像是不小心听到两个路人说的,说在昆山看见了野生貂生活的痕迹,他就去昆山查探了一下,发现那里竟然真的住着一群貂,并且数量不少,这才起了心思。”

    他们在山上撒了药,然后在晚上的时候,拿着□□上了山,几本将整座山的貂都给杀光了。

    “叮叮叮――”

    李老板手里的手机又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将电话接起来,果然听到了里边一堆的咒骂,全是污言秽语,她面无表情的把手机关了。

    从他们下飞机到现在,她的手机一直都在响,都是有人打电话来骂她的,而这些人,全是买了她店里的貂皮大衣的人,无一例外的,他们或者是穿了大衣的朋友,身上或多或少都出了一些问题。

    时间到了,深藏在他们体内的诅咒,终于爆发了。

    容靖道:“还好我之前跟林叔叔他们说了一声,让特案组的人盯着那些购买了貂皮大衣的人,把他们都聚集在了一起,现在就算诅咒爆发了,有特案组的人在,一时半会也不会出现问题。”

    李老板倒是还安稳,帮她压制诅咒的那个人有些真本事,将她的诅咒一直压到了现在,不过随着其他诅咒的爆发,她身上的诅咒也在蠢蠢欲动,直到他们到达昆山底下的时候,她突然疯了似的,要将身上的披肩给扯掉。

    自从发现披肩不能取下之后,她就将披肩缝在了衣服上,因此没有第一时间将披肩给扯下来。

    容靖便是趁着这个世间,急忙伸手按住她,防止她再动作。

    李老板体内的诅咒,彻底爆发了。

    其他人体内的诅咒爆发,会将身上的大衣给脱掉,但是这时候只要禁制他们活动,不让他们脱掉身上的大衣,就不会出现“剥皮”的现象。

    可是李老板身上的诅咒不一样,容靖按住她,控制住她的动作,她身上却还是出现了被割伤的痕迹。

    “啊啊啊啊啊!”

    空旷的山脚下,响起了一声尖利而痛苦的声音,血迹从李老板的身上渗出来,因为疼痛,她脖子上青筋暴起,脸上的皮,突然就垮了下来,落在了地上,露出了皮肤底下那恐怖的场景来。

    就好像,她身上的那层皮,早就被人剥了,此时这些皮不受控制的就要从她的身上落下去。

    容靖神色一凛,手指急速在她的脑门上画了一道符。

    李老板瞪大眼睛,整个人宛若离开了水濒死的鱼,身体高高的拱起,而她身上的皮肤,从脸上开始,快速的与她的身体分开。

    就在此时,容靖手上最后一笔画完,符成。

    一瞬间,只见李老板脑门上符文金光闪动,下一秒,符文在她脑门上隐去,她整个人脱力一般,身体猛的砸在地上。

    而她身上的变化,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

    见状,容靖忍不住松了口气,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也太快,幸好她反应及时,不然李老板怕是会像死去的罗灿他们一样,直接被剥皮而亡。

    而现在,李老板右边脸上的皮已经尽数被剥开,只有左边的脸还完好,看上去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

    容靖看了一眼,让风渊帮忙从车里把自己笔记本拿过来,她在笔记本上扯了一张纸下来,对着李老板左边的脸,画出了右边的一部分,然后将这张纸帖在了她血肉模糊的右边脸上。

    只见那平平无奇的一张纸,一寸寸覆盖在李老板那半张脸上之后,却变成了一层真正的皮肤,分明就是李老板原本的那右边脸。

    看见这一幕,风渊忍不住吹了个口哨,道:“看不出来,你竟然还会这个手艺,也是那位老头教你的?”

    这个可不是普通修士能做到的,这种鬼神莫测的手法,就算是风渊那个年代,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也不过两只手之数。

    容靖年纪轻轻,既然会这一手?这让风渊对她的身份,忍不住多了几分猜测,难道是当时的哪位老不死的?

    容靖摇头,道:“不是,我自己学的。不过终究是纸做的,比不上真的皮肤,浸不得水,所以很容易就会变得皱巴巴的,其实油纸最好了,还防水,不过现在手上没有,只能将就着用了……好了!”

    她松开手,就见李老板刚才血肉模糊的半边脸,已经恢复了正常,看上去就和真的皮肤一模一样,甚至连细小的绒毛都有。

    容靖满意的点头,这手艺,没生。

    给李老板做脸只用了一张纸,那笔记本里还有好多纸了,容靖看了一眼疼昏过去的李老板,伸手又扯了一张下来,叠出一个人形来,做了一个纸人,然后将这纸人扔到了地上。

    只见纸人一落地,见风便长,很快的,便长到了成人高。

    容靖吩咐纸人把李老板给背起来,两人一凶兽再加一纸人,慢慢的往山上走去。

    昆山人迹罕至,因此山上根本没路,他们只能自己摸索着往上走。

    走到半山腰,容靖喘了口气,环顾四周,只见整座山怨气滔天,明明是春天,山上却树木枯萎,花草凋零,看不见一点鲜活的气息。

    而在山上的地上,能随处看见一些血迹,那些血迹还是新鲜的,透着死亡的味道。

    容靖道:“这里本该灵气充裕,清气浩然,所以那只妖怪才会带着族群来到这里生活……”

    这样灵气充裕的地方,动植物的生命力都会远超其他地方,在这里修炼,也会事半功倍,那只妖怪大概也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会带着它的族群来到这里生活,可是却没想到,在突然的一天,遭受了灭族之灾。

    而这座山,也在貂群灭群的那一日,和它们一起死去,永远保持在了那一夜的模样。

    想到这,容靖忍不住叹气。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痛苦的□□声,容靖转头,见李老板已经醒了过来,正神色茫然的看着四周,喃喃道:“这是……昆山?我们上山了?”

    她又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纸人给背着,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直接裂开了,表情变得恍惚。

    她喃喃:“……我竟然梦到自己被一个纸人给背着走,这个梦还真是奇怪啊。”

    纸人怎么可能会背人吗?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见容靖开口道:“李老板,你醒了啊,我们已经到了半山腰了,你不看看吗?”

    李老板一愣,发现自己竟然不是做梦,然后她就想起了昏迷过去的那一幕,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

    她记得,自己脸上的皮,当时是被剥开了的,那种被剥皮的痛苦,简直让她毕生难忘。

    只是她上手一摸,摸到的却是一片光洁的皮肤,这让李老板十分惊讶。难道她所感觉到的那一切,都是做梦。

    “你右脸上的皮被剥掉了,所以我拿纸给你重新糊了一个,勉强算是还能用吧。”容靖说。

    李老板喃喃道:“原来,那不是做梦……”

    她的脸,真的毁了。

    一瞬间,李老板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风渊脚下踩到一个东西,他退了一步,伸手将地上那东西捡了起来,好奇的道:“这是什么?”

    容靖看了一眼,道:“那是弹孔……”

    是子、弹打出去,所剩下的弹孔,大概是那日罗灿他们猎杀貂群的时候留下的。

    容靖眯着眼睛往山上看了一眼,道:“我们快点走吧,争取在下午之前爬到山顶吧。”

    李老板环顾四周,道:“这是昆山?怎么变成这样了?”

    容靖听到她的话,头也不回的道:“那当然是因为你们,你们猎杀了貂群,那只貂妖用它的性命、用全族的性命,甚至用整座山的生机来诅咒你们,而这座山被它的怨气影响,永远停留在了你们猎杀貂群的那一刻。是你们,毁了这座山。”

    李老板默然,神色有些复杂。

    “我们要去哪?”她问。

    容靖道:“当然是去找那只貂妖,是它下的诅咒,自然要由它来解开。”

    诅咒不同于其他术法,施加的的条件极为苛刻,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至少,也是一个人的命,除非真的是极恨极怨,不然没人愿意去诅咒别人,因为那代表着要他去死。

    也是这样,所以解开诅咒的方法,也极为艰难,并且根本不会有几个修士,愿意去帮人解咒,因为一旦他们解咒,那就代表着,他们要背负一条性命甚至是无数条性命的孽债,对自己会有很大的妨碍。

    而且,如果解不开诅咒,还会被诅咒反噬,重则失去性命,轻则重伤。

    所以,容靖才会费尽心思来找那只下咒的貂妖。

    要解决诅咒最好的办法,那就是下咒之人放弃诅咒,这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只是,那只貂妖如此憎恨李老板他们,憎恨那些穿着“貂皮”的人类,它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诅咒呢?

    想到这,容靖又忍不住叹气,道:“要是换了我,大概也是不死不休了……”

    此时他们已经快到了山顶,山上刮着风,风很大,李老板甚至觉得,自己会被风给吹飞了。不过好在,纸人还是很稳当的,牢牢的站在那里。

    风声呼啸,像是某种生物呜咽的哭声。

    李老板表情恍惚,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浓厚的悲伤涌上心头来。

    容靖往一个方向走去,却不是往山顶走,李老板问:“我们不去山上吗?”

    容靖道:“不去,那只貂妖不在山上……”

    怨气最重的地方,并不是山顶,而是另一个地方。

    换了其他人来,兴许还没这么快找到那只貂妖,可是容靖不一样,这山上的怨气,哪里轻,哪里重,她稍微感觉一下就知道了。

    而那只貂妖所在的地方,绝对是怨气最重的一处。

    族人被杀死,它怎么能不怨?这呜咽的哭声,便是它心中的悲愤,它在怨恨,在悲愤,它便是这山上源源不尽的怨气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