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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邵扬也喜欢峤哥

    同一时间,方家别墅。

    “姐,你就真能咽下这口气?”段远江在房间里恼火地走来走去,“要不是我拦着,那姓邵的女人现在已经进了家门,难道你还不打算做点什么?”

    “做什么,怎么做?”段玉虹反问。

    虽然她才是方永祥的合法妻子,但现在亲儿子没了,私生子回到方家来无可厚非,她又能说什么?至于邵宁烛那个贱人……

    二十五年前她就最懂得装惨卖乖,一张楚楚可怜的好面皮总有办法哄得方永祥心软,自己一向不是她的对手。

    “当初你就应该听我的让她打胎,现在木已成舟,他们母子俩合起伙来谋了这份家产咱们怎么办?”

    当初也是一念之仁,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想到自己多年来貌合神离的丈夫,段玉虹幽幽地叹了口气:“人家母子一条心,我又能怎么办。要是怀业还在该多好,他这一走,我连争的心都没有了。”

    “姐,你不能这么想。”段远江跪到跟前握住她的手,“怀业不在了还有我呢,还有段家那么一大家子呢。你要是不争,将来段家的境况只会比现在更差,再说就算你不争,邵宁烛他们就不争了?他们生来一条贱命贪心不足,抢完锅里的还要来抢你碗里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哎,要我说你早该听我的,把我们家小辉过继给姐夫。”

    她蓦地甩开他的手:“你想得倒美!真当方永祥老糊涂了?他这个人心有多狠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亲儿子都能二十多年不认,你的便宜儿子他能要?逼急了他立份遗嘱把全部身家捐出去,到时候里外里咱们一个子也捞不着!”

    这话倒把段远江说得哑口无言。姐弟俩默然半晌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说:“姐,我这一向做梦老梦见怀业,心里隐隐约约的不踏实。要不下周我还是再出国去找一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怎么险的山里失了踪,总要有块骨头留下吧?”

    要是方怀业还在,局势就会瞬间逆转。

    这一年他们就是怀惴着这样的希望在找人。段远江自不必说,国内国外全是他在跑,几个月下来鞋都跑废了几双,段玉虹也没闲着,出钱、托关系都是她在办。

    “远江,我也早想让你再跑一趟。”她起身拿来一张名片,“前段时间我跟一个老同学见了一面,他有些门路。你这次出去可以联络他,兴许找到的希望会大一些。记住,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好,你就在国内等消息吧姐。”

    房门开了又合,吱呀关起一室的寂静。看着弟弟离开的方向,段玉虹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门外离开的段远江走得很慢,昏暗灯光下低头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的黑体英文散开是名字,聚在一起却成了自己侄子的脸。

    怀业啊怀业,你到底是死是活,知不知道有人鸠占鹊巢?哪怕你真死了,假如在天有灵,也不该把方家几代基业白白便宜了那个外人。方邵扬……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许久许久,怨恨的人影终于消失在走廊。

    而另一边的荣信大楼十二层,贺峤正对着这张与方怀业神似的脸,久久未曾挪开目光。

    他看的自然是方邵扬,从没想过这是任何人的弟弟,一次也没有。对他们来说,方怀业早就在意外中身亡,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

    “只此一次,过时不候。”贺峤说。

    “你不是一直都不愿意吗?”

    “我现在愿意。”

    幽深的双眼望了一会儿后,方邵扬忽然翻身将人压到沙发上,俯身很用力地吻下来。不仅用力,这个吻还很急促,连呼吸的余地都没留给他。

    捏住肩膀的手越来越紧,像是很急切地要试验出什么,可是吻得再深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邵扬……”贺峤闭着眼睛浅浅地抽气,还没开始就有些意乱情深,“我有没有说过,我真的很喜欢你。”

    肩膀的力道陡然消失。

    睁开眼,方邵扬在他身上发愣。

    “你刚才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他侧开脸。

    “你说你喜欢我?”脸被蓦地正过来,两人直直地四目相对,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彼此的脸,“这话是认真的吗。”

    静静的,贺峤把下颏点了点。

    方邵扬的眼神又像蒙了层雾,轻易看不清他的内心。可这次或许是距离太近,贺峤凝眸细看,发现那不是雾,是邵扬的眼睛潮了。

    “我也喜欢峤哥。”方邵扬硬是将头挤进他的颈窝。

    “再说一遍。”

    “邵扬也喜欢峤哥,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一边重复,方邵扬一边掐着脖子吻他,两只手去解他的皮带跟裤链。外套脱掉以后贺峤迎合着这个仓促的吻,内心忌惮那种躲避不开的疼,于是就绕到后面想替自己扩一下,可手腕却被猝不及防捉住。

    “不用,今晚我帮你就好。”

    “为什么?”

    “不想让你疼。”

    方邵扬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

    松软的沙发上,贺峤屈着膝,把这个说喜欢他的人囚禁在自己身体里。邵扬趴在里面双手扶着身旁的膝盖,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投入,没有半点敷衍或者不耐烦。

    “嗯……嗯……哈……”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腿面,贺峤低哑的嗓音带着明显的紧绷,眼睫被潮涌逼得轻轻颤动着。快要结束的时候方邵扬皱紧眉看向他,见他这样沉溺地闭着眼把自己完全交出去,霎那间心脏被一股自我厌恶攫住了。

    片刻的失神后,他再度低下头去。

    此后的很长时间里他都在想,要是那天晚上坦白一切就好了。如果真能在感到自我厌恶的那一刻坦诚,或许后来的许多事都不会发生,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就在这种连自己也分不清真假的相处中,秋天的尾巴已经抓不住。

    “不会吧。”来国际部开会的邢律师惊讶不已,“人家邵扬都已经是副总了,孙冠林还训他跟训儿子似的,真把自己当他爸了?”

    “嗨,爱之深责之切。”孙冠林助理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别看我们家老孙现在训得狠,整个集团上上下下六千多口人加起来,最疼邵扬的恐怕就数他了。当初的升迁表决会上要不是他坐阵力挺,这个副总头衔不定戴在谁脑袋上呢。”

    “你这话就夸张了吧。再不济他还有个亲爸呢,干爹再疼能比亲爸还疼?”

    助理听得嘁了一声,嘴里的青梅核吐出来,饶有深意地看了邢大状一眼:“等着瞧吧,谁亲谁疏有时候还真跟血缘没关系。”

    门户大开的办公室里,严厉的声音隔老久都能听见:“今晚这顿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少在这儿给我找借口。”

    “不去,说了我不会喝酒。”一听就知道,方邵扬又在撇嘴。

    叩叩叩!桌子敲得震天响。

    “不会就给我练!”

    “哎呀……”

    “哎呀个屁!”

    强行把人带去赴酒局的结果就是,孙冠林的高血压差点气得当场发作。

    人家给他倒酒,他洒半杯。人家给他敬酒,他抿一口。人家问他为什么不喝,他居然说:“家里管得严,老婆不让喝。”

    好家伙。

    听得孙冠林气血上涌。

    不过在场一众长辈倒也并不介意,反而笑着调侃年轻人:“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心可野着呢,别说成家了,恋爱都谈不过三个月!”

    “要么张总你怎么大器晚成呢?人家邵扬成家早心定得也早,这不,年纪轻轻就已经要接他爸的班了。”

    如今方邵扬听到的大多是这种好话,已经懂得淡然处之。没多久手机响了,他起身:“对不起叔叔伯伯们,我出去接个电话,这个……”

    众人立刻心领神会:“查岗!”

    “没出息。”孙冠林斜了眼他的背影,“来来来,咱们喝咱们的。”

    嗯,要是查岗就好了,方邵扬求之不得。

    可惜贺峤从不过问他的私事。

    “今晚我回自己家,明天陪我妈去医院做个体检,跟你说一声。”

    “喔。”

    “喔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是说明天带我去打网球吗,你是不是又忘了。”

    就知道是为这件事不满。

    “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忘过。”贺峤说,“体检是上午,下午网球照旧。”

    “这还差不多。”雨过天晴,方邵扬压低声音哄骗,“打完了就在那儿睡午觉吧,我想看你穿运动短裙。”

    “方邵扬。”马上收到警告,“你脑子里到底每天都在想什么?”

    “想你啊,尤其是穿裙子的你。”

    “你——”

    “挂了挂了,老孙头叫我!”

    最近一个月他在学网球。虽然家里已经改造出一个篮球场,但贺峤不喜欢这项运动,他一个人玩也觉得没意思,选来选去就选中了网球。

    临江最高档的网球俱乐部其实就那一两个,来来去去都是熟人。那天下午三点,刘晟也约了帮朋友去那儿玩,不巧撞见了他们俩。

    远远地看见贺峤,朋友杵杵刘晟:“看见老相好不去打个招呼?”

    “要去你去,我烦着呢。”刘晟低头玩手机。

    “你烦什么?”

    “你说要是有个人天天跟你屁股后面打转,可你一叫他他就跑,这是个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喜欢你呗,见到你害羞。”

    喜欢?刘晟手一顿。

    前两天去鹤鸣找贺峤谈公事,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一回头又看见章维了,喊一声还往反方向溜。当时他就想,这小子不会是跟踪自己吧。

    经朋友这么一点拨,有点豁然开朗的意思。

    难怪这小子几千块钱还了好几个月都还不完,敢情是为了多见自己几面啊。还有,平时没觉得临江这么小,怎么就跟他天天偶遇呢?撞车也是,药店也是,鹤鸣也是,每天这章维就在自己身边神出鬼没,合着是特意跟踪?

    操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行,必须上门去骂醒他。

    “我今晚去你家。”他给章维发短信。

    隔了几分钟,章维回了一条:“不方便。”

    “你觉得老子在跟你商量?”

    “还没到还钱的日子吧……”

    “别废话,晚上七点做好饭等着,有事问你。”

    正埋头发消息,旁边说:“他们俩打完了,咱们过去吧。”

    “嗯,你们先去,我上个厕所。”

    卫生间在等候区外面,出去的时候刘晟本来以为不会撞见他们,没想到贺峤不在,但方邵扬却在储物间那边拿什么东西。

    冤家路窄!

    心里骂完这句,刘晟犹豫是过去还是回去。一撇眼,却见方邵扬开柜之前环顾四周,眼神异常凌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