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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一想到你我就克制不住

    “方邵扬你放我下来。”

    贺峤不敢声音太大,怕周围经过的人听到没法解释,胃里也颠得有点不舒服,“你放我下来。”

    方邵扬低声安抚:“马上。”

    一路上晃着什么都看不清,默数十几秒,才总算走到很僻静的一处所在。贺峤被他掐着腰放下来,手往下一撑冰冰凉凉的,是坐在了贴着瓷砖的花坛边缘。正想撑着站起来,方邵扬却当着他的面单膝跪下,两只手扶住了他的腿。

    贺峤被这个动作定在那儿。

    刚才蹲下的时候方邵扬眉间似乎在忍疼,现下影影绰绰的灯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筛进来,照在他坚毅深邃的轮廓跟眉心上,显得他比以往要成熟一些。他那对眼睛仿佛会说话,有点讨伐又有点受伤的意思,大狗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贺峤,把贺峤盯得眼神东躲西藏,恨不得找片叶子将自己遮起来。

    还有他的手,热烘烘的一双手,薄薄的布料什么都隔不住,微微的湿意跟热感源源不断传到贺峤的皮肤上,弄得他动都不敢动,好像只要动一下就会招来别的什么更过分的动作。

    “我没找人打他。”他低声驳斥,“你讨厌我可以,别随便冤枉我。”

    以这样半蹲半跪的姿势,他的视线是自下而上看向贺峤的,就像是一片树叶托着一滴露水。贺峤脖子微微后缩,手也退到身后的土里去了:“不是就不是,我也只是问问。”

    听出他的敷衍,方邵扬更恼火了:“你不信?谁跟你说是我打的,方怀业?我找他对质去。”

    “他没说,是我猜的。”贺峤敛低眸,“我知道董事长这个位子对你们的诱惑有多大。”

    “那你就觉得我会下黑手?”

    “我……”

    一句话不合意方邵扬就倒打一耙,拧紧眉死盯着他:“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难道我会为了利益伤害亲人?”

    话说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说完后小花园里的叶子轻轻地沙沙作响,好像在跟他一起控诉另一个人的怀疑。

    贺峤听完后静静地坐下那儿,身子下面还是凉冰冰的,微敛的目光落在他激动收紧的手背上,一言不发。

    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方邵扬捏了他大腿一下:“说话啊。”

    贺峤眼睛越过他盯着远处,迟缓地摇了摇头。脸上内敛的表情分明是有话可说,只是不知为什么不肯说而已。

    方邵扬急了,掐着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烦我了,话都不肯跟我说了?”

    贺峤伸手推他的胸膛,试图把他靠得过近的身体推开,结果手上刚沾的泥就这么印到他的铅灰色衬衫上,很清晰的几个手指印,不得不匆促地别开眼。

    看着他抵触的神色,方邵扬眼神渐渐沉了下来。顺着刚才的视线低头看向胸口,微微把剑眉皱了皱,“脏了就脏了,今天晚上你不说话我就不走,就在这儿跟你耗。”

    “你跟我耍横没用。”贺峤低声。

    “那什么有用?”

    贺峤要站起来,他又用力把人摁回去,“不说清楚谁也别走。”

    也许是动作太粗暴太使劲了,也许是语气太生硬太直接了,贺峤嘴唇都咬出了一条血线,很坚持地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先别走,告诉我你刚才想说什么。”

    “你放开我......”

    两人的胳膊纠缠到一起,贺峤虽然也是男人但体力上差他一大截,何况方邵扬还欺身死死压着他,占尽姿势上的优势。很快贺峤眼底就晕了一抹浅红,哪怕眼神坚韧又固执,内心的脆弱却暴露无疑。到底为什么这样一而三再而三的容忍方邵扬,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也许这就是上辈子他欠他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说啊你是不是烦我了。”方邵扬不依不饶。

    “放手。”

    “不放。”

    贺峤用力甩开他的手:“你能不能尊重我一次?不会为了利益伤害亲人,但会为了利益伤害我,因为我不是你的亲人,我对你来说不重要,所以你想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是不是?”

    完全没料到他忍着没说的是这些话,方邵扬在原地怔住了,停滞好几秒才猛地回神:“不是,不是这样。我——”

    “不是什么?”贺峤平复心情,拉平被扯乱的衣服,嗓音平静地质问。

    方邵扬想为自己辩解但卡了壳。因为贺峤说得一点错也没有,他跟方怀业打小没相处过,没有任何兄弟感情,但他却对方怀业一再地手下留情;反观他对贺峤,明明又在乎又感激,当初该利用的时候却毫不手软,把贺峤的感受和他们的将来抛诸脑后。

    不过他还是想为自己解释一下,艰难开口道:“峤哥……不,不对,贺峤,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我方邵扬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再骗你利用你,不管我们以后是什么关系。”

    这么直白的誓言也只有他这种莽撞的性格才说得出。他不怕别人笑他,只要贺峤相信他就行了。在这个世界上别人的信任他不在乎,也都可以不要,只要贺峤信他,他心里就还有温暖可言。

    然而信任总是坍塌容易建立难。贺峤侧身对着他,指尖在掌心攥得生疼,可就是说不出相信两个字。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谁知道方邵扬又想玩什么把戏?何况信与不信都不会改变什么,又何必去深究呢。

    煎熬半晌仍旧得不到回应,方邵扬开始有点心灰意冷,转身盯着一言不发的贺峤,只觉得他的轮廓、相貌都格外熟悉,彼此之间站得也极近,可他的心却离自己很远。沉默地盯了一会儿后,方邵扬忽然过去把他摁着坐下:“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想证明给你看,现在我......”

    有些话是真的说不出口,只能用行动证明。

    “证明什么?”贺峤避开他的目光,嗓音艰涩地问。

    方邵扬一咬牙,说:“你把眼睛闭上。”

    那对剪水双眸蓦地抬起来,很防备又很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保证。”得到的回应却极其诚恳,“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你就再给我三分钟时间行不行。”

    不同意他就不放人,说什么都不行。半晌没有办法,贺峤只能心一横,把眼睛闭上:“你别乱来。”

    “我知道。”低沉的声音忽地靠近,方邵扬手掌抚住他的侧颊,不过没有什么狎昵的意思。彻底黑暗的世界让贺峤有些畏惧,身边是熟悉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

    “这三分钟你给我了就不能反悔,接下来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

    贺峤一颗心刚要悬起,又听见他有些自嘲地喃喃:“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不管你心里多反感,坚持一下就好。”

    那颗心就那么停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感觉到气息靠近的瞬间贺峤双手悄然攥紧,胃也跟着收紧了。黑暗里什么画面也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一道温热的呼吸。方邵扬在离他很近很近的地方,颈窝,停了下来。

    贺峤紧张地问:“你在做什么?”

    “我闻闻。”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喉结重重滑动,动静大到两人都听见了。方邵扬用手扶着他的后颈,拇指非常缓慢地摩挲他耳后的皮肤,没碰耳垂。

    今天出门之前贺峤洗过澡,发间还残留着惯用的那种洗发水气味,松木的,几年没变过。还有,他耳后抹过很少的一点中性香水,闻起来像雨后松软绵密的空气,带一点夜晚的清香。

    被方邵扬鼻尖贴到的那一瞬,贺峤不自在地偏开了头,好在他也没有进一步地冒犯。

    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虽然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贺峤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脸旁的手在慢慢收紧,像是在极力压抑身体里某种冲动。

    很快那只手缓慢且清晰地移下去,掌纹摩擦过皮肤留下一点散不去的温热,贺峤的肩窝也跟着收紧,领口下的锁骨愈发凸显。

    手移到了背上。

    隔着一件衬衫方邵扬抚摸他的后背,五根手指完全张开,手掌显得又大又有力,像是能把贺峤整个包裹住。一边摸他方邵扬的呼吸也变得粗重很多,贺峤僵坐在那儿什么反应都克制着,克制着推开他,也克制着迎合他。希望这三分钟能很快过去,然而它却是那么漫长,长到后背出了汗还没有结束。

    “你瘦了好多。”

    手掌在肩胛骨的位置停留了片刻,方邵扬的语气很心疼,贺峤仍紧紧闭着眼,只有睫毛微微颤了颤。他每多摸一秒贺峤就紧绷一分,被他碰过的位置有种酸胀的感觉由外而内滋生,背也不由得挺了起来,后腰形成拱桥一样的弧度。并不完全是反感,但也绝对不是享受,身体的感受跟内心一样复杂又难以厘清。

    方邵扬在他耳边喘气,天地可鉴这次不是故意的,就是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他的腰还是那么细,他的背又平又直,明明瘦到脊骨微微硌手,然而靠近臀的部位却仍有曲线,手放在腰跟臀之间的那个位置,能明显感觉到衬衫下面有一条沟。中指半悬空半贴紧,挨近那条沟,另外四指往下一按就能明显感觉到两侧的弹性,让人很想掐一掐揉一揉。

    “三分钟到了......”好在贺峤及时清醒过来。

    方邵扬手一顿,胳膊撑在他身体两侧缓了缓:“先别把眼睛睁开。”

    然后就是从肺腑间深吸一口气。

    贺峤以为他要耍赖,还没想好应对之策手腕就被握住,不由分说地往陌生的位置带。

    “方邵扬你——”

    所有的话在碰到某样硬物时顿住。

    这是......

    愣了一秒,他的手触电般收回,感觉自己又一次被深深地羞辱了。带着满腔怒意睁开眼睛,对上的却是方邵扬渴望又隐忍的眼神。

    贺峤狼狈地别开眼。

    方邵扬真是疯了,居然在这种地方起反应,还让自己去碰。他不知道这里随时会有人过来吗?不知道楼上很可能看得见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方邵扬脸颊肌肉绷得很紧,挽起袖的手臂青筋纵横,然后又深吸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一想到你就会硬。有时候白天见完你,晚上回家躺床上想起你身上的气味,我就会硬得受不了,更别说像刚才这样摸你。”

    “好了别说了......”

    “还有酒吧那天晚上,其实我不想在你不清醒的时候欺负你,但是太久不碰你真的没忍住,当时感觉自己都快憋炸了。”越说方邵扬越把头低下去,最后几乎是埋在了贺峤颈间,声音哑得像砂纸打磨过,“我是不是太迟钝了,现在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情。”

    肩膀被压得没有知觉了,想推开他,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碰过他的那只左手出汗发烧,脖子往上的白皙肌肤全透出红色。任凭贺峤再怎么阻止自己去想,他话里的意思还是很明白,很容易懂。方邵扬是在说他已经爱上自己了,爱一个人就免不了有**,无法克制、不需要吃药就会猛烈烧起来的**。

    方邵扬的声音渐渐沉下去:“刚才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你别不信。但是我知道,你身边有别人了,我不能乱来。所以不管多想见你我都忍着,实在受不了了我就想着你的样子跟声音自己——”

    “别说了!”贺峤仓促打断。他四肢开始有轻微的麻痹感,血液滚烫翻涌,直把那恍惚的精神烧得更加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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