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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白衣乍现庭院中

    安妘张大眼睛,根本来不及躲闪,却听见慕飞通手中长剑嗡鸣一声,。

    只见慕飞通的剑偏离了方向,有一股力道非但打偏了剑,还连带着慕飞通整个人都被拽下了马。

    慕飞通摔下马去,这打了慕飞通的人却未出现。

    安妘抬头向四围看去,只见对面青石砖瓦的房顶上站着一个白衣少年,少年腰佩长剑,手中颠着两颗石子,正是宋悠。

    宋悠瞧着倒在地上的慕飞通笑了一下,拿着手中的一颗石子举起来放到了眼前,笑道:“看来二公子拿剑的手不太稳啊。”

    慕飞通从地上站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宋悠,抬手挥剑朝安妘骑着的马腿上斩去。

    宋悠脸上依然在笑,伸手又丢出一颗石子,打在了安妘的骑着的马上,喊道:“三姑娘坐稳了!你家二哥哥在宫里呢,安心去吧!”

    安妘骑着的马长啸一声,飞奔出去,安妘惊呼一声,抓牢了缰绳不敢有丝毫松懈。

    待安妘离开这里,宋悠才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站到了刚才慕飞通所骑的马背上。

    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慕飞通笑道:“二公子这是何必,你是齐王爷的儿子,身为宗室子弟,怎么如此真诚的仰视着我呢?”

    慕飞通咬牙,怒道:“待我父亲成就大业,第一件事便是要将你们宋家挨个斩首。”

    宋悠挑眉,摇了摇头:“可惜啊,齐王府藏于京郊的三千精兵现在应该全被我父亲歼灭了。”

    慕飞通一惊:“什么?你们……你们早有预备,你们算定了我们一听到白灵歌被抓到国公府,国公府不将人交出来,我父亲就会动兵?”

    宋悠再次摇头,叹道:“我们又不是神仙,你可别这样夸我们,其实皇上和齐王彼此互为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谁先稳不住心神,谁就输了,怪就怪在你们太着急了。”

    那慕飞通也没有再与宋悠理论,眼睛一转,转身就要逃跑,宋悠伸手又扔出一颗石子,打在了慕飞通的穴道上,那慕飞通再也动弹不得。

    宋悠撇了一下嘴,叹了口气:“功夫真差。”

    安妘到宫门前时,正是两军厮杀正惨烈之时,她拉住了缰绳,从马上跳了下去,在宫墙边上寻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狗洞,从那狗洞中钻了进去。

    从一个狗洞里钻出去后,走过一片荒芜偏僻的院落,拨开杂草,又是一个狗洞,安妘钻了出去,抬眼见到一个假山,假山旁边也是杂草丛生,而这里还躺着一个人——

    正是白灵歌!

    她再转眼一看,却见到五花大绑的白灵歌旁边是安琮。

    安妘有些惊讶:“二哥哥?”

    安琮闻声,转眼看见安妘,慌忙的捂住了她的嘴。

    安妘心中不解,却听到假山前面传来女人哀哭求饶的声音,以及男人的笑声。

    这群杀进皇宫的王府侍卫,竟然在这里欺辱宫女!

    外面的那几个男人笑道:“我听见还有女人的声音?”

    安妘攥紧了手,安琮蹙眉,眼睛微眯,下一刻便松开了安妘的嘴,伸手将白灵歌一把推了出去。

    那白灵歌栽出去后,其中一个士兵走了过来,将白灵歌嘴上的软布拽了出来:“没想到还真有个女人。”

    而安琮已经拉着安妘从狗洞中钻了出去,安妘只听到墙那边的白灵歌喊道:“那边还有公府的千金,她比我漂亮,她比我漂亮!”

    安妘面色苍白,只看着安琮问道:“白灵歌她……”

    安琮皱眉,拉着安妘就跑:“顾不上了!能保住你的名节已经不错了。”

    听了这话,安妘心中多少有了愧疚之情,若不是她叫了一声“二哥哥”,白灵歌就不用遭遇这样的事。

    安妘一把挣脱开了安琮的手,转身就要跑回去:“不行,白灵歌知道齐王府不少的事,是能判定齐王府谋逆之罪的人证,也是父亲表明自己终于皇上的证据,二哥哥是要把她带到皇上面前的,怎么能扔下她不管?”

    安琮皱眉,将安妘拽着了回来:“现在这种情况,还要什么人证物证,齐王一家谋逆犯上,整个京城有目共睹,慕飞通在咱们府上杀人放火。父亲之前想与齐王攀亲是真,但齐王谋逆拿咱们开刀更是真,皇帝到了最后定罪肯定是定不到辅国公府的头上了。”

    他话一说完,刚才的一个士兵已经从狗洞中探出了脑袋,和另外的几个人说:“这里有个狗洞,那小娘们肯定是从这里跑了。”

    安琮一惊,带着安妘再拐角的地方藏了起来。

    只听另外的官兵扬声笑道:“跑了就跑了,先玩了这个再说。”

    话音刚落,白灵歌哭泣尖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那从狗洞探出头来的士兵又钻了回去。

    安妘浑身一僵,大气也不敢出,安琮顾不上在这个时候安慰她,只拉着安妘就跑。

    跑出这间宫室之后,安妘忽然转头看着安琮,异常冷静的问道:“那没了白灵歌,二哥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

    安琮沉声道:“见机行事吧,先去皇上的寝宫仁和殿附近,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守着,待到宋威将军带着大批军兵来了,我便冲上前去杀几个齐王府的士兵,也不枉冒险来了一趟皇宫!”

    安妘震惊的看着安琮,心中诧异得厉害,她从未想过安琮竟是这样一个人。

    这兄妹二人一路到了仁和殿附近,安琮看着朝仁和殿冲过去的大批军兵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瞧!宋威将军来了!”

    安妘朝那边望去,只看到一个一身戎装的男人,剑眉星目,君子鼻挺直,宋悠和宋思的相貌与这宋威都有五六分的相似。

    宋威提着长剑,将身一转,剑气横扫周围一片。

    那安琮向前跑了两步,捡起来了一把长刀,朝那一片混战当中跑了过去,在这一片毕赢的趋势下,和宋威带领着的部队一同进到了仁和殿的大门之中。

    最后在宋威被人围成一团,自顾不暇,而齐王拖着受伤的身躯意欲逃跑时,那安琮上去一刀将齐王斩杀!

    至此,齐王彻底败了。

    宋威将身边士兵一一斩杀后,却看到安琮这位十五岁的少年,手中扬起长刀将齐王头颅斩下。

    鲜血溅起,染红了少年人略微苍白的脸,这少年人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

    到了仁和殿门口的安妘扶住了门框,看着安琮喃喃说道:“是个狠人。”

    押着齐王齐王妃、齐王世子、慕飞通和齐王府一众女眷抵达仁和殿的宋悠,亦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在安妘身侧,看着安琮,点头道:“的确是狠。”

    仁和殿正殿中,皇帝从内室出来,端坐在宝座之上,召一众人进到了殿中,将齐王府一干人等定了罪名,又为平定谋逆的将领一一论功行赏。

    而一心想着借此机会奋力一搏的安琮也如愿以偿,没有考取功名利禄,没有辅国公费力铺路,直接被任命为正六品的内阁侍读。

    想那安琮不过十五岁,年纪轻轻便是内阁之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对于安琮而言,这是一件一步登天的事,而对现在空有爵位的辅国公府来说,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但,在殿上的安妘,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将图纸拿出来给皇上的机会。

    安琮带着安妘回到国公府时,是带着皇上给的荣耀回去的。

    白日还被齐王府任意拿捏的辅国公府,却因为安琮在晚上喜笑颜开。

    燕宁郡主亲自主持着设了宴席。

    康夫人在席上并不见有多开心,只说了几句二哥儿今后在官场上多加小心之类的话。

    入夜,安妘回到房中洗漱过后,并未直接睡去,她待值夜的碧果睡了,自己又摸黑起来披上衣服到了院子里。

    她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刚入春的晚上,风吹过时,依然冷得很,她不由打了个哆嗦。

    安妘将衣服的领口收了收,吸了吸鼻子,喃喃说道:“再等不着人,我就要冻死了。”

    “是吗?你冻死都要等的人是谁啊?”

    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而又轻柔的说着。

    安妘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了站在她旁边的宋悠。

    这样黑的晚上,宋悠依然穿着一身扎眼的白衣,他负手而立,面上带着微笑,很是柔和。

    宋悠缓步走到了安妘对面坐了下来,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今夜可能会想我想得睡不着,所以我便贴心的来了。”

    安妘笑了一下,低声回道:“真巧,我想今夜你也会想我想得睡不着,所以我便没睡,等你前来。”

    宋悠挑眉点头:“看来我和三姑娘真是有默契啊。”

    安妘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机关图纸放到了桌上:“我想这个,你该取回去了。”

    宋悠笑了笑,没有去拿,道:“三姑娘是不是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

    安妘点头:“的确,但我想不出来要从何问起。”

    宋悠抱起了手臂,笑道:“那我先说一件事,白灵歌被抓一事,不是我让人告诉齐王府的。”

    她愣了一下,未曾想到宋悠会有这样一说,她缓道:“三哥儿,虽然不是你做的,但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是谁做的了。”

    宋悠点头,没有否认,却也没有开口。

    安妘脸上没有不悦,只道:“既然宋三公子不想告诉我,自然有不能告诉我的缘由,那宋三公子将图纸收好吧,说来我还得好好谢谢这张图纸,要是没有它,我今夜可未必能在这里等你。”

    宋悠愣了一下,问道:“这东西救了你的命?”

    安妘点头:“是,我和慕飞通说,皇宫早就做好了机关,只等着齐王自投罗网,若没有机关图纸,任谁去攻打皇宫,都是死路一条。”

    宋悠听后,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你比我还能骗人。”

    安妘愣了一下:“什么?”

    宋悠伸手将机关图纸撕了个粉碎,扬手将手中碎片扔在了空中。

    安妘看着纷纷扬扬落下来的纸片恍然大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机关图纸,一切都是为了让齐王府惶惶不安,露出马脚?”

    宋悠指了指安妘,点头笑道:“不错,但我没想到,你把我的这个谎话说得更厉害了一些。”

    安妘皱眉盯着宋悠,问道:“所以,你一开始将图纸给我的时候,是想要试探我和我的父亲?”

    宋悠没有说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一个人沉默的时候,要么是在默认一件事情,要么是心生怒气,要么是动了情。

    而宋悠,很显然是默认。

    安妘冷笑一声:“宋三公子可真是心思缜密,连一个公府庶女都算计在内。”

    宋悠不以为然的笑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那在偏屋睡着的钱妈妈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屋中扬声问道:“三姑娘和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