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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互为试探

    心雨一听这话,急红了脸,眼睛也红了起来:“可做这样事的又不是我,玲·珑姑娘按着我作践什么!”

    碧霜往屋里瞧了一眼,想到安妘和宋悠的那个气氛,连忙朝二人走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二位祖宗,你们快别闹了,里面刚有个得意的,多了个主子,你们在柱子跟前吵嚷什么呢!”

    玲·珑和心雨被碧霜推着走出了鳒鲽院的内院,玲·珑气得将碧霜的胳膊推到了一边儿:“哼,主子也不过是半个主子,究竟能不能立住脚,还得看个人本事呢。”

    而内院中正屋里新添的主子,站在宋悠和安妘面前,很是局促。

    安妘抬眼看了一下心漪,遂有了新的想法,若是只立了心漪出来,势必让心漪这个新得势的占尽风头,将来能和自己一搏,但若一下立起来两个,这两个人先彼此斗了起来,自己也能专心在宋悠身上。

    她侧头看了一眼宋悠,轻声问道:“要不,把玲·珑也叫进来,安排一下?”

    宋悠一听这话,气得有些喘不上气来,伸手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你随便!”

    她一时愣了一下:“你这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虽然是妾,但新纳进来,也算是又让你当了一回新郎,要是不情愿就别当了。”

    宋悠没再看安妘,只笑了一下,语气听不出情绪:“你这么贤惠,为夫为什么要拒绝啊。”

    这一句话,可真是给安妘怄得不知该讲什么好,她的手用力捏着自己的绢子,忍住了情绪,抬头和心漪道:“去把玲·珑叫进来。”

    听到这样一句话,宋悠气不打一处来,他就不信,若现在站这儿的是宋思,她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给宋思纳妾。

    宋悠吸了口气,站了起来,却听安妘声音不咸不淡的说道:“你急什么,人不是马上就过来了吗?”

    天还没有很热,宋悠身上又只穿了一件轻薄的里衣,此刻额头上竟有一层薄汗,他转头看着安妘。

    安妘也正抬眼看着他。

    宋悠将眼神一躲,伸手将安妘手中紧紧捏着的绢子抽了过来,给自己擦起了汗。

    他将眼神躲开了,她却没有躲开,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就那么看着他,带着些探究,带着些玩味,甚至托着下巴轻轻笑了起来。

    宋悠一时意识有些模糊了,他的汗出得更多了一些,看着她喃喃的说道:“我热。”

    还很气。

    此时心漪,玲·珑和碧霜已经走了进来。

    玲·珑娇软喜悦的声音响起来时,宋悠一下子气又变得多了一些。

    那玲·珑俯身拜道:“心漪给奴说了,奴谢过爷和太太。”

    安妘慵懒的将托着下巴的手拿了下来,看着喜不自胜的玲·珑,轻声笑道:“那你就住心漪旁边的院子吧,你们两自小一块长大,彼此相伴也好些。”

    玲·珑颔首再次谢道:“谢太太。”

    安妘转头看着宋悠笑了一下:“那夫君,这两个妹妹的院子上提什么字好啊?”

    宋悠凉凉的抬了下眼睛,坐了下来:“你博闻强记,腹内藏书万卷,你取。”

    听了这话,安妘蹙眉:“我那都是骗人的,我读的书还没夫君读得一半多。”

    宋悠被安妘噎住了,只能咳嗽了一声,手抚着受伤的胸口。

    只有天知道,安妘真的没有说谎,虽然古装剧没少看,但现在能背得下来高中生必背古诗词,她都是棒棒的了,还给院子提名?

    还是不露怯了吧!

    安妘见宋悠的样子,倒是很满意,忍住了笑:“算啦,院子什么名字也不太重要,等着四天后开府宴之前,把所有院子都提上了名,二位妹妹的院子也就有匾额了。”

    心漪和玲·珑应了是,纷纷告退。

    安妘转头和碧霜交代道:“今儿是心漪和玲·珑的好日子,你记得吩咐厨房那边做上一桌好菜送过去,再选几个伶俐的丫头送过去。”

    宋悠瞥了一眼安妘,没有说话,只自己起身穿了衣裳就往外面走。

    虽说看着宋悠面上并不是很喜悦玲·珑和心漪的事,但到底自己若没及时进来,拿心漪和宋悠早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

    故而安妘也是怕宋悠现在一个冲动就去找其中一个,便扬声问道:“怎么,现在要去看看各个院子要提什么字吗?”

    宋悠其实要出门这件事,本质上是漫无目的的,但经安妘这样一问,便转头和安妘道:“当然是去看看我今儿是睡在哪好啊!”

    安妘没有理他这回事儿,只挑眉道:“还是去将各个院子里的匾额提上吧,别到时候开府宴让人瞧了笑话你腹内空空,只懂舞枪弄棒。”

    她说完,软软的靠在了椅子背上,笑嘻嘻的看着他:“我虽然知道夫君腹内藏书万卷,比状元郎不差,可外人又不知道。”

    宋悠转头看着安妘,笑问道:“这圆子又不是单我一个正经主子,怎么不是笑你而是笑我呢?”

    安妘侧头,将桌子上宋悠擦了汗的绢子拿了起来。

    只见她放到了鼻尖下面闻了闻,轻蹙了下眉头,又甩手扔了回去,那样子几分娇嗔,几分柔媚:“人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当然不会有人笑我啊。”

    宋悠被她勾得心里痒痒,又恨又怜,转头撇嘴:“我就不去,你能奈我何。”

    说罢,人已经转身走了。

    宋悠转身走后,安妘连忙拉着碧霜的袖子道:“快去,找你信得过的小丫头跟着他在一旁伺候着。”

    碧霜连忙应了,出门交代了安妘说的。

    转身在进屋的时候,碧霜见到自家主子正靠着椅子背上笑着。

    她一时不解,问道:“姑娘一直不想姑爷纳妾,怎么今儿又松了口,还一下纳了两个?”

    安妘又拿起来了宋悠刚才擦汗的绢子,笑吟吟的:“刚才我一进门见心漪和他的样子,心里凉了半截,想着宋悠这人也不过如此,但用心漪和玲·珑两个人试了试,方知他心里确实现在也不想纳妾。可现在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何况这两个丫头我劝她们寻好人家出嫁都不听,还这么执着的往上凑,那以后朝夕相处的,这样的时候一定很多,一个不小心,不纳也得纳。”

    碧霜沉吟:“所以姑娘,是让这两个人别再这里碍您和姑爷的事儿?”

    安妘挑眉点头,没有否认。

    遂又喃喃道:“但见他心里确实有我,我心里也放心了些,碧霜,如果不能将宋悠的心全抓过来,我的功夫就全部白费了。”

    但是在把他的心全抓过来之前,她自己却不能深陷其中。

    将绢子从新放到了一旁,安妘动了动自己肿胀的小腿,忍着疼痛:“碧霜,你和心雨安排一下,明天上午将园子里的人清点一遍,下午的时候让庄子上的人来园子里也清点一遍。”

    碧霜颔首:“我即刻传下去,让庄子上的人明天下午过来。”

    安妘点头:“心雨要是回来了,让她进来给我回话吧。”

    碧霜笑道:“早回来了,就是看心漪和玲·珑那两位给吓了一跳,现在正坐在院里怄气呢,刚还被两个人给挤兑了。”

    安妘听后,不由一愣:“心雨经常被这样吗?”

    碧霜想了一下,点头道:“我瞧着是,一开始以为心漪是那个最识大体的,后来我瞧着心雨倒是更懂事些,只是模样没有心漪和玲珑两个人那么出挑,故而一直也没有那么出头,后来玲·珑和心漪吵嘴吵得多了,倒是多半这个人当那个中间被数落的。”

    听了碧霜的言语,安妘仔细想了想,遂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且说碧霜出去后,心雨被叫了进来,无非是和安妘报了一下从宋府新过来的奴才的名单和个人的出身和秉性。

    安妘细细听着,又问了许多,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很长。

    而碧霜交代了安妘嘱咐的事后,在园子里四处走了走,与各房的人也都打了个照面,交代了一下明早儿要去正厅那边听安妘训话的事情。

    往回走的时候,碧霜恰好看到了坐在湖中东面亭子里的宋悠。

    宋悠双手张着,整个人倚在栏杆上,和跟在旁边的人说道:“这两个亭子,倒让我想起了辅国公府的怀南亭怀北亭,可惜直接用别人家里的匾额名,实在太丢人了些。”

    旁边一个小丫头和剑琴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碧霜从石桥上走过去,到了亭子里和宋悠福身笑道:“爷,我看今儿一下午这各处院子就提得差不多了,尤其是心姨娘和玲姨娘的院子名儿提得好,一个叫玉心院,一个叫藏珑轩。”

    宋悠坐直了身子,上下看了一眼碧霜:“你是你们家姑娘派来气我的?”

    碧霜摇头笑了下:“这可不敢,我刚办完了姑娘交代的事儿,现在回去复命。”

    剑琴和小丫头此时走到了亭子外面,剑琴摸着自己的下巴笑道:“爷,我有了,不如叫出南亭和出北亭吧!”

    宋悠捏了一下眉心,只道:“咱们这是东西向,你消停会儿吧。”

    碧霜垂头笑了一声,福身告退。

    却在走时,从袖中掉出来了两张纸。

    两张原本连接在一起的纸,那是安妘撕了让碧霜烧了的请帖,却一直因为有事而没处理。

    碧霜和宋悠的目光都落在在地上的纸上,碧霜刚要蹲下来取捡,宋悠却已经从地上拿起了一张,轻声念了一行:“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宋悠蹙眉,手指捏着红色洒金的纸轻笑一声:“这个字,是洛亲王的,这信件,是给梦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