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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设计遭难

    那秋蘅听了安妘的交代后,也就从屋中走了出去。

    秋蘅走出时,面上沉重,和旁边的春韵冷道:“一个小小庶女,竟然敢如此桀骜。”

    春韵听了秋蘅的话,想起当初秋蘅踩着自己从安妘那里讨得好处时的情景,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一开始,谁那么上赶着巴结这小庶女呢!”

    秋蘅冷哼了一声,没有言语,提着裙子便走了。

    屋中安妘长长舒了口气,挑眉起身朝屋外走去。

    她一推开门,和春韵道:“跟我去一趟地窖那里看看我做的擦脸膏子去,真是反了,不过是太后娘娘赏给我的一个丫头,竟然还敢甩脸子摆架子,也不看看这里到底谁是主子!”

    春韵连同其他两个人听后不由都撇了一下嘴。

    那春韵最先忍不住说道:“淑人现在的架子可真是好大啊,恐怕是忘了之前自己做庶女时候的小心翼翼了吧?”

    安妘转头,等着春韵:“你说什么呢?”

    春韵嘲讽道:“我说什么,淑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淑人虽然不是这后宫里的人,但也是在宫中当差的女太医,好歹也注意一点谨言慎行,我看淑人您也该反省一下自己,别一当了淑人就忘了做庶女时候的谨慎,一不小心犯了大错!”

    她说完,紧接着是一声响亮的耳光,安妘眼神平静,看了看自己微红的手掌心:“那你也该要牢记谨言慎行,毕竟,我做庶女时在你面前是主子,做淑人时在你面前也是主子。”

    春韵捂着瞬间肿胀起来的脸颊,咬牙道:“我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女官,虽不是贴身伺候的人,但也不是你随意打骂的人!你现在是淑人,可你做的擦脸膏子毒死了人,天知道你还能得意几天,等过几日真相大白了,你从淑人直接沦为阶下囚的时候,可就不能这么得意了!”

    安妘垂眸,手端于腹前,声音平静:“那我们就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沦为阶下囚!”

    这话说完,安妘未再这里多做停留,只淡淡留下一句话:“你们这些丫头也是太不受教,我这就去找太后娘娘将你们给换了!”

    安妘人已到了太医院的大门口,春韵和站在身旁的两个宫女冷道:“哼,有这样的谣言还能说出这样的狂妄话来,看老天爷怎么收拾她!”

    春韵说这话时,声音不算小,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说道:“春韵姐姐还是小点声吧,仔细让那位听见了。”

    安妘已经踏出了太医院的大门,她没有回头,也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她并非没有听见,只是听到后,心中也觉得开心,承春韵这样一嚷嚷,定然有人夸大其词的说她这个毒死人的罪魁祸首离死不远了,那这样,小宫女们也就敢来和这个即将要失势的人来闹事了。

    如果谣言幕后之人是从宫人们手中拿到的擦脸膏子,那来闹事的人中大概一定会有那个提供了擦脸膏子的宫人,如果没有,她也可以考虑一下宫外的人们。

    安妘边想边走,已经到了御花园的凉亭旁边,也远远看到了赵贵妃身边的小夏子。

    那小夏子身侧还有几个宫人,看见安妘后,脚步加快的走了过来。

    安妘也迎面走了过去,那小夏子手上拿着的拂尘一扫,将拂尘的柔软毛发挂在了自己的肩上:“宋淑人,可真是让咱家好找。”

    听小夏子说完,安妘垂首笑道:“不知道赵贵妃找臣妇何事?”

    小夏子哼了一声,转头和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连忙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瓷瓶来。

    那小夏子从手中接了过来,手指捏着瓶口,轻轻晃动着:“宋淑人,坊间传闻,说你曾给想容堂的老板娘提供过擦脸膏子的方子,是不是?”

    安妘佯装惊讶,问道:“公公如何得知?”

    小夏子哼了一声:“这还需要怎么得知?前几天那个想容堂的老板娘去顺天府那里击鼓喊冤,说自己从宫中女太医宋淑人手中买的擦脸膏子的配方,竟被温玉阁的人给盗走了,遍京城只要是个长了耳朵的人,都听说过!”

    安妘恍然,连连点头:“是了,公公真是神通广大。”

    小夏子看着手中的白瓷瓶叹了口气,蹙眉将手一松,白瓷瓶瞬间跌落在地上,一声炸裂,碎了一地,瓶中粘·稠的汁子留了一地,在御花园中的石子路上蜿蜒着。

    安妘“呀”了一声,后退一步。

    小夏子将拂尘从自己肩上拿下来,上前一步:“咱家还知道更让人咂舌的呢,那想容堂根据你提供的方子做出的擦脸膏子,有剧毒,能毒死人!已经药死了三个良民和七个贱籍了。”

    安妘垂首,支支吾吾的:“可我听说,那些人是被鹤顶红药死的。”

    小夏子啐道:“这是胡说了,贱籍哪里来的钱买鹤顶红这样的东西,分明是淑人的擦脸膏子给人药死的,娘娘听后,心中很是惊悸,让我来告诉淑人,先前约定要做的那几十瓶臻时玉容膏不必做了,还望淑人早早的将那一百两黄金早日归还。”

    安妘摇头,很是为难:“现下,我夫君被圣上闲置在家,又刚从宗正寺那样的地方出来,前前后后的看病奔走人脉已经花了不少的银子,去哪里能筹到一百两金子,能不能请贵妃娘娘宽限一二啊?”

    小夏子眉毛高挑,笑了两声:“宽限?淑人,所谓锦上添花,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当真不懂吗?”

    安妘面色忧愁:“这……”

    小夏子转身,眼神轻蔑的看着安妘:“若是不懂也没关系,左右你在宫中还有贞妃娘娘可以依靠,实在不行,就去问贞妃娘娘要啊,贞妃娘娘半年的宫分就有一千两呢,足够你还债的了!”

    将话撂下后,小夏子踩着那白瓷瓶的碎片离开了这里。

    只剩下安妘一个人甚是委屈的站在原地。

    这小夏子走了以后,才有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小宫女们陆陆续续的走出来,经过安妘。

    这些小宫女们一开始还只是转头偷偷看一眼安妘,后来发现安妘现在气势全无,正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毫无反击之力,更无反击之斗志,便开始大着胆子对安妘指指点点起来。

    安妘站在原地只觉得当众表演的够了,才转身朝宜春·宫的方向而去。

    还真是要依着那小夏子说的,要去找贞妃借钱去了。

    其实,她是想要去提醒贞妃,在小夏子说之后,安妘心中想了又想,才发现这幕后造谣之人,不一定是针对于她或是要和赵贵妃争宠之人,更可能是要和贞妃争的,说不定,是针对宋悠的。

    可能性太多,她现在恨不得出宫将事情给宋悠好好的捋一遍,让他也要重视这事。

    只是安妘并不知道,宋悠在听完碧霜所讲之后,已经派人去城中查访,如果不是为了要演好一个从大理寺出来的重伤之人,他真恨不得自己出去。

    接二连三的,真当他们宋家无人,真当他宋悠是死的吗?

    此刻在宫中的安妘自然不知宋悠已经介入到了事件当中,正焦急的赶往宜春·宫时,偏偏被一个身着宫装的高阶女官拦在了路上。

    安妘抿唇,看着对方笑了一下:“这不是绣坊的芳荷姑姑吗?不知所谓何事?”

    芳荷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瓶子:“这是我之前从淑人那里花了十五两银子买的抗衰老擦脸膏子,淑人可还记得?”

    安妘颔首:“没有忘,当时姑姑还在我的册子上按了手印。”

    芳荷点头,笑得还很温和,朝着安妘走近了一些:“那,你将那十五两银子退给我吧。”

    安妘垂眸看着芳荷手上的东西,有抬头看向了芳荷的脸,淡淡道:“姑姑额上的细纹已经淡了很多,几乎不能看见,可见这瓶擦脸膏子已经用了大半瓶了,现在来找我退钱,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芳荷尴尬的咳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话不能这么说,当时你让我们买一瓶按一瓶的手印,本来就是双方都要保证自己诚信和承诺的,现在你这擦脸膏子不仅宫外的人说有问题,就连宫内的贵妃娘娘都说有问题,难道还不许我们退银子了吗?”

    安妘撇了一下嘴,很是嫌弃的说道:“贵妃娘娘身份不同寻常,又生育了两个公主一个皇子,进宫十年依然蒸蒸日上,那是皇上心上的人,娘娘来找我说理那没理也是有理,你一个小小女官,敢在这宫里和我一个三品命妇叫嚣,疯了你了吗?”

    芳荷听后,脸上涨红:“三品淑人?你真当自己还能继续当得下去吗?现在拿宋悠早就失了圣心,被贬被罚那是迟早的事了,届时你一个小小庶女出身的民妇,连给我提鞋都不够!”

    安妘蹙眉,挪动脚步就要往前走去,却被芳荷一把拉住:“站住,你以为今天只有我一个人来找你吗?御花园那边还多着呢!”

    被芳荷拉住的安妘皱眉将对方的手一把甩开:“就算我过一阵子真要成为普通民妇,但现在却也是皇上亲封的命妇,你怎敢对我如此无礼!”

    然而还未说完,却见有刚才跟在小夏子身边的宫人也冲了过来,拉着安妘不由分说的就往御花园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