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有人送枕头是什么感觉？

    就是费烈现在的感受。

    他看着面前的匿名举报材料，脸色越来越凝重。

    厚厚的一沓照片，上面有各式各样的女孩。照片上的女孩，有的出现在之前赵锐管理的会所，有的被囚禁在地下室，有的已经死亡，而在这些照片中，赵锐出现了很多次。

    赵锐看到照片的时候愣了好久，面如土色。

    费烈抓准时机讯问，赵锐双眼猩红，咬牙切齿，招出了这一切都是简海所指使的。

    费烈追问简星是否参与其中，他却一概否认。

    高强度的审讯比打激烈的抓捕行动还累。

    焦头烂额忙了一天，费烈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感觉大脑已经不属于他了，麻木了。

    他闭着眼睛在沙发上躺尸。

    躺了一会儿，手机突然震动了下。

    他担心是局里有事情，费劲地睁开眼睛，打开了手机。

    原来是微信。

    妮妮发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之前送她的布偶，一只白色的布偶狗狗。

    只是照片里的狗狗湿漉漉的，看起来蔫巴蔫巴的，让人忍俊不禁。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随后看到妮妮发来的信息。

    狗狗脏了，我给它洗了个澡，有点丑。

    看到信息，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来了点精神。

    懒得打字，于是直接给她发语音。

    “小丫头，你对它做什么了，它怎么就脏了？”

    他记得这只布偶狗狗是一个礼拜前送给她的，怎么才几天就脏了。

    妮妮很快回复过来。

    被弟弟抢去玩，掉泥里了，我给它洗了好几遍，已经洗干净了。

    费烈脸上的笑意稍敛了些，他知道她家是重组家庭，除了她和她哥哥，还有她继父的两个孩子。

    他买给她的东西都要被弟弟抢去玩，可想而知，她在家里估计不怎么受到父母疼爱。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又有点儿生气，感觉像是自己的妹妹被人欺负了。

    他很快又发了语音过去。

    “是有点丑，哥哥以后再给你买一只新的。”

    不用不用，我只是告诉你一下，我很喜欢这只狗狗！

    还加了个感叹号。

    费烈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个小丫头真是乖得让人心疼，送她的礼物脏了，还要特地和他说明一下。

    想了想，他突然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那头很快就接通，他才猛然想到，这个点打过去她会不会不方便，但通话已经接通了，他自然不可能再挂断。

    “哥哥。”妮妮的声音小小的。

    听到她可爱柔和的声音，他突然觉得疲惫被扫去大半，懒懒地“嗯”了一声，笑着问道：“你在干嘛呢？怎么还没睡觉？”

    “刚洗完狗狗，准备睡觉。”妮妮乖乖地回答，她顿了下，问道，“你下班了吗？”

    费烈又“嗯”了一声：“刚回来一会。”

    听出他声音里的疲倦，妮妮很是体贴地问道：“你是不是很累，要不你早点去休息吧。”

    费烈下意识脱口道：“听到你的声音就不累了。”

    说完，他自己愣了下，通话那头也一时没了声音。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妥，之前和女孩子说话孟浪惯了，一时都忘了那头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懊恼自己的口不择言，轻咳一声，忙往回找补：“我是说，刚才休息了一会，现在已经不怎么累了。”

    半晌，他听到那头传来轻轻的一声“哦”，像是羽毛般，拂过他的心头，让人的心也跟着柔和了下来。

    妮妮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努力调整着呼吸，怕对方听出自己的激动情绪，贴着手机的那只耳朵热得发烫。

    费烈强行挽尊，尬聊了两句，意识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便让她早点去睡觉。

    挂了电话，他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

    妮妮看着挂断的电话，心脏还在狂跳着，明知道他是随口那么一说，可能他平时也和别人这么开玩笑，但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欣喜。

    少女心湖，稍有涟漪，便能酿起一片波澜。

    暗恋很酸很涩，可有时又甜得让人甘之如饴沉溺其中。

    隔天起床，费烈已经从咸鱼变成了一只生猛的猎豹。

    他一早就拨江野的电话，这是这么些天来的习惯，可是今天，他却拨不通他的电话。

    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