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紧张得一夜没睡好，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子里一直不由自主想起晚上的画面。

    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

    她怎么就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要是被他发现了，他会怎么想？

    她的心里懊恼不已，可又隐隐觉得有一丝甜，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吃到棉花糖那样，软绵绵，又甜滋滋的。

    费烈从来都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今晚也难得的失眠了。

    深刻反省呀！

    后半夜终于睡着了，却做了个绮梦。

    梦里他正和一个女子热吻，女子的脸看不真切，只看得到她的眼睛很大很漂亮，湿漉漉的，像小鹿的眼睛般清纯灵动。

    醒来发现自己浑身湿漉漉的，他想起身去洗个澡，突然发现了什么，动作一时僵住了。

    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觉得自己估计是单身久了，又加上最近工作忙，很久没自力更生，所以才会做这种梦。

    或许，他该找个女朋友了？

    第二天起床，眼下一片淡青色。

    吃早餐的时候，他发现妮妮眼睛也有了点黑眼圈。

    本来想问她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突然想到她昨晚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知怎的，一时就没问出口。

    沉默地吃完了早餐，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

    去到病房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简柒正在给江野喂粥。

    “你手断了？昨天不是还能自己吃饭的？”费烈一脸牙疼地看着他。

    江野吃下一口粥，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情侣间的小乐趣，说了你也不懂。”

    费烈：“……”

    简柒瞥了江野一眼，似笑非笑。

    江野的右手悄悄地伸了过去，捏了捏她的手指。

    简柒唇角微勾，也不拆穿他。

    早上他幽幽地看着她说，自从自己受伤以来，她还没给他喂过饭，说得一脸幽怨，简柒心下一软，这才喂他。

    知道他是故意调侃费烈，于是简柒也没开口，她可还记着费烈说她老这事儿呢。

    注意到费烈眼下的青色，江野凉凉地开口：“昨晚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一脸肾虚的样子？”

    简柒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情，接他的话茬：“不应该呀，单身怎么会肾虚？”

    费烈怀疑他是吃了他们家的大米没给钱。

    听他俩说到昨晚没睡好，又说到肾虚，他突然想到昨晚的绮梦，一时有点心虚，难得没有怼回去，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明天应该会有局里的同事过来录口供，等这段时间搜集完证据，事情应该就定下来了。”

    闻言，简柒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

    她知道费烈说的事情定下来是什么意思。

    不出意外，简海应该是死刑，至于简星，因为她还未成年，估计会被送进管教所。

    简柒已经知道，简海让江野去救她。

    她曾以为，简海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可现在，她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隔天，她和江野一起去了警.局。

    简海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过来。

    再次见面，简柒的心情已经没有上次那么纠结了。

    无论他把她当成什么，他所做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

    简海没和她说什么离别感言，倒是状态轻松地和她聊起了她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他连她什么时候长牙，什么时候开口说话都记得。

    像是一个老父亲和女儿的絮叨，平静又寻常。

    简柒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在最后问他：“为什么？”

    简海沉默了许久，然后淡笑着回答她：“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让简柒意外的，简海要求单独见江野。

    江野进去了几分钟就出来了。

    回医院的路上，简柒一直都没有说话。

    付款下车时，她终于看向了江野，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江野沉默地看了她几秒钟，而后牵住她的手，温和地说道：“他说，你比他做得好。”

    简柒知道简海应该还和他说了其他，只是江野不说，她也没再追问。

    她比他做得好？是指哪方面？

    她并不清楚。

    然而江野心里却很清楚。

    在接见室里，江野问简海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为什么当时在福利院的时候没杀他？第二个问题是，为什么让他去救简柒？

    第一个问题简海没有回答，只是无声地嗤笑，似乎在笑他的自以为是。

    第二个问题他沉默了许久，然后给了他一句莫名其妙的回答，他说：“她很像我，但也很不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