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绯央打开，是皇城庙会的邀请函，因为祭祀的需要，皇室和贵族比普通百姓要提前一天，这是墨风国的惯例，只是以往平阳公府嫌她丢人，都不会捎上她，这一次姬凤翼却专门给了请柬，而距离庙会，只有三天而已。

    她扯了扯嘴角，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姬凤翼明显是找机会让她不好过，可皇家之命不可违抗，她好歹也只能去了。

    下人屋里屋外地忙碌，将购买的货物摆放在合适的位置，又重新换装了窗柩，帘布，屏风等布置，四壁空空的屋子很快有了充实感，显得华丽而富足。

    月绯央满意地踱步欣赏，夜幕笼罩，屋内灯光明灿，在她清媚的面颜上镀了一层辉芒，她侧首，匆匆进入院落的清芷满脸担忧，“大小姐，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垂危……”

    她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年街头卖艺受了伤，是老夫人救走了她，并让她当贴身丫头，这份恩情可说是重如山，为了陪着老夫人她宁可不嫁人，虽然老夫人把她指派给大小姐，可也证明老夫人对她的信赖，她一点也不希望老夫人有什么意外。

    月绯央神色一动，是时候了，她派清芷去探老夫人的情况，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放心，老夫人不会有事。”

    月绯央轻声安慰道，看到小姐镇定的神色，清芷的心也稍微平静了下来，为什么她感到，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

    月绯央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老夫人靠在垫高的枕上，脸色苍白，透着青色，额头冷汗淋漓，艰难地喘着气，手费力地抓着领口的衣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柳氏替老夫人捶背，月芊音好心地暖着老夫人的手，看上去倒是孝顺得很，可是母女二人眼底藏着一抹阴险的期待，月任馗一脸凝重地站在一旁。

    “老夫人年纪大了，寒邪以前还治得容易一些，而现在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引起不可逆转的损伤，所以……”

    大夫张诚捻着胡须，唉声叹气。

    “张大夫不妨说得明白一些，是要我们如何做。”柳氏向张大夫使眼色，这个老不死的总是瞎掺和，早一点去见阎罗王她还省心一些，没有月冯氏做靠山，小贱种月绯央也快了。

    “只怕要准备……”

    张诚面上更是为难，差一点就把“后事”两个字说出来。

    “张大夫，你的医术在京城是极有声望的，若是你都说没救了，别的大夫还有什么办法，你可一定要救救祖母啊。”

    月芊音哽咽着，纤柔的肩头轻轻颤动。

    见母女俩一唱一和，基本就认定老夫人无可救药，月绯央扯了扯嘴角，开道，“能治病的大夫多得是，张大夫治不了，还有别的大夫，二妹这是诅咒祖母吗？”

    月芊音见月绯央这样开口，眸中精光一烁，面上却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大姐，你这是什么话，我自然是希望你祖母好起来的，只是祖母这个样子，张大夫又这样说，我自然是担心以后的事，你怎么就……父亲，你评一个理，我一心为祖母着想，怎么就错了？”

    月任馗脸色更是阴沉，“孽障，你祖母躺在床上忍受疾病折磨，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对你二妹说些风凉话，我怎么生出你这样不肖的女儿？来人，把这个不肖女拖到祠堂里去，另行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