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枫皱眉看向远处的一片密林，里面似乎是个破旧厂区，几个衣着破烂的小孩在那玩耍。
一条黑狗，一个老太太在照看他们，这场景触动了亦枫。
车窗被他摇了下来，亦枫从里面探出脑袋，“你们知道这儿哪里有卖文具、书包的地方吗？”
“前面路口有家超市！”林韵儿回道。
“那我们先去买东西过会儿回来！”亦枫叼着烟，眉头似乎蹙得更紧了，就如同一方化不开的墨汁。
“那亦先生，咱要不要商量合作的事！”白婉儿在一旁问道。
“等有空吧，我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需去做！”亦枫的声音有些生硬，就如同砸在地上的冰块。
“我可以跟您一起去吗，兴许可以帮得上忙？”白婉儿说道。
……
可半个小时之后她后悔了，因为亦枫这家伙非但买了一堆文具和书籍，还买了几十斤的猪肉牛肉羊肉，就连她的玛莎里也塞得满满的。
狭小的空间里都是一股子怪味儿，熏得她差点没吐了，可为了自己爷爷她还是忍住了。
“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林韵儿也有点懵。
因为亦枫七拐八绕的居然带她们绕回到了之前车城周边，一座破败的厂房门口，厂房门口的杂草都快有半人高了，那两扇大铁门更是锈迹斑驳的厉害。
门口一条老迈的黑狗看着众人龇牙咧嘴的吠着。
“黑子，不许叫！”也就在这时，一名头发花白穿着枣红色衣服的老太太跛着脚慢慢从厂房里面挪了出来。
“奶奶谁来了，是不是雯雯姐回来看我们了？”一名挂着鼻涕柱看着四五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破旧的篮球从院子里跑了出来，瞪圆了眼睛四处寻找着。
“雯雯姐回来了吗？”一名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也跟着跑了出来。
“我听见汽车声了！”
“有人来了！”
不多时，一大帮面黄肌瘦的孩子，从里面跑了出来，好奇的看着大门外。
“你们找谁？”老太太颤颤巍巍的孩子们护在身后，朝着亦枫警惕的问道。
林韵儿和白婉儿也是傻眼了，他们也没想到在这座破败的工厂里居然还栖身着一个老太太和一群年龄不大的孩子。
“我们是来送东西的！”亦枫沉闷的开了口。
“送什么东西，我跟你说，要想抢孩子，除非你们打死我老太婆！”这下老太太的警惕心更重了，“你们再不走我就放狗报警了！”
呜呜呜！
老太太脚边的老狗喉咙里也发出低低的恐吓声。
“我看到你们待在这破厂房里！所以才来的。”亦枫说着打开了汽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抱出了一箱崭新的文具。
书包！文具盒！小熊维尼！
一时间，所有孩子是蜂拥而上，把亦枫围在了中间。
“你们快回来！”看到这一幕，老太太是担心的要死。
“奶奶！我想要。”一名女孩脆生生的说道，那好听的童声却是让亦枫心头一颤。
是啊，曾几何时，亦家被灭，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无家可归，偷过东西，捡过破烂，跟狗抢过食物。
自己比他们好一些，要是没有实力，或许自己已经死了。
这些孩子如果没有老太太，又能去哪儿呢。
“……你们是志愿者？……”老太太显然知道点什么，可一直没有开口。
“奶奶，您放心我们不是坏人，这些都是社会上那些好心人捐的，您放心的拿，我们不是人贩子！”
这时林韵儿也从车里走了下来，手里也拿着一摞书籍。
“是啊，我车里还有一堆给孩子们买的肉！”白婉儿也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她也没想到亦枫会带着她们来孤儿院。
这个男人真的是墨城那个人人嘴里念叨的窝囊废嘛。
“东西您收着，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亦枫没有说太多，因为他太了解这些孩子了，因为他们就是曾经的自己，这些东西不是施舍，不是给予，更不是怜悯。
“不能平白无故要你们东西！”
“糖糖，梦梦，小虎子把东西放回去……”
尽管已经饿得脸色蜡黄，眼睛都深陷在燕窝里了，可老太太依旧颤颤巍巍的伸着手，让孩子们把拿来的东西退回去。
至于亦枫递过来的红票子直接被她撒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奶奶，这是叔叔带回来的！”
“能不能留下？”一名扎着马尾辫年龄不到四五岁的小女孩拽着老太的裤管不住的晃悠着。
干瘦的小脸上全是渴望。
“是啊，叔叔他们不是坏人！”另一名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怎么也舍不得放开自己手里崭新的文具盒和小人书。
“奶奶，我就要一个铅笔盒行不行？”
“奶奶，我只拿一个娃娃，好不好？”
“奶奶，我衣服破了，能要件衣服吗？”
不少小孩都哭了，他们年龄还小，对于玩具、故事书之类的根本没有多少抵抗力，有时候他们也想问，为嘛别的小孩有，他们没有。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孤儿嘛。
“不许哭！”
“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想要什么自己去赚钱，靠伸手问别人要，跟乞丐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孤儿，不是乞丐！”
“人要活的有骨气！”
老太太狠心说着，把那些玩具、衣服、小人书从孩子抓得死死的手里夺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一时间，所有的孩子都哭了。
林韵儿和白婉儿看了这一幕，眼眶都湿润了。
她们都是天之骄女，一出生就被家里的长辈宠上了天，要什么买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可这些孩子呢，别说玩具，他们连吃一顿饱饭都难。
想上学改变命运更是不可能。
“我五年前父母离世，甚至也是个孤儿，我知道您想让他们懂得什么是尊严，可人只有吃饱肚子，努力活着，才能有翻身的机会！”
“他们还只是孩子！”
“你的固执除了伤害他们，一无是处！”
亦枫感觉喉咙里堵了一团东西，感觉有一腔怨气需要发泄。
“我也曾想过把那些欺负过我的人丢进臭水沟，用拳头砸扁那一张张令人厌恶的脸，用牙从他们身上咬下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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