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于瞥了他一眼，“我哪能什么事都让你知道。”略带嘲讽。
“不吹能憋死你？”张小胖反唇相讥。
秦时于见摄影机调整好，丢给他一句，“能憋死你。”就往里面去。
张小胖想说什么，一看场务打板，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夜幕低垂，霓虹灯开始闪烁，拍了一天的戏，秦时于登上保姆车就往后躺。
张小胖见了很是心疼，“明儿别这样了。”
从早拍到晚，体力跟得上，嗓子也受不了。
“早杀青早省心。”秦时于脱掉鞋，拿个抱枕放脑后，揉揉太阳穴，“一个披着职场皮的偶像剧，你还想我在剧组耗三个月。”
张小胖：“你不是说剧本不错？”
“不错也不代表它是职场剧。再说了，职场剧也没必要找我。”业内人士都知道，秦时于拍电视剧看片酬，拍电影挑本子。敢找他拍电视剧，还是偶像剧的都不差钱。
这部片酬是张小胖谈的，他比谁都清楚片酬多少，想想要真是内核不错，可以找三十五岁，比秦时于便宜一半，又是大众熟知的男演员，没必要死磕他。
“我看开头还行啊。”这部和前年跟苏欣一起拍的古装剧一样，就是部填档剧。谈的时候剧方给他了前三集，张小胖见不错，才敢让秦时于接。至于后面如何，张小胖就不知道了。
前几天听秦时于说剧本还行，张小胖真以为剧本不错。
秦时于思索片刻，想到一句很合适的话，“虎头蛇尾猪肚肠。”
“那你还说不错？”
秦时于：“按偶像剧要求合格了。”
张小胖无言以对，便转移话题，“你歇会儿吧。”随即叮嘱张大壮开慢点，让秦时于睡一会儿。
秦时于的手机响了。
张小胖有些不高兴，“谁？”
“你老板。”秦时于拿起来，拍拍额头，强打起精神，“啥事？”
余煜听出他声音疲惫，“刚收工？那我长话短说，男人不能惯着。”
“什么意思？”秦时于一时没懂。
余煜用老父亲的口吻说，“你喜欢周珩？事事顺着他？可你有没有想过，久而久之他会习惯，而且会认为你的付出都是应该的。”
“是吗？”
余煜：“废话！我几天一直想跟你说，又担心你嫌我多事。可我又怕周珩那老小子心如磐石，你捂个三年五载也捂不热，还越陷越深，所以听我的，他不主动联系你，你隔三差五联系他一次。别让他以为你非他不可。”
“这样成吗？”秦时于很怀疑。
余煜不答反问，“是你了解他，还是我了解他？”
“你！”俩人认识超过三十年，说句难听的，余煜放个屁，周珩都知道想他拉什么屎。
余煜松了口气，道，“今天有没有跟他联系？”
“早上吧。”秦时于想一下。
余煜：“回了没？”
“没有。”秦时于实话实说。
余煜稍稍思考，“那这一周都别理他。”说完又不放心，“听见没？能不能搞定他，就看你能不能忍住。”
搞定了，周珩再想收拾他，就得先问问秦时于答不答应。
余煜越想越觉得自己聪慧过人，机智无双。
“好。那如果——”
“如果我把老周绑了送你床上。”
秦时于放心下来，笑道，“我听你的。”挂断电话，张小胖一屁股坐过来。
“你干什么？”秦时于吓一跳。
张小胖：“余总找你干什么？给周珩下套？”
“怕我天天想着回去，没心思拍戏，安慰我呢。”秦时于顺嘴胡诌道。
张小胖忍不住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约饭是真的？”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
“你以为呢？”秦时于挑眉，斜着眼他。
张小胖咽口口水，移到离他最远的地方，“我以为你又要开余煜的车去珩泽停车场偷/窥。”
“滚！”秦时于抓起抱枕就砸。
张小胖伸手接过去，道，“万一周珩不上钩怎么办？”
“凉拌！”而后左手枕到脑后，右手指向自己，“大不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演什么样的。”
张小胖大不赞同，“你这爱的也太卑微了。”
“不应该是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正在开车的张大壮甩出一句，车内安静下来。
片刻过后，张小胖大笑不止，“对对，我说错了。对别人来说卑微，对他只剩卑鄙了。”
“滚！”秦时于笑骂他一句，翻身打开窗后，对着闪烁的灯光拍下一张照。
张小胖禁不住好奇，“你拍那个干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秦时于关上手机就闭目养神。
小憩片刻，秦时于睁开眼，车子停在酒店门外，秦时于戴着口罩快速闪进酒店，就去卸妆洗漱。
待秦时于从浴室出来，梁晓妮也已把她买的和做的饭菜端上来。
饭后，梁晓妮把客厅收拾干净，就随张小胖和张大壮回他们彼此的房间。
卧室室内只有秦时于一人，秦时于拿出手机见快十一点了，打开朋友圈把他先前拍的照片发上去：“收工！”
倒在床上刷朋友的张小胖看到他的头像，打开看清楚内容，嗤笑一声，回个鄙视的眼神。
秦时于立即把他拉黑。过了片刻，还不见周珩回复，秦时于很是失望，又觉得正常。周珩这么容易上套，按耐不住，见一个撩一个，他也看不上。
周珩确实没看到，他睡前很少看手机。
翌日清晨，周珩浏览新闻，顺手翻一下朋友圈才看到秦时于发的那张照片。然而，不点进去看不到时间，周珩自然没有太多敢想。
可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一张霓虹灯照片，连着一周，一天不落，周珩察觉出不对，也明白秦时于这时无声地告辞他，他很辛苦，每天都忙到半夜。
对于这个无言的暗示，周珩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这个影帝还真够敬业的。
敬业的影帝今日频频走神，导演吕义看出他不在状态，又不敢吼他，就用极小的声音问张小胖，“秦老师是不是病了？”
“对！”张小胖点头，得了相思病。
吕义不知真相，信以为真，“那那，明天再拍？”
“歇会儿就好了。”张小胖开口道，“先拍别人的。”说完就走向秦时于，把他拽保姆车里。
秦时于不明所以，“出什么事了？”
“我还想问你呢。平时一条过，不顺的时候三五条，责任还不在你。今天这一场戏你NG了多少次，数过没？”张小胖不给他狡辩的机会，“是不是因为周珩？”
车里只有他和张大壮，秦时于点头，想说他天天发深夜收工的照片，周珩怎么无动于衷。话到嘴边想到张小胖不知道他跟周珩勾/搭上了，半真半假道，“我一想到过几天回去就心慌。”
“连人都没见到，你心慌个屁！”张小胖一猜就是因为这个，“对了，趁你没心思拍戏，跟你说点事。春秋那边希望你能抽出一天或半天去拍几张海报，一半用于铺地广，一边给杂志社那边。”
秦时于闻言，认真起来，“明年的新款出来了？”
张小胖点了点头，“下个月月底成吗？”
“不行！”秦时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张小胖：“为什么？”
“周珩生日。”
张小胖张了张嘴，半晌蹦出一个艹！
秦时于转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男人不能没有事业。”张小胖总觉得再在他身边带个三五年，自己真会变成张妈，“咱能不能不提周珩？”
秦时于：“你谈对象那会儿，都差点把我卖了，我说过你吗？”
张小胖的脸一下红了，喃喃道：“那不是，不是年少无知吗。”
“我老？”秦时于指着自己。
张大壮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说，“不老。还是初恋。”
“你给我闭嘴！”张小胖瞪他一眼，就转向秦时于，“周珩生日前一天？”
一个人在娱乐圈打拼将近十年，秦时于不可能因为因为周珩就轻易放弃他努力经营的人脉，“可以。还有吗？”
“还有一个。”张小胖伸出手指头，“不过我还没答应，所以你哪怕不同意，也不准打我。”
秦时于白了他一眼。
张小胖拿开手机，“有个大鸡排，就是快餐品牌想请你代言。等我说完，等我说完，就拍几张照片贴在他们店里。酬劳这个数。”把手机递过去。
秦时于瞥一眼，道，“去哪儿拍？”
“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这是那边的原话。我想着你过几天回去两天，就跟周珩吃一顿晚饭，其他时间想着也是闲着，不出抽出半天，半天就够了。”怕秦时于不同意，张小胖快速说，“晓妮跟咱们一起回去，她了解你的皮肤，化妆快，快的话连半天都不用。”
秦时于算一下时间，“成！”
张小胖立刻打开手机订高铁票。
六天后的深夜，秦时于带着张小胖和梁晓妮抵达首都机场。
张小胖的助理把秦时于送到帝豪，就载着梁晓妮和张小胖离开。
秦时于立即去洗漱。
清清爽爽的拉着行李箱到八楼，悄无声息，秦时于顿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来上边洗了。
行李箱扔衣帽间，秦时于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不禁皱眉，不可能还没下班吧。
“老余，你老婆又查岗？”暖白的灯光下，坐在黑色的皮椅上，翘着二郎腿，叼着烟，摸着牌的男人抬起下巴，“没跟你老婆说，每月月底你都跟咱们在一块？”
余煜：“说了。还说就是跟你们在一起她才不放心。”
“不放心我，还不放心周总？”男人扔下烟头，“老周，该你了。”
周珩把牌一推，“胡了！”
“卧槽！又胡了？”男人不信，一听余煜的手机又响了，心情烦躁，“赶紧接！”
余煜掏出手机，扑哧笑出声。
“你还笑得出来？”男人拿掉烟，“信不信老子烫死你？！”
余煜咳嗽两声，道，“不是我老婆。”
“那是谁？半夜不睡觉，给你请安呢。”
余煜递到周珩手里，“你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