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他揣了朕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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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到宫中后逸影便被勒令在住处好好休息,没有主人允许不得当值。

    其实逸影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那被打的一掌本就不是很重,经过几天的休养早已恢复,但现在他不仅要被迫休息,还要每天喝些所谓的补药。

    逸影觉得主人过于小题大做,影卫的身体压根就不需要什么补药,且他以前也受过伤也从没见主人这般过。

    逸影双手枕在脑袋下,百般无聊的胡思乱想,最后终于忍不住翻身起床,打开门想要去找主人问问清楚。

    然而一个影卫飞身落下拦在了逸影面前:“首领要去哪。”

    “去找主人。”

    逸影没有多想,回了一句后便想要继续向前走,那影卫连忙伸出一臂阻挡,微低了头声音里带着些惶恐。

    “请首领恕罪,主人吩咐过,首领的可活动范围只有自己的院子,没有主人的允许首领哪都不能去。”

    逸影看向那影卫,影卫将头低的更低了些,一边是首领一边是主人,他哪边都得罪不起,他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逸影也知道这一点,便没有为难这影卫,只是想不明白主人为何要这么做,这是变相软禁吗?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

    另一边,池暝将得来的断龙石给了沈秋琛看。

    大殿里的人都被清了出去,只留了池暝和沈秋琛二人,沈秋琛捧着那通红的断龙石稀罕了好一会不舍的放下。

    “找到了第一块断龙石我们便离成功近了一步,这是好事。”

    沈秋琛喜不自胜。

    池暝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淡然:“你未免高兴的也太早了。”

    “哼,”沈秋琛将断龙石重新放回木匣里合上盖子,满是不以为然:“至少是踏出了第一步,这说明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若是我师父在天有灵知道一定会开心的。”

    池冥思忖了一回:“有件事朕想要和你说。”

    “什么事?”

    “逸,他怀孕了。”

    池暝单刀直入,直接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丝毫不懂委婉,不管这话说出来对方猛然间能不能消化。

    果不其然沈秋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向池暝的脸上好似写着'你在逗我'几个大字:“你在骗我?”

    “你看朕像是在骗你吗。”

    沈秋琛当然知道池暝不可能骗他,别说池暝本就是一个不会开玩笑骗人的性子,就算骗也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他。

    所以池暝说的是真的……

    “真的!”

    沈秋琛突然从椅子里站起,放下了怀里一直抱着的断龙石,兴奋的手舞足蹈。

    “怀孕了,真的怀孕了?男人怎么会怀孕呢?先不管这个了,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现在就去给他把脉,我一定会把逸影的身子调理的棒棒哒,然后让他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来……”

    “孩子流掉了。”

    沈秋琛的高兴的劲还未过去便被迫话戛然而止,懵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心疼的道:“怎么会……”

    “他那时被杨梵刚好击中了腹部。”

    池暝解释的无悲无喜,语气表情再淡然不过,就好像说的是别人之事,与他池暝毫无干系。

    “朕想要与你说的不是这件事,你可知道男子为何会怀孕,可曾听你师父提起过此事?男子有孕有违阴阳,这对逸的身体不知有没有伤害,逸他不能出事。”

    池暝说了半天也不见沈秋琛吭一声,定定的站在原处好似成了一副雕像。

    池暝不解,起身走近了沈秋琛几步:“怎么不做声?”

    沈秋琛抬眼看着池暝,眼睛里带了些许凄楚:“你不难过吗。”

    池暝轻笑:“朕难过什么?”

    沈秋琛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池暝:“那是你的孩子,你当真就一点也不难过?”

    “秋琛,你觉得孩子应该被生下来?”

    “为什么不该?”

    “生下来以后呢……”

    “我……”

    沈秋琛语结,他明白池暝的想法,明白池暝的所有疑虑,可正因为明白他才希望池暝能过的好,能有自己的子嗣。

    沈秋琛又一把抱起断龙石的木匣拍了两下:“我们找到了断龙石,事情尚有转机,你能不能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糟糕,我……”

    “不必再说了,”池暝抬手打断了沈秋琛的话:“朕绝对不会留嗣,朕和你说这件事是想让你查查可是有什么药物能让男子怀孕?顺便避孕用的药给朕一些。”

    沈秋琛静默了半晌,忽然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声音有气无力:“给女子的避孕药不一定适合男子,我会查的,避孕之药等我另外调配出来再给你。”

    池暝点头:“记住,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就连太后也不准说。”

    “我知道,你当我傻吗?”

    沈秋琛话音刚落,池暝突然脸色顿变捂住胸口倒了下去。

    “陛下!”

    沈秋琛大惊失色,忙扶着池暝躺回了榻上,接着便急切给人诊脉。

    “毒发了,怎么会这样,”沈秋琛难掩震惊不觉间连声音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池暝!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每毒发一次意味着什么!”

    沈秋琛是又气又急,对这位任性的帝王是实打实的恨铁不成钢。

    池暝此时心口疼痛难当,活像有不知名的东西在一点点撕咬他的心头之肉,鲜血淋淋亦是疼的他青筋暴起,狠狠的扣着手心内的肉,连沈秋琛说了什么都听不甚清楚。

    “朕死不了……咳咳……”

    池暝猛咳几声,竟生生咳吐出血来,沈秋琛更为心惊,没想到这毒一旦发作竟这般来势汹汹。

    “都这样了还叫没事!”

    池暝忽然紧抓沈秋琛的手臂,手因为疼痛而略显的颤抖:“帮朕撑过去。”

    沈秋琛几乎要要咬碎了牙,他纵使能帮池暝撑过毒发,可其中该要遭罪不说,而且……

    沈秋琛不敢再往下想了。

    池暝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衣衫,胸口剧烈起伏着,帝王此时狼狈不堪眼神却坚定的看着沈秋琛:“秋琛,朕只信任你,此事万不可让别人知道,尤其是逸。”

    沈秋琛气的咬牙不止:“笨蛋!你心疼逸影谁又来心疼你,皇帝做到你这份上也算是悲哀了!”

    池暝不怒反笑,沈秋琛这么说便是答应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一松,疼痛便加剧而来,池暝直接痛呼出声,手捂着心口一阵阵痉挛。

    沈秋琛不敢再耽搁,连忙将池暝往榻上放好,又出去喊了人,他怕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便让宫人叫来了御医,虽然这些御医的医术十个也赶不上他一个,但大忙帮不上小忙还是有用的。

    药箱拿来后沈秋琛便开始为池暝针灸,放血,喂药,光是药都不知道喂了多少次,池暝躺在榻上紧闭双眼,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不难看出他此时是有多痛苦难熬。

    沈秋琛和几个御医也不见得有多轻松,主要是沈秋琛主诊几个御医只能打下手,甚至都不清楚陛下这是怎么了,但他们知道一点,陛下若是出了意外他们脑袋就得搬家,是以在摸不清头脑的情况下尤其恐惧,还不得不强装镇定有条不紊的听从沈神医的一个个步骤和命令。

    然而做这些并不能彻底解了池暝的毒,只能暂时压制毒性罢了,若再来几次,沈秋琛都不敢保证还能不能帮池暝挺过去。

    “陛下,最后一步了,您可要千万撑住。”

    沈秋琛还是不免担心,池暝体内的毒太凶猛霸道,不发则已,一旦发作便是奔着要人命的趋势。

    池暝从疼痛的混沌中抽/出一丝清明,努力的点头示意。

    “您若实在是疼就咬着这个吧。”

    沈秋琛拿起帕子递到池暝嘴边。

    池暝无情拒绝:“沈秋琛你废什么话,信不信朕赏你板子。”

    平时的池暝沈秋琛不害怕,此时声音虚弱没半点威力的池暝沈秋琛更加不会怕了,他悻悻丢了帕子,在池暝心口上扎上了关键的一针。

    这一针大概真是极疼的,池暝没能忍住,疼的喊出了声,随即便昏了过去。

    经过一个时辰的手忙脚乱,池暝体内的毒算是压下去了,但银针暂时还不能立马取出。

    沈秋琛呼出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过身便换了一副严肃面孔,对着内侍宫女和几个御医说道:“切记今日之事不可向外透露半句,否则陛下怪罪便是性命不保!”

    沈神医是陛下所看重的人,宫中上下都知道陛下对这沈神医是十分的好,他的话自是能起到一定作用。

    众人战战兢兢,口中唯诺着连声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就是没有吩咐他们也是不敢乱说出去的。

    “你们都下去吧,陛下有我看着便好。”

    “是。”

    一应宫人和御医退下后,沈秋琛才算真正放了心,第一次用命令的语气和人说话他还有些不习惯,只是他若不把这件事的善后处理好,传出去,倒霉的还不是他们。

    *

    晚上逸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没来由的心慌让他感到不安,迫切想要见到主人的心情比往常来的还要强烈,这种迫切从何而来逸影毫无所知,细想之下似乎并没有非要见到主人的理由,可打心底而来的迫切又让逸影无法忽略。

    逸影安耐不住,再次打开门想要踏出院子,留守的影卫再一次出现拦住了他,逸影踏不出院子便想从他们口中打听主人的消息,然而却是一问三摇头。

    逸影似乎真的被软禁,主人有意让他耳目闭塞。

    *

    再说池暝硬生生的撑过毒发,昏了过去,第二天连早朝都没上,一直到了傍晚才渐渐转醒。沈秋琛一直守在池暝身边寸步不敢离开,每隔半个时辰便要给池暝把一次脉,直到人醒来沈秋琛才如负释重,疲倦立刻席卷而来。

    “您可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适。”

    虽然人已经醒来,但还是不可大意。

    那毒发时的心头之痛仿佛还历历在目,牵引着胸口隐隐刺痛,除此之外身体并无太大不适。

    “无事了。”

    “那就好,”沈秋琛打了一个哈欠:“不行了,我要回去睡他个天昏地暗。”

    池暝心里有了一丝暖意,他知道别看沈秋琛叫累,但若他再昏睡个两天不醒,这人定还能坚持,这便是池暝为何能将沈秋琛视好友知己的原因。

    “辛苦你了,这里有宫人们伺候便好,你快去休息。”

    “行,那我告退了。”

    “等等,记得你若有时间便去给逸把脉。”

    “知道了,知道你心疼他,我过两天便去。”

    沈秋琛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脖颈,起身背起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池暝躺在床上,许久未进食此时腹中已有些饥饿,他却丝毫不想吃任何东西,满脑子都是逸影怀孕的事情。

    或许有一天逸影知道真相,会恨他也说不定,只是到那个时候……

    池暝狠狠闭上了眼睛,将这繁杂思绪从脑海里赶出,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

    沈秋琛好好休息了一天,把池暝给他的断龙石妥善收好,又想起池暝让他查药的事,不过他翻遍了医书也没能找到有什么药能让男子怀孕的,就连他师父的手札里也未能找到此类的药。

    沈秋琛不禁怀疑逸影以男子之身有孕,是否与药物无关,而是他本身体质如此,不过这一想法也只在沈秋琛脑海里一闪而逝并没有停留多久,这过于不可思议,除非逸影他并非人类,否则怎可能有这般神奇体质。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药物?沈秋琛忽然来了兴趣,心里想着定要将这种药物找出来,否则他神医之名岂不是白叫了。

    沈秋琛暗自下了决心,暂时将此事压后,池暝吩咐他要去给逸影把脉,也是时候该去了。

    *

    沈秋琛来到逸影的住处时,逸影正在打坐,被圈在院子里无所事事逸影便用打坐练功来消磨时间。

    沈秋琛说明来意后,逸影微一点头伸出手腕在桌上。

    “有劳神医了。”

    沈秋琛坐在逸影对面手指搭上对方手腕,闻言连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我职责所在。”

    按理说逸影那点伤在这几日的休息下早就好了个彻底了,可沈秋琛却还是搭在逸影的脉上许久,诊的异常仔细,让逸影不禁怀疑自己是怎么了。

    “神医,我身子有何不适吗?”

    逸影小心翼翼的问道。

    “诶?没有……”

    沈秋琛自知失态,连忙收回了手,他不过是趁机检查了一下逸影的身体,但只以脉象来看逸影的脉象与平常男子的脉象并无区别,身体也十分健康。

    “伤势已痊愈,但药还得喝,我等会写了方子让人给你抓药。”

    逸影不解:“既伤已痊愈,为何还要喝药?”

    “养身,补气,总之是喝了对身体好的药。”

    “我不需要。”

    逸影拧眉,拒绝的很是干脆。

    “这你就要和陛下说了,我可做不了主。”

    “能否请神医帮我向主人带个话,就说属下想见主人。”

    不是大事,沈秋琛不假思索,点头应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