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悖论[娱乐圈]

营业悖论[娱乐圈] > 44、破冰回暖

44、破冰回暖

    怎么会这样?



    “唔!”方觉夏拼了命挣开被他握住的手,用尽全力去推他,可根本不起作用,反倒把裴听颂逼得更疯了,彻底压上来,让他没有了丝毫喘息的空间。



    他不清楚自己当初喝醉时是不是真的强吻了裴听颂,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吻的。可无论如何,裴听颂的吻绝不止蜻蜓点水,他越是反抗,裴听颂就越是用力,酒精和胜负欲拱起的火把理智烧成了灰,他甚至不再管方觉夏是不是还在推他,直接用手掐住他的下颌,如同撬开一座冰山那样逼迫他分开禁闭的唇齿。



    一个毫无经验的初学者,哪来什么高超的技巧。



    用唇齿吻他,用骨骼吻他。



    这把火将他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的**燎起,让这一时兴起的拟态变得不再单纯。



    封闭的冰川搅碎成毫无依靠的浮冰,被迫融成春水。逐渐稀薄的氧气令方觉夏的反抗变成垂死挣扎,扬起的脖颈仿佛失去吞咽能力,他真的成了一只渐渐失去自己的猎物。



    不,他不能成为猎物。



    意志恢复了片刻的清明,他用最后的力气狠狠咬下去。



    发疯的狼崽子吃痛地松手抬头,又被方觉夏狠狠甩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在深夜的卧室格外清晰,清晰到在方觉夏发懵的脑子里反复回响,他从来没有这样子打过谁,用这么大的气力。



    但他真的不想成为裴听颂醉酒之后发泄的工具。



    裴听颂被他打得偏过头去,两只胳膊撑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半干的头发散乱地盖住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方觉夏用手背擦干嘴角,急促地喘着气,眼看着裴听颂的浴巾也被他挣得散开,他只好将整个被子掀起来盖在裴听颂身上。



    他能感觉到口腔里弥漫开来的血腥气,从齿背扩散到舌尖,只不过不是他的血。



    原本他一肚子火等着爆发,可现在裴听颂一动不动,他反倒一个字也骂不出来了。就在那一巴掌之后,房间里静得可怕。



    方觉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甩手就走,是裴听颂发疯在先,他就权当自己被狗咬了。



    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



    没有错。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纠缠的人,任何会对他造成情绪影响的人或事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屏蔽,就当不存在、没发生,只要这样他就能维持内心的平静。



    这才是方觉夏一贯的处事原则。



    下了床,他夹走一个枕头又打开衣柜,从里面翻找出另一床被子准备走人。哪怕是在沙发上睡他也不想再跟这个疯子待在一间房间。



    抱着被子离开卧室,刚走了没有两步,狠下心的方觉夏就被一个声音拖住了脚步。



    裴听颂连打了三个喷嚏。



    就在这短短几十秒内,方觉夏站在走道,脑海里搜刮出所有他能找到的裴听颂的缺点,他过去两年对自己各种各样的戏弄,然后努力地回想刚刚他有多么愤怒,多么生气,多么想把这个疯子给揍趴下。



    几十秒过去了。



    历尽千帆的方觉夏还是回到了卧室,一边骂自己一边往回走。



    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矛盾的人。



    裴听颂明明就是他见过最嚣张最幼稚的人,有数不尽的缺点可以铺垫他的不管不顾,可偏偏这几十秒里,他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裴听颂如何帮他摆脱困境,在千钧一发的舞台上毫无迟疑地跟随他,黑暗中扶住他的肩膀,明明不会照顾人还陪着失智的他一整晚,游戏里的暗中保护和倾尽所有……



    还有他刚刚一遍又一遍地说,方觉夏,你很好。



    他所谓的狠心就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裴听颂,看在你当时照顾我的份上,我还给你。我对你仁至义尽。”他把被子扔在床上,毫不温柔地放倒了裴听颂,偏着脑袋费劲地用另一床被子把他裹起来。他现在就是世界上最不走心的寿司师傅,手法粗糙地卷起一个狼心狗肺的紫菜包饭。



    只能露出个头,裴听颂一脸委屈,右边脸被打得通红,眼圈红红的就差哭出来,也不知道是真难过还是着了凉,反正一直吸鼻子。



    方觉夏还在气头上,两只手摁住他,语气难得地发了狠,“不许乱动,你要是着凉感冒我就真的不管你了。”



    裴听颂一听更委屈了,“我嘴疼!”



    “你活该,”方觉夏瞪着他,“我没有咬断你的舌头你就应该谢天谢地了。”



    一听他这样说,裴听颂瘪起了嘴,“你怎么这么凶啊。”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不是……”他老老实实回答了这个问题,又开始叽里咕噜说话,还大着舌头,“你对别人都可、可温柔了,就是对我最凶,你也不、不会对我笑。”



    方觉夏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可裴听颂像是特别怕他打断似的,气都不带喘的就又开始抱怨,“我、你,你那天亲我,我都没有发脾气。我一句都没有说你,我还抱着你睡觉了。可你呢,我就亲了你一下,你就打我,我爸都不敢打我,他打我我就跳窗户,我就把他的车开走!我开去……”



    方觉夏头疼得要命,一手捂住裴听颂的嘴,整个人坐在裹住被子的裴听颂身上,“闭嘴,我不想知道你开你爸的车去哪儿,去拉斯维加斯都行跟我没关系。”



    “唔!”裴听颂显然是不乐意了,话都不让他说气越憋越多,于是张开了嘴想咬他,可牙齿刚碰上,他就又闭上了嘴,气得直晃脑袋。



    “你真的疯了,你以后别喝酒了,咱们都别喝了。”方觉夏收了手摁住他的头,裴听颂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你咬我手,我不咬回去。”



    方觉夏拉开自己的衣领,“我脖子都让您咬破了小少爷,还说没咬回来。”



    裴听颂不依不饶,“那你亲我了我亲回去不行吗?我都没有打你,你还打我。”



    “我说不过你。”



    “你本来就是……”



    方觉夏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他的脸,“闭嘴。我就问你我是那样亲你的吗?我喝得再醉我也不会像你刚刚那样,不可能。”



    “你就这样。”裴听颂使劲儿抬了抬头,吧唧一下亲上方觉夏食指,“就这样。”



    方觉夏连忙收回手指,忍不住又大声说他,“谁让你又亲一下了?”



    “你问我的,是你问我的!”裴听颂好像觉得自己已经是世界上最冤枉的人了,急得像个翻不了身的蚯蚓。



    这辈子方觉夏都没有应付过这种场面,他二十三年来积累的人际交往经验在裴听颂身上全都废了,心力交瘁。



    深深吸了口气,方觉夏不想再跟他纠结谁亲谁怎么亲的问题了。他从裴听颂的身上起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真是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我们休战,行吗?睡觉。”方觉夏拿起那条浴巾,沿着对角线一卷把他捆起来,“你明天不是还上课,你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我不想上课。”说完他又打了个喷嚏。



    你想不想上课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觉夏没搭理他,抱着自己的被子准备离开,再这么折腾下去,他半条命都搭在裴听颂身上。



    可他刚要走,裴听颂就一边叫着一边扭着要跟他走。



    真摔下去又不得了。



    “不许动。”方觉夏没辙,只能将就着在他旁边躺下,准备等他睡着之后再走。



    看见方觉夏关了灯躺在他旁边,裴听颂终于是消停下来,不吵也不闹了。方觉夏裹着自己的被子背过去面对衣柜,感觉裴听颂一拱一拱的,往他后背靠。



    方觉夏一言不发,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他也不想看清。一整天的录制耗光了他的体力,他早该睡着。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碰上裴听颂这个仙人掌,扎了一身的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这些气也都一股脑泄出去,只留下软绵绵的干瘪躯壳。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一次传来裴听颂的声音,但不像刚才那样委屈又任性了,沉沉的,带着点难以名状的请求意外。



    “不要关灯。”



    方觉夏莫名,背对着裴听颂冷冷说,“不关灯怎么睡觉。”



    说罢,他感觉到裴听颂的头抵上他的后脑。



    “关了灯方觉夏就看不见了。”



    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方才那个吻仍留有余震。



    一旦闭上眼,他就会重新陷入到那个溺水般的深吻中,心脏都湿透,找不到逃脱的出口。



    没转身,但方觉夏伸出手,绕到后面轻拍了拍裴听颂的头。



    “看得见,睡吧。”



    裴听颂是被自己订的闹钟吵醒的,十点钟的课,他定的八点半的闹钟,震得头疼。睡得迷迷糊糊,眼睛都睁不开,他想伸手去关掉闹钟,谁知道手根本伸不出来。



    奇了怪了。裴听颂皱起眉头,下一刻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隔着他摸了半天枕侧,摸来摸去才终于抓住他的手机,直接长摁关了机。



    他吓了一跳,一瞬间清醒。睁眼扭头,看见身边窝了个人,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可露出来的那个眼角胎记除了方觉夏再没有其他人。



    神智缓慢复苏,他试着去找之前的记忆。他记得他们从节目组的饭局出来,然后小文把他们送回宿舍。



    不对,宿舍的门锁被攻击了,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他的公寓。



    没错,所以他才会和方觉夏睡在一张床上。



    一切都非常合乎逻辑,裴听颂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些许。宿醉之后头疼得厉害,裴听颂想起来喝口水,结果却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



    他用力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被裹了起来,还用两条打了结缠在一起的浴巾绑得死死的,别说起来了,动都动不了。



    不是,方觉夏脑子怎么想的?裴听颂一面在心里骂,一面想办法拨开被子从里面钻出来,刚钻出来一只胳膊,他就发现不对了。



    他怎么是光着身子的?



    裴听颂挣扎着将两只手都抽出来,往外拱了拱,然后解开捆着他的浴巾,往被子里瞄了一眼,才发现自己真的什么都没有穿。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头疼得要命,裴听颂往地下看,哪儿都没有他的衣服,他只好就这么裹着被子从床上下来,打开衣柜随便找了套睡衣套在身上。猛地向衣柜里的镜子,他才发现自己右脸有点肿,还有点红。



    舌头也有点疼。他张开嘴看了看,发现舌头被咬破了。



    不光如此,他的肩膀上也有指甲划破的伤口。



    怎么回事。



    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是疼的。



    回头看了一眼方觉夏,还在睡,裴听颂满心狐疑地自己去了洗手间,他洗了个澡,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顺便回忆昨晚发生过的事,可脑子乱得厉害,怎么都想不起来。



    本来以为洗了个热水澡之后人会舒服点,可越洗头越疼,越呼吸不畅,干脆关了水,从里面出来。等到他从次卫里出来,纠结地回到卧室时,才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了。



    他不会是还在做梦吧。



    “挡在这里干什么?”



    背后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裴听颂一个激灵,转身挪开。



    方觉夏头发散乱在额前,手上还有水珠。他端着一杯热水放到床头,冲裴听颂使了个眼色,“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做不了醒酒汤,将就喝了。”



    “哦……”裴听颂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又干又疼,他咳了几下试图清清嗓子,却越咳越厉害,弓着身子咳得抬不起头,于是走过去坐到床边,想喝点水压一压。



    方觉夏就这么看着他,怕他呛着,于是先一步把水端起来,“咳好了再喝。”



    裴听颂咳得脸都红了,怪可怜的,方觉夏只好伸出手,在他的后背拍了拍,等他好一些了,才把水递给他,“慢点。”



    看他咕咚咕咚喝下水,方觉夏站在一旁问,“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听颂放下水杯,哑着嗓子说,“骨头疼。”



    “还有呢?”



    “舌头也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方觉夏说不出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他不记得昨晚的事最好,彼此都不用尴尬。如果真的像裴听颂说的那样,他当初喝醉了也的的确确亲了他。可他断片醒来后裴听颂一个字都没说,说明他也觉得尴尬,不想说破。



    忘了比什么都简单。



    但不知怎么的,他又有些不甘心。



    可怕的是过去的方觉夏几乎和不甘心三个字毫无交集,他是个很少情绪化的人。



    “眼睛也有点胀痛……”



    裴听颂的声音一听就不对劲,想到昨天他光着身子闹了半天,又是打喷嚏又是流鼻涕的,方觉夏觉得事情不妙。



    “眼睛怎么会疼?”他觉得奇怪,给裴听颂垫了枕头在后背,“你躺上去。家里有体温计吗?”



    裴听颂摇头,“没有,我就没生过病。”



    “那恭喜你,你现在生病了。”方觉夏给他盖上被子,伸手去摸他额头,可他的手太冰,怎么摸都是烫的,不准确。



    裴听颂固执地觉得自己没病,在方觉夏面前生病显得格外没有面子,“我肯定没有……”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方觉夏就撩开了他的额发,用自己的额头抵了上来。



    距离骤然缩短,未尽的话堵在喉咙,裴听颂愣住了。



    尽管这贴近只是为了测量他的体温,也只有短短几秒钟,但就像一个契机,啪的一下点燃。他想起了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那些画面一瞬间在他的眼前重现。



    昨晚他吻了方觉夏。



    舌尖的疼痛忽然间有了源头,变得更加难以忽略,那些荒唐的所作所为在疼痛的刺激下重现。



    抬眼看过去,方觉夏的喉结破了皮,伤口发红,清晰可见。



    “你发烧了。”方觉夏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并不觉得意外,抬手掖了掖他的被子,“你家有没有药?”



    裴听颂看见他手腕上浅青色的淤痕,好像是被握出来的。他哑着声音摇了摇头,“没有。”



    方觉夏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好像备了布洛芬。因为他们这些天行程太忙,每天的睡眠时间匀下来也只有三四个小时,经常会头痛,所以他总带在身上。



    算是派上了用场。



    裴听颂看着方觉夏离开房间,自己伸出手摸了摸嘴唇,皱眉回想着昨晚。



    他好像跟个神经病一样一直缠着方觉夏说话来着……



    可方觉夏早上起来就跟没事人一样。



    没过多久,方觉夏又端了杯水回来,手里拿了颗药,“吃了,退烧。”



    “现在几点了?”裴听颂吞了药片问。



    “九点半。”



    裴听颂咳了一声,“我还得上课。”



    “你昨晚说你不想上课。”方觉夏拿了他的手机,“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课,打个电话请假吧,你这样去了也听不了。”



    裴听颂想了想,还是照他的话做了。他太久没有好好休息,昨天又神经紧绷了一整天,晚上喝酒吹风着凉,不垮才怪。



    方觉夏一直没有看他,搞的裴听颂也没办法跟他说对不起,好像戳破这件事,方觉夏立刻就会甩手走人似的。他不明白昨天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说了那么多废话,忘了也就罢了,偏偏他都记得。



    “我去外面躺会儿,你哪儿不舒服就叫我。”



    “哎……”裴听颂叫住了他,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叫住后应该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昨晚的酒后吐真言失败得一塌糊涂,还不如不吐。



    方觉夏停下脚步,看着他。



    裴听颂憋了半天,最后自暴自弃,“没什么,你走吧。沙发不舒服,你可以开我的车回去,车钥匙在玄关柜的第二个抽屉里。”



    方觉夏原地站了一会儿,想到昨晚他喝醉趴在他身上胡闹时说的那些话,全都是他清醒时候绝对不会说的话。



    “没事,我就在外面。”



    裴听颂缩进被子里,转过身去,“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我20岁了。”这话说得像是在赌气,但裴听颂是认真的。



    他听见方觉夏动起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心也跟着沉下去,闭上眼睛。



    以后再喝酒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刚闭上眼没多久,那脚步声竟然又近了。



    裴听颂想回头有没有回头,直到方觉夏把他扒拉过去,躺平,然后在他的额头上放了一条叠好拧过的湿毛巾。



    “反正我今天也没有工作,回去也是睡觉。小文跟着路远去长沙了,没办法照顾你。”方觉夏把毛巾铺好。



    裴听颂闭着眼想起来,“我不用你照顾,你睡觉。外面的沙发不舒服,我去外面你在这儿睡,反正我睡不着,我一点也不困。”



    方觉夏摁住他,“裴听颂。”



    他停下动作。



    “你不是说想和我做朋友?”



    “朋友之间照顾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方觉夏将毛巾拿下来放进水盆,浸了水重新拧干,“知道吗?”



    原来他真的说了这些。



    裴听颂无地自容,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喝了酒竟然会变成那样。闭着眼,方觉夏的手背贴在他脸颊,凉凉的。对,没错,他的确是想和方觉夏做朋友,他已经变了,他早就不像过去那样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他愿意靠近他、欣赏他,承认他的人格魅力。



    他想打破隔阂和方觉夏成为朋友。



    明明是这样想的,可裴听颂却控制不住地想到昨晚吻他的情形,想到那种从未感受过的柔软触感。



    甚至是唇舌粗暴勾缠时颤栗的心跳。



    “我……我还做了什么?”裴听颂睁开眼,望着方觉夏心虚地开口,又更心虚地补充,“我不记得了。”



    方觉夏脸色平静,“你想让我夸你。我夸了,你很聪明,很厉害。”说完方觉夏认真地看着他,“不是敷衍你,裴听颂。你真的很优秀,我只是不习惯向你表达。”



    “你可能忘记了,我把昨晚说过的话再对你说一遍。我接受你昨晚的道歉,我知道那是真心的。”他看着裴听颂的眼睛,目光坦诚,“过去两年对你的冷落和无视,我也很抱歉,以后我会像对待朋友那样对你。”他牵起裴听颂的手,握了握,嘴角微微勾起,“冷战正式解除,我们握手言和了。”



    裴听颂低垂着眼,盯着那只握着他的手,很快就松开了,快到来不及交换体温。



    方觉夏复述了昨晚他说过的话,一切都说得坦率而直接,很成熟地在清醒的状态下完成了破冰。



    唯独避开了那个吻。



    裴听颂应该庆幸的。可他胸膛莫名堵了口气,心脏有气无力地跳着,大概是生了病的缘故,他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冷毛巾敷了几次,需要换水,方觉夏端起水走到主卫。裴听颂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知道这件事戳破会很尴尬,但方觉夏不说出来,他就是难受。



    他从来没有亲过谁,吻过谁,就连所谓的初吻都是被方觉夏毫不走心地夺走的。



    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拽住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裴听颂拿起来,看到了凌一的消息。



    [破折号本号:小裴!醒了没?我想吃你上次买的巧克力!就强哥车上那盒,我开了啊~]



    裴听颂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买了巧克力,只能应付。



    [卡莱多第一大佬:你拿吧。]



    刚摁了发送,他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强忍着发烧的无力啪啪啪打出一大堆,又删删减减,最后趁着方觉夏回来的前几秒,慌张地点击发送,扔掉手机。



    凌一那头刚撕开包装,手机又震了一下。



    [卡莱多第一大佬:我问你个问题,我有一个朋友,他想和另一个人交朋友,然后他就跟他说,本来还挺好的,结果他搞砸了,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亲了他一下,就一下。然后他现在特别慌,就打电话问我,你也知道我可从来没做过这种蠢事,我怎么帮得了他?一哥你交际花什么都知道,我就帮他问问你。你觉得他们还能做朋友吗?]



    坐在车里,凌一嘎嘎嘎笑个不停,程羌吓了一跳,“你抽什么风?什么这么好笑?”



    “裴听颂这个憨憨不小心亲了一个男的!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