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举行冥婚
回到家付思悦连夜赶稿,整理好这篇报道,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单位将稿子交给总编审核。
“付思悦!你走了这么长时间干什么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的手机也打不通,总是关机!”
“我的任务完成了。”付思悦把稿子递到了主编的手里,很淡然的转过身就要走。
“付思悦,等等!”主编拿着稿子,赶忙向前拦住了她。
一开始总编不停地埋怨付思悦一走就这么多天,但当总编看完稿子之后,双眼放光,异常的兴奋。
“这篇报道一旦发表出去,一定会引起很大的反响!咱们报社的业绩又要增加了,太棒了!前景大好啊!付思悦,我爱死你了!哈哈!”总编兴奋地手舞足蹈。
付思悦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没说话。这篇报道是她用血和汗换回来的。
“我想再去一趟临仙镇。”
“好好好,没问题,太好了,争取再挖点东西出来!”总编关心的只有新闻。
华子买了两张车票,4月5号这天,带着付思悦,再次踏上去往临仙镇的长途车。
这次路很顺,虽然走着蜿蜒的山路,但没有下雨,却也很好走。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说话,各自想着心事。付思悦非常担心华子的身体状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照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他的身体会垮掉的,但她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华子什么也不说。
到了临仙镇天已经擦黑。两人下车出站的时候付思悦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了华子的胳膊。
“哎呀,韩瘸子!”华子指着旁边,大声喊了一句。
“啊……”付思悦一声尖叫,一头扎进了华子怀里。
“哈哈,典型的条件反射!”华子笑着松开她。
回过神的付思悦才知道上当了,狠狠地打了华子几下。
“好了好了,不闹了,咱们赶路吧,天都黑了。”
看了看四周,这才意识到,不会再看见韩瘸子那帮人了。
二人直奔董文武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快要到了,远远的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一沉。
“会不会是……”付思悦话说到一半,咽了回去,两人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天已经大黑,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心跳也越来越厉害。
“华子,我好怕……”付思悦不禁紧紧贴着华子走,华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她没事。
再走十米,转过一个拐角,就是董文武的家,吹吹打打的声音就是来自董老头家的方向。
拐过弯,果然,董文武家大门敞开着,门前挂着喜字,一挂鞭炮在门口噼里啪啦的响着,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天已经很黑了,虽然院子内锣声鼓声不断,但凉风一吹,仍使人感到一股阴冷。
“冥婚!”付思悦忍不住叫出了声,华子也眉头紧皱。
大门上的红喜字在微风的吹动下,发出“刷刷”的声音,惨白的月光照射在上面,散发出一种另类的感觉,恐惧、惨淡,总之绝不会让人感到一点喜庆。
通过敞开的大门,华子和付思悦看清了院里的情形。
最显眼的,还是院子中央两口黑漆大棺材并排摆放,各自上面一朵大红花,中间部分连接着,这在冥婚习俗里叫做“月老牵线。”
院子里一片明亮,亮得每个角落都看得很清楚。到处挂满了红色的幔帐,正屋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摆着供桌,灵位,供桌旁边,老两口在亲戚的陪伴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大叔!”付思悦再也忍不住,跑了进去,踏进正屋。
“丫头……”老两口同时站起身抱住付思悦就是一阵痛哭。
华子也跟了进来。
“大叔,大娘,我对不起你们!”华子蹲下身,猛地朝地上磕去。
“你这是干什么!快快,快起来!”老两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搀起了华子。
“要不是我,大成跟凤娟也不会……”华子狠狠地抽自己耳光。
老两口又赶紧攥住他的手,董文武摸了摸华子的头发。
“你也别太自责了,这都是命啊,命里该着你死,谁也躲不了,你本意也是为了救大成跟凤娟,幸好你活着回来了,否则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这个老头子啊!”董文武边说边艰难地抽泣着。
“华子,凤娟跟大成九泉之下会感激你的……”冯老太太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越是这么说,华子跟付思悦心里觉得越是愧疚……
敲敲打打的,冥婚举行到夜里十点多,一行人才抬起棺木拉到坟地下葬。
在坟前,付思悦跟华子一起给这对苦命鸳鸯烧了纸,忙乎到半夜,才算是安定下来。
“思悦,有些话想跟你说。”灯光明亮的院子里,华子把付思悦叫了过来。
“嗯,你说吧。”付思悦朝他身前凑了凑,不停地搓着双手。
春天的夜里还是很冷的,尤其是这种地方。
“我……”华子欲言又止。
看着华子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付思悦又是一阵心痛,她没有催促华子,而是耐心等着听他要说的话。
“我……我一会,就走了。”华子时而低下头,时而装作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四周。
“走?你要去哪?”付思悦一脸的错愕。
“你别管了,总之,我要跟你说的是……我要说的是……我曾经在小勇的灵前向他发过誓,要替他好好的照顾你……”
“我知道。”付思悦低下头。
“可是……我可能……可能履行不了这个承诺了……”华子紧闭了闭眼,又睁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么说?”付思悦抬起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因为……哎,你理解不了,但不管因为什么,总之,我走了之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华子!你到底要去哪?能不能别让我为你担心!”付思悦很费解,华子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在这待两天就回邢州,你不用多想,虽然咱们是很好的朋友,可是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记住,别再跟踪我,你是找不到我的。”说完华子转身要走。
“华子!”付思悦一把拉住了他。
“我是没权利管你,但我只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会不会有事?”
“放心吧,不会,我会活得好好的。”华子回过头,冲着付思悦笑了笑。
“那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希望有缘吧,替我跟大叔道个别。”说完,华子挣脱付思悦的手,就跑了出去。
一阵冷风吹过,付思悦不禁缩了缩肩膀,想着刚才华子这番话,怎么觉得都不对劲儿,那种感觉怪怪的。
无论如何,她也想不透,华子到底怎么了。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还想继续跟踪华子,可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别再跟踪我。”
“华子说的对,虽然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既然他不希望别人干涉,我也就没有必要跟踪他了,不管他此时此刻有什么麻烦,我想他会处理好自己问题的。”
想到这,付思悦笑了笑。
“华子,祝你好运。”付思悦转身回屋了。
“玉珠,我回来了!”华子走进大成家院子,冲敞开的堂屋门大喊一声。
屋里,一个女人,迈着欢快的步伐迎了出来,身上的白色锦缎旗袍显出她妙曼的身材,白色的高跟鞋发出“咯噔……咯噔……”的美妙响声。
两人拥抱在一起。
“华子,你看。”女人回过头,指了指屋里。
之前一片狼藉的堂屋已经变得干净整洁,到处挂上了红色的大花,幔帐,一片红色的海洋。
一件新娘的凤冠霞披挂在屋内,上面拴着一双漂亮的红色绣花鞋。里屋也布置成了新房,红色的床,红色的被子,上面还撒着枣、栗子、花生。堂屋的靠墙处,是一张很大的供桌,供桌前,点着红色的蜡烛,正中央摆着一个牌位:“何玉珠之灵位。”牌位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大大的彩色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美丽俊俏的年轻女人,正灿烂地笑着,女人的下巴,一颗恰到好处的美人痣。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感,眼前一黑,华子晕倒在地。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怪事,人死不能复生,这是生存规律。
玉珠惨遭毒手,被景明奸杀后抛尸在马坊村的小树林里。玉珠在养尸地里死后复生,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活死人。她想复仇,从景明身边最亲近的人开始,杀了马志勇之后才发现杀错了人,不光没杀对人,还成全了景明,后来又杀了徐平,间接害死了蒋梦楠,最后在刑警队的大门口终于杀死了自己的仇人景明。
夜,黑漆漆的。
玉珠看着躺在地上被自己开了膛的景明,失声笑了起来,那凄厉的笑声在黑夜里显得那么刺耳、尖锐。
身后传来许多急促的脚步声,许多警察同时将她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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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玉珠眼中的世界
“玉珠!玉珠!”她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华子。浑身一颤,一行泪水流了出来。
“华哥,对不起……”玉珠心中默念着。今生不能在一起,如果有来世,再续缘吧。可是,还能有来世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变成了这幅模样,哪里是容身之地呢?
在混乱声中,玉珠的身体慢慢飘起,越飞越高,越来越远,血色红裙随风飘曳,像是堕落的天使,没有目的飘着。
复仇的计划并没有结束,还剩下一个景强。
“华哥……华哥……”恍惚间,不知是梦是醒,华子总感觉自己眼前是一片荒郊野岭,四周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面前站着一个女人的背影,很像玉珠。
连着几天都是这个梦。
“华哥……”那个背影转过身,红色的眼球。
真的是玉珠,华子第一次见到她死后的真面目。
四周仍是光秃秃一片,天是红的,地是红的,就连空气中也泛着红色的血光,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玉珠……”华子伸出手,摸到了她的头发。
“看来我不是做梦。”
“你是在做梦,但这一切都是真的。”玉珠苍白的面容毫无表情。
“马志勇是你杀的?”
玉珠点了点头。
“徐平、江梦楠、景明都是你杀的?”
“是。”
“你不怕万劫不复吗?”
“万劫不复?坏人不该得到报应吗?”玉珠转过身。
“做坏事的人当然要受到惩罚,但有国家的法律,你别忘了,你已经死了!就应该一了百了!”
“唠叨鬼也这么说我。”
“唠叨鬼?”
“马志勇。”
“你见到马志勇了?”
“嗯。”
“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不去转世投胎?”
“是他自愿的。”
“不!不是!是你拖累了他!”
“告诉我,景强在哪。”
“你要干什么?”
“杀人。”
“你已经害了这么多人,还要杀到什么时候?”
玉珠不再说话,慢慢飘了起来,一点一点消失在华子眼前。
“玉珠!你去哪?回来!”
没有边际的荒芜,像是天涯海角,世界的尽头仍是没有边际。
从梦中醒来,华子发现自己还在床上,果然是场梦,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为什么如此真实?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那种无边无际的感觉是许许多多复杂情绪交织出来的一种说不清的感受。
“唠叨鬼!”玉珠轻轻拍了拍坐在地上的马志勇。
“别理我!”马志勇甩开玉珠的手。
“还在生气吗?好了,都过去了。”
“从此以后,我没你这个朋友!”马志勇大声嚷了一句。
“不把我当朋友了还给我拿这个?”玉珠从马志勇的身下掏出一包输血袋。
“你……还给我!”马志勇起身就要去抢。
“你要这玩意也没用,再说了本来就是送给我的嘛!”玉珠打开输血袋吸了起来。
“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唠叨鬼,你现在说话怎么变得这么干脆!都有点不习惯了。”玉珠擦了擦嘴。
“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行啦!还装!对了,问你个问题。”
“说。”
“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被关进去了。”马志勇脸上的表情立刻黯淡下来。
“被关在哪个看守所?”
“三看。”
“我知道了。”玉珠红色的眼睛露出杀气。
“诶?你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是讨厌我的家人吗?”马志勇抬起头,疑惑地看着玉珠。
“没事,随便问问而已。”
“别告诉我你要杀他!”
“不会不会,仇已经报了,我怎么会杀他!”
“但愿吧,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你要再敢胡来这次我可真不客气了!就算是你有再大的冤仇,也都杀了这么多人了,该得报应的也都得到了,你就应该一了百了,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归宿吧!”
“知道啦!华子真不愧你是好兄弟,说话都一个口气。”
“华子?你们见面了?”
“我进他梦里了。”
“哎,你说你,都已经死了,还让身边的人不踏实!你那么爱华子,就得多体谅体谅他,让他睡个安稳觉吧,有我陪你还不够吗?还老去打扰别人,什么时候能不再让人操心了?哎,你啊,赶紧……”
“好好好,我错了,刚夸完你,又开始了!真受不了你!”玉珠打断了马志勇的叨唠。
“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就自觉点!”马志勇冲玉珠白了白眼。
“知道了,好了,我去办点事,回来再聊吧。”玉珠转身匆匆忙忙的要走。
“你要去哪?为什么不让我跟着?”马志勇站起身。
“你别管了,人总得有自己的空间吧!”
“僵尸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吗?”
玉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理会马志勇,匆匆离去。
又是现实与梦境交错,同样的场景,无边无际的感觉。
“玉珠!”华子迎面走了过来。
“华哥?你怎么会……”不知为何华子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急急忙忙的你要去哪?”华子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她。
“我……我去办点事。”华子的眼神让玉珠感到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的躲开他的眼神。
“办事?你一个死人能有什么事可办?”华子追问着。
“我……”玉珠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
“你要去杀景强对吗?”华子一步步的逼近她。
“我……不是……不是!”玉珠抬起头,大声反驳。
“不是?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华子有些发怒。
“对,我就是去杀景强,怎么样!”她不再躲避,直接面对华子的眼神。
“全世界都快让你给毁了!你还想干什么!”华子大声冲她嚷着。
“是全世界把我给毁了!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有谁能救我,谁能管我!”玉珠也大声说着,脸上的杀气越来越重。
“那都是你自作孽!”华子用手指着玉珠,狠狠地说道。
“让开!不要管我,你不是说了吗?我已经死了!活人管死人的事,你不觉得你活得太累吗?”玉珠说着就要走。
“你很厉害,能上天,能下地,我也拦不住你!有种你杀了我,只要你有这个勇气,你想杀谁我都不管!”
“你!”玉珠狠狠地一跺脚,背过身不再看华子。
短暂的沉默。
“玉珠……”华子声音缓和了下来。
“华哥,你现在看到的是什么?”玉珠转回身,再次面对华子。
华子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像世界的尽头,怎么了?“
“对,世界的尽头,没有边际的边际,你现在所看到的一切就是我的内心世界。”
“内心世界?”华子沉思着,在想这句话的含义。
无边无际的正是玉珠寂寞、空虚的内心世界,对于一个活死人来说,没有生命的意义,没有再生的希望,没有时间的概念,岁月对她来说变得苍白无力。红色的天,红色的大地,血红色的空气,是玉珠充满仇恨的内心世界。
“我明白了!”
“不,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也不会有任何人明白。”
不知哪里吹来的风,她长长的散发和裙摆随风飘舞,如果换上夕阳西下的场景,可能这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华子半天竟没有说出话。
“谁也阻止不了我杀景强。”
“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放手!”
玉珠不再说话,就这样与华子对视着。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是一个世纪,是玉珠率先打破了沉默。
“除非能有人陪我度过这没有边际的漫长岁月。”
华子望着她,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玉珠接着说:“唠叨鬼早晚是要去投胎转世的,像他这样的好人,下辈子一定还会再做人,而我,什么地方又能收留我呢?等唠叨鬼走了,这种日子怎么过?华哥你知道吗?一个人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成,这种滋味太难受了,简直是一种煎熬。”
“如果我愿意陪你,你还会不会去杀人?”华子犹豫了一下,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玉珠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华子。
“对,我!如果是我陪你,还会不会再杀人?”华子又重复了一遍。
“华哥,你真的愿意陪我走下去吗?”玉珠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
“嗯,我愿意陪你走下去。”华子肯定地回答了她。
玉珠没有说话,但脸上竟然有了笑容。
恍惚间,周围事物和玉珠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紧跟着华子感到眼睛一阵刺痛。睁开眼,雪白的墙壁,钟表滴答滴答的走着,指向八点钟,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又是一个新的早上,新的开始,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做这样的梦?还这么真实?难道真的是玉珠给我托梦了吗?”想起梦中的情景,就好像刚刚经历过的一样。华子猛地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王海滨的电话。
“海滨,景强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事?”电话通了之后,华子劈头盖脸的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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