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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 福祸

    江驰禹一提起费老,容祯就忆起了此人,他曾恳切挽留,可都没为太医院留下此人。

    “费浦和竟收了位女弟子。”容祯闻着鼻尖的茶香,叹息道:“什么好处都让你江驰禹得到了,既如此,那你这珍若瑰宝的府医朕就不讨要了。”

    江驰禹拱手说:“谢圣上。”

    费浦和的弟子,多半同他的脾性相差不大,容祯没有强人所难的心。

    他身为大周的俯瞰者,高坐帝位,见过听过形形色色的人,深深明白,这世上趋利的人多,泊名的人少。

    他的帝王之术是用来制衡天下的,制衡无数掌权者,以在有生之年达到创建盛世的平衡。

    至于这世间太多不为名利而向往自由的鸟儿,就该让他们尽情的飞,广纳贤臣是好,可无心入仕的人,禁锢在身边反倒会破坏平衡。

    容祯把容靖留在了殿内,容靖在府中思过数月,容祯有好多话要教诲他,江驰禹行礼后就退下了。

    他没有透漏府中女医的名讳,容祯最终也没问。

    轻笑了声,江驰禹迫不及待的回了府。

    容歌正在费老院里上早课,他见容歌眼底发青,合上书说:“昨夜没睡好?”

    “睡的时辰少。”容歌跪坐在矮桌前,提笔圈画着药材,笔尖未停,轻声说:“夜里被王爷请去北衙一趟,替魏阁老之子魏项旭接了骨。”

    费老面色微顿,没再多问,只道:“那今日就下课早点,你回去歇会,不是说下午要告假去见朋友吗,你去吧。”

    “谢师父。”容歌是真的困,坐着坐着困意就犯了上来。

    在容歌退出去前,费老唇角翁动还想说什么,他定定看着容歌干练的背影,垂着眼皮叹息两声,坐了好半天没动。

    小药童进来说:“师父,药谷的信。”

    费老接过看了,是药谷谷主来的,看完后他眉头紧皱,捂着嘴角闷声咳嗽个不停。

    “师父怎么了?快喝水。”药童急得双手奉上热茶。

    费老接过时手抖的洒了一半,他捏皱了信,边咳边低声断断续续的说:“世上之毒……总有解药,就算没也能以毒攻毒,咳咳、再不济毒在体内抗久了,有些毒性也会随着年月慢慢消减……该来的挡不住。”

    小药童睁着眼睛,茫然道:“师父在说什么呀?”

    “师父向药谷谷主寻求解毒之法。”费老放下茶杯,白胡子沾了水微凝,他老声道:“看来这毒不用师父出手,就能解了,福祸相依!福祸相依啊!”

    “谁中毒了?”

    药童等了半天没等到费老的回答,便不多嘴了,说:“我扶师父休息,别是刚才开门窗,吹着师父了。”

    时间到了,该来的总要来的。

    ——

    容歌本想安顿好江桉,便去和韩宜年他们汇合的,不成想江驰禹也在。

    她在门外听了会,江驰禹在考察江桉的学课,江驰禹问的快,江桉却也对答如流,到了难处最多哽一小会。

    “你家王爷教世子兵法??”容歌微惊,扭头问泽也道:“世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泽也想了想,回道:“有一年多了。”

    上次听到江桉没有先生,启蒙都是江驰禹亲授的时候,容歌已经很震惊了,没想到江驰禹还文武双全。

    可他讲的未免太深奥了,对江桉现在的年纪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顿了片刻,容歌忽听里面静下来了,有脚步往门口来,立即就要转身离开,江驰禹就靠在门框处及时唤住了她。

    “桉儿刚同本王说二小姐教她四书五经了。”容歌背对着都听到了温和的笑声,江驰禹故意拉长了音调,说:“桉儿没告诉你,他学完了吗?”

    容歌五官顿时堆挤在一起,无奈的转过身,面色又迅速展开,眼角吊着笑说:“世子喜欢听,我便多说了两句,没有坏处的。”

    冬后的阳光已经有点丝丝热意,能化开冰封的雪,落在江驰禹的肩膀上,俊亮的衣袍给他半边脸打上了阴影,却遮不住眼底的笑意。

    江驰禹整个人都慵懒着,看着容歌说:“本王不怕坏处,就怕你不肯教。”

    容歌教江桉,不过是闲来无事,她自认为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的。

    “世子聪慧过人,亦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容歌不吝夸赞,认真道:“我刚才听王爷考察世子兵法,才知道世子尚且年幼,却涉猎颇多,满腹学问都堆积在世子小小的身躯里,于他而言未免太沉重了。”

    江桉虽然体弱,可确实是极其聪明的,要不然江驰禹带着他也不会如此省心。

    他笑容不变,说:“多学点是好事,本王希望他以后能懂天下道理,学海无涯,积累的过程虽然艰苦,可桉儿长大后必不会后悔的。”

    “王爷的道理我明白,我只是好意提醒。”容歌心疼江桉,“世子学的太杂,王爷平时又公务繁忙,都靠他自己把杂糅的学问生冷的吞下去,世子很辛苦。”

    江驰禹站的端正了些,沉默了会。

    容歌欣然一笑,道:“若是可以的话,王爷不妨给世子请个先生吧。”

    世间大能那么多,只要江驰禹有心去请,给江桉找个好先生不难。

    容歌明白,江驰禹是怕外人泄露了江桉的存在,可江桉总要长大的,总要以江府世子的身份见人的,藏着并非长久之计。

    再说,除却李伽蓝,给江桉生母造就一个不惹人争议的身份也不难。

    好半天,江驰禹轻抿唇,对容歌说:“好。”

    他应的这般爽快,容歌心里倒有点不是滋味了,可那种感觉飞逝而过,轻轻的在容歌心底一点,不起一点波澜,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内心就再次归于平静。

    “韩宜年来了吗?”江驰禹冷不丁的说:“你要去见?”

    “嗯。”容歌点头:“他们人生地不熟,而且老太爷也来了,我要带他回府一趟。”

    江驰禹微声:“护卫会跟着你,不然本王不放心。”

    “汴京城呢,哪用的着护卫跟着,王爷未免太小心了。”

    “远远跟着,不会打扰到你。”江驰禹执意道:“都是中上的高手,以防万一,带上吧。”

    拗不过江驰禹,容歌只好让两个护卫跟着了。

    其实就算江驰禹不叮嘱,他们也会寸步不离的远远守着容歌。

    江驰禹有心防的是背后之人,容歌在公主殿都能遇险,更不用说人来人往的汴京城了。

    容歌刚出府,刘卢山就备车等着了,他说:“小姐不用出城了,三爷他们已经先一步到府上了。”

    “咦,这么快?”容歌笑说:“大公子来了吗?”

    刘卢山,“来了。”

    韩宜年带着老太爷去看韩宛乐,让阿顺带人去打扫宅子了,眼下就等着容歌了。

    韩泰初千里迢迢而来,不先到一早置办的宅子休息,直奔李府而去,目的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打李晖个措手不及。

    老太爷到底想亲眼看看,韩宛乐在李府的日子是不是真有她说的那么安顺。

    “老太爷搞突然袭击,李晖呢?”容歌说:“在府上吗?”

    刘卢山驾着车回头道:“在呢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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