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希接过他手中的野果，放在手心里轻轻擦拭了一遍，只觉得这没有温度的野果衬得掌心都是暖的。

    她咬了一小口，凤衍望着她，眸中有不可轻易察觉的一丝紧张。

    “如何？”

    凤希微笑着点头，“味道不错。”

    凤衍知道，山里的果子都是酸酸的涩涩的，但听她这么说，还是觉得心里欢喜。

    他自己也咬了一口，忽然觉得有些甜。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再说话，却不觉得尴尬或者无聊。

    仿佛他们天生就适合如此相处，简简单单的，平平淡淡的。

    宁无双望着这边的两人，心里自然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契合，说不清是为什么。

    夜深人静，众人歇在山洞不同的角落。

    凤希没有睡，凤衍就坐在一旁，即使困意袭来，也没有要去睡觉的打算，陪伴意味十足。

    凤希淡淡道：“你去休息一下吧，明天需要赶路，没有精神对大家都不好。”

    她的声音柔柔的，在夜色里显得很清寂，如轻风拂过心脏。

    她如此说，凤衍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明天的情况，于是点头。

    “我就在这边休息，如果你有事，立刻叫我。”

    “好。”

    凤衍起身，在大石块后边的一个小石头上坐着，靠着石壁，又抬眸望了一眼凤希。

    她背对着洞外的月光，容颜也显得有些缥缈不清。

    凤衍心中忽地升起一种不合时宜的淡淡忧伤。

    似乎在很久以前，他曾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一点点变得缥缈虚无，从此再也触摸不到。

    凤希或许是看出了他眼里那一瞬的迷茫和悲伤，微微勾唇一笑，带着几分安抚，“你好好休息吧，我会一直在这里。”

    她的话出奇的有安定的力量，凤衍心中的异样情绪缓缓褪去，他点头，“你若是困了，就叫醒我，我守着……夜。”

    他那一刻想说的是，我守着你。

    “好。”

    凤衍终于闭上眼睛，心里安定放松了许多，困意也跟着袭来，没多久，他伴着浅浅的呼吸，睡着了。

    凤希的眸光在夜色中，闪闪发亮，迷离而清淡。

    她望着凤衍的容颜，心中划过无数的怀念。

    这么多年，终于再次与他相见，心中已无遗憾。

    在不知道过去多少岁月的时光冲刷中，她未变，或许变了，但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变了，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人，却依然是他。

    他只是忘记了前尘往事，专心活在当下。

    以前的事情不记得也罢，记起不过是多一个重重的包袱，无法甩开，压的心力交瘁。

    那些关于过去的事情，由她一个人记得便好，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沉重的，忧虑的，或者使命责任，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他只要平平安安渡过这一余生，便再也没有什么可忧心。

    凤希微微垂下眼睑，过往的记忆在脑中一一闪过，有一些清晰，但是很多都模糊了。

    时间过去太久，饶是她，也记不清所有。

    唯独无比清晰的，是他的眉眼，他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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