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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9章

    一种传统,每次月考后会放月假。

    这次也不例外。

    尽管才五月下旬,但庆州已经彻底进入夏天了,段惊风陪归年在家打了一上午的游戏,最终累瘫在沙发上,看着窗外的烈日,实在不想出门买菜做饭,便随便找了点东西,将就填了填肚子。

    但中午能将就,不代表下午也能。

    所以下午五点,段惊风和归年全副武装地出了门,打算去段老爷子家蹭饭,毕竟距离上次去段老爷子家,也一个多月了。

    一中到老爷子家路程不近,搭公交得一个多小时,而且还没有直达的地铁,因而段惊风直接叫了滴滴,免得他们还要和别人挤。

    半小时后,两人到达老爷子在的小区。

    段惊风下了车就想直接上楼,结果他还没走两步,就被归年拉住手,“还没买东西呢。”

    “???”段惊风满脑袋问号,没反应过来,“要买什么?”

    “给爷爷买东西。”归年软声解释。

    段惊风扑哧笑了,抬手给了归年一丁壳,“我去我爷爷家,还得买东西?”

    “走吧。”段惊风没把归年的话放在心上,牵着他的手往里走,“老爷子肯定在家等急了,再不上去又要生我气了。”

    归年捂着被段惊风敲过的地方,嘴巴嘟的能挂油瓶,“你是不要买,但我要买啊。”

    归家是名门望族,对礼仪讲究高,以前去别人家时,归父归母都会根据对方的喜好去准备礼物,归年耳濡目染久了,自然有样学样。

    更何况…这还是段惊风爷爷,归年当然想做的更好,免得留下不好的印象。

    段惊风倒是没想到归年有这么多要求,只觉得他多此一举,但瞥到归年小狗一样,干巴巴望着他的眼神,段惊风又说不出拒绝的话了。

    不过不能拒绝,不代表他不能逗人啊。

    “要买可以,但是……”段惊风好笑地看着归年,挑眉道,“小年你没有钱吧?”

    归年确实是个少爷,从初见时他的装扮,到平时流露出的言行举止,无一不在昭示他的身份、教养。可那又怎样?归年现在还不是个掏不出一毛钱的穷光蛋。

    衣食住行花的都是段惊风的钱。

    闻言归年脸色一僵,忽然反应过来现在的他身无分文,就连身上穿的衣服、裤子,也都是段惊风帮他买的。

    归年笑不出来了,眨巴眨巴眼看段惊风。

    段惊风被他看的一乐,努力压住嘴角才没笑出声来,只是掐住归年脸颊,故作严肃道,“别撒娇。”

    “我没有。”归年脸被段惊风捏成河豚,气呼呼道,“晚晚你就先帮我一下嘛,以后我还你。”

    段惊风被萌的心颤,眼睛瞪的溜圆,“又卖萌!!”

    归年没有段惊风高,又身体娇小,现在被段惊风捏住脸,就像被掐住命门的动物,双手扑腾地要去抓段惊风衣服,却够不住他衣领。

    段惊风以前看过其他小情侣玩这样的小把戏,当时他只觉得他们闲的慌,可现在他见归年被他气的脸通红,却突然顿悟这种游戏的趣味性。

    怪不得男朋友总喜欢欺负女朋友,原因无他,实在是女朋友太可爱了。

    归年也可爱。

    段惊风闷着声笑,正想着要再逗逗归年时,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晚晚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欺负弟弟呢?”

    来人正是段奶奶。

    段惊风表情愣在脸上,僵硬地转动身子,尴尬地和人打招呼,“奶奶好。”

    老人家原本和归年不熟,但耐不住每次打电话归年都在旁边,时间一长段奶奶也就认识了归年,知道他和自家孙子关系好,还合租到了一块。

    老人看小孩,都是越看越可爱,更何况归年长的讨喜,还有礼貌,自然深得段家老两口的欢心,以至于后面他们给段惊风打电话时,总要多和归年聊上一会。

    “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段奶奶眼睛都笑没了,“快上去,老头子昨儿还在念叨你们呢。”

    段惊风还没从尴尬中回神,现在就跟机器人似的,被推一步走一步,半点活力都没有。而段奶奶陷入极度的喜悦中,没察觉段惊风的反常。

    只有归年。

    “没事儿。”归年小跑着去牵段惊风手,踮脚凑到他耳边,声音也软乎乎的,“晚晚没有欺负我,我都知道的。”

    段惊风眉一扬,刚想追问归年什么才叫欺负,就又听小少爷小么声地补充说,“而且就算晚晚真要欺负我,我也是乐意的。”

    啊!!

    操他妈的,性子这么软,这谁他妈能忍!!

    段惊风深呼吸一下,抬手点了点归年鼻尖,声音微哑,“知道了。”

    ***

    第二天不要上学,两人也没急着回家,但也没一直呆在家里,而是在吃完饭后,选择出去转转。

    段老爷子家靠近火车站,可沿着马路直走十几分钟,再拐个弯步行五六分钟,就可以到庆州市的城区河,那附近有一个大公园,深受庆州百姓的喜爱。

    幼年段惊风跟着老两口生活,没少来这个公园玩,后面他回了自己家,嫌坐车累也就来的少了,除逢年过节外,段惊风基本没再来过。

    好久不来,庆州公园依旧热闹,前边的大广场聚满了跳广场舞的阿姨、玩儿滑板的青少年,又或者牵着球跑的小孩子……而再往后走湖边景区,则是年轻人的天下。

    段惊风路过大广场,径直领着归年往湖边走,打算带他去时闻折强推的网红景点玩,却不想他们刚到湖边,就被迫停了下来,随着人群堵在原地难以前进。

    “怎么了?”这块人多,归年看不到前边的景象,“为什么不走了?”

    段惊风个高,透过人群缝隙往前看,很轻易就看到了最前面的景象。

    归年没等到回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故,正要踮脚去看时,就听旁边的人的议论,“干嘛呢这是?老子难得出来散步,结果运气差到堵在路上动不了?”

    “少说两句。”有人听不惯他的话,回怼了句。

    “到底怎么了?”又有人问,“我还急着回家。”

    “听说是告白。”一道女声响起,“我朋友在最前面,刚跟我发消息说是有人在告白。”

    女人的声音不小,段惊风跟她挨的近,不可能听不到她说的话。所以女人话音刚落,段惊风就不自在地咳嗽起来,像是不小心呛到。

    归年担忧地去看他,同时不忘轻抚段惊风背,温柔地替他顺气。也正是如此,归年才得以看清段惊风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通红的脸。

    “是在求婚吗?”归年往段惊风身边凑,声音低软,“那晚晚干吗不告诉我?”

    心思不纯的段惊风听归年这么说,不由眉心一跳,生怕归年开口,更怕归年一针见血,从而猜到他肮脏、见不得人的坏心思。

    因为刚才他看清前边的情况时,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也想这么做。

    对归年。

    ***

    湖心公园周一上了本地头条,却不是因为有人告白,而是因为二中放的一场烟花。

    “操!真特么绝了。”时闻折咬着吸管,边刷微博边骂人,“今年二中大手笔,又比一中会玩,风头全被他们抢了。”

    和小说里一样,庆州市相当于宿敌的两所高中,正是一南一北的一、二中,两所学校从校内活动比到开学率,谁也不服输,一比就是十几年,这些年来各有特色,也都各胜一筹过。

    但比的时间长了,一、二中的学生都养成了习惯,看不得对方学校超过本校,以至于现在大大小小的事儿,大家都会私底下比一比。

    比如每年高考前的送考。

    作为老牌学校,关于高考完就形成了一系列规定,每到高考季,便遵循传统,期望学校能再创辉煌。烟花送考便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一项。

    但一中地理位置受限,要想好好放一次烟花挺有难度,所以每年的烟花送考,一中总是要比二中逊色一些,只是差距不像今年。

    今年二中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准备到实施都是大手笔,以至于烟花一放完,当晚庆州人的朋友圈都在讨论这事,工作日更是上了本地头条,一中人想不注意都难。

    时闻折往年也看,段惊风觉得他可乐,大多会跟着他看几眼,但今年时闻折一个人念叨了半天,段惊风愣是半个字都没说,干坐在自己座位上发呆。

    他还在想周末发生的事。

    烟花点燃夜空时,前边当众表白的男子也等来了属于他的幸福,和心上人用力抱在一起接吻。

    正如哈欠是有传染性的,粉色旖旎的气氛同样是会感染人,因而等段惊风回过神来,四周已经有不少人抱在了一块,或耳语,或亲吻。

    剩下的人要么是在起哄,要么形单影只、孤独一人。

    段惊风属于后者。

    连做电灯泡都觉得难为情的段惊风抽搐此刻夹在这么多人里,更觉得羞愧,脸都涨红了,拉住归年手腕就想往外走,免得还要留在这儿犯尴尬。

    归年脸没比段惊风好到哪里去,甚至他脸上的热意蔓延到四肢,导致段惊风拉他手时被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归年感冒了。

    但等他回头,却只看到个脸红的快冒烟的脑袋。

    段惊风当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到归年脸红成这样,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紧闭着唇恨不得四周的人全消失,以免他还得在这犯不自在。

    可烟花本身是个浪漫的玩意儿,哪怕这花不是为他们放的,旁边的情侣也没因此受到影响。

    只有他俩。

    轰隆烟花声下,是恋人间的低语和渍渍水声。

    段惊风到底是啥经验没有的恋爱雏鸟,红着脸去拉归年手,想带他离开这儿,却不想他的行动让旁边的人误会了,以为他和归年是一对。

    又或者是相互暗恋的胆小鬼。

    所以当段惊风反应过来时,归年已经被人推到了他怀里,嘴唇还好死不死地磕到了段惊风下巴。

    归年:“!!!”

    段惊风:我……日?!

    围观群众却没看出他们的不自在,还在为撮合了一对有情人而雀跃,鼓掌大声欢呼,“再亲一个!再亲一个!”

    羞的段惊风想钻地缝里去。

    从回忆里走出来,段惊风又觉得他脸在泛热,当即不自在地咳了声,想驱散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免得在教室丢人。

    却不想他刚抬眸,就撞上了归年湿漉漉的眼神,而对方被他抓到偷看后,立马不好意思地挪开了眼,好像刚才盯着他看的人不是他似的。

    段惊风:“……”

    正在为输了气势不平的几人,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常,“…不行,咱们不能输给二中。”

    “那你说怎么办?”华霄问。

    “我们不是还有喊楼么?咱们在这下功夫,”时闻折一拍大腿,胜负心很强,“这面子非赢回来不可。”

    戚枝从前排回头,闻言翻了个白眼,“高考过后就是毕业会考,我看我们还是多关心下自己,要不然挂了就惨了。”

    “怎么可能?”时闻折不服,“段哥你来评评理,看是我说的对还是戚枝她……”

    段惊风不理时闻折,转头问戚枝,“考场安排出来了?”

    毕业会考是大考,不可能像平时的考试那样,所以不用想他们都会被分到市里不同的学校,段惊风倒不是不想分开,只是担心他们的考场隔的太远,没法相互照应。

    “估计出来了,我刚看到老穆手里拿了沓纸。”戚枝说,“待会下课我去问问。”

    段惊风点头,“谢了。”

    “在本校考最好,再不济也要是三、四中,”时闻折感慨道,“二中太远了。”

    段惊风也不想去二中那边,但有时候你越不想要什么,老天爷就给你来什么,所以晚自习放学前,段惊风看着发到他手里的准考证,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段惊风把准考证往桌上一放,立马去关心归年在哪考,归年乖乖回答,“运气不太好,在二中。”

    这哪叫运气不好?完全是再好不过。

    “我也在二中,”段惊风松了口气,“能有个照应了。”

    到底二中也是个陌生环境,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远是远了点,不过离段老爷子家近,大不了到时他们先去老爷子家住,免得次日赶不过去。

    相比段惊风的幸运,时闻折几人就要倒霉多了,竟然被分到城北的七中,那才是真的远。不过时闻折却丝毫没受影响,仍旧一脸笑的和其他人聊天,在讨论放假出去玩的事儿。

    一中是各大考试的必备考点,所以一中学子亲切地称六月为考试月,因为每年高考、会考后,还有紧随而来的中考、生地会考,也就是说假期要从四号放到十九号。

    这么长的假期,不出去走走简直亏大发了。

    “…别想了。”段惊风打断时闻折的幻想,泼冷水道,“会考前我们要补课,考试后得补作业,哪有时间玩?”

    “???”归年听了半天,没跟上节奏,“补什么课?”

    在归年的世界里,放假就是放假,不存在挂羊头卖狗肉的活,也正因如此,归年听到段惊风说要补习,都惊呆了。

    这事时闻折会答,“怕咱们在家光玩耽误学习,校领导想出来的损招,让考生集体复习。”

    “学校是高考考点,肯定要封校,没办法腾出教室来,所以校领导找了另外一所学校。”段惊风见归年都呆了,没忍住揉了下他头,“美名其曰兄弟学校。”

    还想着放假可以和段惊风在家腻歪的归年,闻言脸色沉了下去,不太高兴地嘟嘴,“哦。”

    在座的人被逗的乐出声,过了几秒又听见归年补充道,“好烦。”

    这下大家都笑了起来。

    段惊风噙着笑哄他,“没事,全年级一起呢,咱不孤单。”

    归年撇嘴,没有吭声,却在心里反驳段惊风,心说他在意的是这事吗??

    他在意的当然不是这事。

    段惊风也不知有没有看出归年的小心思,总之他是被归年可爱到心颤,要不是想着这还在教室里,他肯定要将归年搂进怀里好好捏脸又揉头。

    时闻折也觉得归年可爱,甚至手痒到直接伸进过来,贱兮兮地要捏他脸,“归小年,你怎么这么有趣啊?”

    但时闻折手注定落空。

    段惊风看到时闻折抬手,就受不了地要去扯他手,免得时闻折手就落到归年脸上,而比他速度更快的,是归年的反应。

    归年蹭地侧身,躲开了时闻折手。

    “夸我归夸我,”归年嘟囔,“请不要动手。”

    华霄坐在那儿看书,闻言忍了好几秒,到底没扛住,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噗哈哈哈,老时你也太惨了吧哈哈哈哈。”

    时闻折脸黑的像墨,后悔自己吃多了没事做才去问归年这事,要不然何至于落的这个结局。

    段惊风也在笑,并且笑意延伸到眼底,细细碎碎的,漂亮的像夜空里的星星。

    看的归年脸热。

    “不让老时碰,那你让谁碰?”华霄明知道归年的回答,还故意这么问,好给时闻折找不痛快,“段哥吗?”

    段惊风心像泡在了蜜罐,甜滋滋地看着归年,好整以暇地等他回答,“是我吗?”

    归年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知道段惊风冲他笑的特别好看,顿时脑子都钝了,什么都思考不了,光想着要让段惊风笑得更开心。

    “对啊。”归年不知羞,抿嘴冲段惊风笑,无视了在场的其他人,嗓音软乎乎地答,“就让晚晚欺负。”

    存稿用尽/大哭 另外:年年以后会被狠狠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