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叶邵琛的口气就越发冷淡，心里也极其不想这个孩子出声。不免态度越发地强硬：“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就那么地重要吗？”

    莫雅摸着自己的肚子，意味不明地看了叶邵琛一眼，特别不喜欢叶邵琛这种强硬的态度。便说：“我似乎没有回答你的义务。”

    “是，你不必把我放在心上，反正你从未把我当成你儿子。”叶邵琛冷笑，眸子里不着痕迹地闪过一丝落寞，然而这个莫雅却没有发现。

    因为他的话，气氛变得越来越凝重。怀孕的莫雅容易情绪波动，这会儿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差了。似乎再多说一句话，就会爆炸一样，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莫雅才失望地对叶邵琛说：“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什么时候能懂事一点？”浓厚的失望意味对叶邵琛来说，就像一把利剑。

    狠狠地插进他的心口，连拔刀的机会都不给，疼得他直冒冷汗，却喊不出声来。这种无声的伤害，才是最致命的！

    叶邵琛紧紧地抿着唇，唇角有一丝丝的颤抖。

    就在莫雅意味叶邵琛还要反驳自己的话的时候，叶邵琛却什么也没说，松开了手，给她让出一条通道，让她可以离开。

    莫雅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就这么从叶邵琛的身前离开了，头也没有回。

    “小孩子？”等莫雅走了之后，叶邵琛才低声呢喃着这两个字，嘴角噙着苦笑，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强硬，和平日里的他截然相反。此时此刻的他，就是一个得不到母亲疼爱的孩子。

    他轻飘飘地说：“懂事又怎么样？你还不是不把我放在心上？”声音微乎其微，也不知道是说给远处的莫雅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反正没有人听见。

    这一刻，叶邵琛心里涌起一种想法。他这么冷静克制，却得不到莫雅的关注。要是他继续惹祸，她是不是就能多看他一眼，把他放在心里了？

    这个想法在叶邵琛的心里越发的强烈，他觉得似乎这个做法似乎有可行性，便握了握拳，在心里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

    这次的案件依然顺利解决，季凝下法庭的时候，叶邵琛就站在底下等着她。

    “恭喜你，又累积了一个成就点。”叶邵琛张开怀抱，给了季凝一个热烈的拥抱，算是替她庆贺。

    季凝笑笑，并没有表现地太惊喜，因为赢是在她意料之中的，而且她赢的次数那么多，早就没有了当初那种热情。不过有了叶邵琛的拥抱，她开心不少。

    回应着叶邵琛的拥抱，她在他的怀里，说：“应该是恭喜我，又多了一个你抱我的理由。”声音中带着真实的喜悦，不像是在说谎。

    她的手软软的，搂在自己的腰间，这让叶邵琛的心情和缓不少。他不露声色，揉了揉季凝的头发，宠溺地说道：“那我以后多抱你，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去想理由了。”

    说着，低下头吻上季凝的红唇。不过是蜻蜓点水，亲完就问季凝：“再送一个附加的奖励，如何？”

    这时候是下庭的时间，走道上都是人。两人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模样自然被路过的人看到了，季凝怕被认出来，一直窝在叶邵琛的怀里，因为害羞而面红耳赤。

    她断断续续的听到路过的人小声地讨论：“天哪，这个男人好帅！他怀里的人一定也很漂亮吧，真羡慕她能有个这么帅气的老公。”

    “对啊，我刚才看见这个帅哥主动亲她呢，看样子平时也很恩爱呢。真是羡慕。”

    “吃了一大碗狗粮，肚子好撑啊。”

    听到这些评论，季凝很是自豪。要不是怕被认出来，她真想站出来告诉所有人，没错他们就是这么恩爱，别人是羡慕不来的。

    她只能趴在叶邵琛的怀里，自己脑补这些情节。忍不住笑出声，声音在叶邵琛的胸口震动了一下，引起叶邵琛的注意。叶邵琛故意去摸她的脸，吓得季凝赶紧往他大衣里面钻。

    这个反应让叶邵琛哭笑不得：“好了，已经没人了。”无奈地说道。再怎么钻下去，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只能阻止季凝。

    季凝不相信他说的话，含糊不清道：“骗人，我明明听到别人的声音了。”而且才这么点时间，里面的人肯定没走完，叶邵琛肯定在说假话。

    叶邵琛觉得季凝傻乎乎的，一点不像刚才在法庭上怼对手的凌厉模样。他忍不住提醒季凝：“可是你穿着律师的衣服，再怎么躲，别人也不可能认不出来啊。”

    她今天穿了白色的西装套装，在法庭上时就已经很显眼了。想必没有人会认不出季凝这身装扮，所以就算她把脸挡住也是没用的，反而像会更加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想着季律师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脸埋在男人的胸口，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之类的，到时候她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被这么一提醒，季凝才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脑袋轰一下，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一样，脸越发滚烫起来。也就是说，她刚才像个傻子一样在这，其实早就被认出来了，只是人家好心没说出来而已！

    她赶紧站直身子，趁后面出来的人还没看到，赶紧拉着叶邵琛的手，逃离现场。

    “你怎么不早说啊！”她一边说，一边踩着高跟鞋往前跑。叶邵琛全程都在笑，也不解释，就这么任由着季凝拉着自己。

    季凝一边跑，一边嫌弃自己。为什么只要有叶邵琛在身边，她就智商不在线，就像刚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傻子呢，可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傻事。

    想到这里，季凝忍不住扶额，放慢自己的动作，走回车上。季凝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没发现叶邵琛的异常。她自顾自地说话：“现在我觉得当一个无所事事的阔太太似乎挺好的，至少不用这么辛苦地工作，也可以衣食无忧。”

    她纯粹只是吐槽一下，没想到却听到叶邵琛回答她：“可以啊，你也可以在家安心地当一个阔太太，我会养你的。”听他的口气还挺认真，似乎把季凝的话当真了。

    季凝赶紧摆手，说：“我是开玩笑的，你没听出来吗？”

    他的确是没有听出来，因为刚才季凝在说什么他都不知道，心里想着自己和莫雅之间的事情。忽然间被问话，自然是不过大脑的胡乱回答了，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季凝停下动作：“你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样子，是公司有什么事还没处理吗？”她好奇地问叶邵琛。以前两人谈话的时候，叶邵琛都会很认真聆听的。

    即便是没时间听，也不会敷衍地回答问题，最多保持沉默，或者让她再说一遍。这时候，季凝就发觉叶邵琛的不对劲了。结合以前的事情来看，才得出一个结论。

    每次叶邵琛陪她来法庭的时候，他的状态都很奇怪，比他以前当被告人时，看起来还要不同，反而现在比较像是被告的人，以前是陪她。

    “没什么。”叶邵琛系好安全带，漫不经心地说道。就在季凝以为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太多的时候，叶邵琛冷不丁地又问了一句：“一个女人，如果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问，是因为什么？”

    “啊？”季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叶邵琛居然会问这种问题？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听到叶邵琛一本正经地补充一句：“我是认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季凝干咳一声，额没有开玩笑，认真地回答他：“那要看情况了，或许那个女人要忙自己的事业，忽略了孩子呢。或者她不喜欢小孩子，还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了母亲这件事。还有就是像我妈这种的，怕连累我，所以故意凶我，想让我对她失望放弃她。”

    想起姜雪梅，季凝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被姜雪梅“嫌弃”的这些年，她也挺累的。太辛苦地拼搏，结果连家人的拥抱和安慰都没有，只能自己咬咬牙坚持。

    不过始终是母女，她自然懂姜雪梅这么做的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想法渐渐成熟，也就没那么苦了。

    顿了顿，季凝才诧异地看着叶邵琛，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探究：“不过你问这种问题做什么？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也太奇怪了点，这种都是小孩子问的。

    叶邵琛像没听到这个问题，自顾自地继续问道：“如果这个女人重新组成了一个家庭呢，而且还要了一个孩子。明知条件不怎么允许，也要把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呢。”

    他说话的时候，眸子很暗淡，而且声音也夹杂着不易发现的落寞。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紧用力，目视前方，这是等待一个答案时的紧张反应。

    他感觉时间像是一下子静止了一样，耳边没有任何的声音，静静地等待着季凝的回答。带着最后一点点期盼，最有一点点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