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想也没想，就点头满意地说道：“很不错，缓解了我的思乡之苦。”其实只要是季凝选的地方，即便只是去吃路边摊，他都会觉得很满意。

    “那就好，你知道的，我很少在外面吃，对这些餐厅什么的都不是特别了解，所以要是觉得不好也别见怪哈，将就一下就好了。”季凝边说边把茶壶递给陈沐。

    在陈沐面前，季凝似乎有很多话说，一点也不像她平时那样高冷。叶邵琛还以为季凝一直都不喜欢说话呢，现在看来，只是没人值得她开口说话而已，因为那些人对她来说不重要。

    叶邵琛心里闷闷的，这种感觉在以前从来没有过，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季凝的感冒给传染了。

    陈沐去接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碰到了季凝的手，虽然很快就松开了，不过看在叶邵琛的眼里，却觉得两人是在牵手，叶邵琛眸子一沉。而后所有的事情，但凡是要接触到陈沐的，叶邵琛都帮季凝做了。

    可以说是非常“小气”了。

    “对了。”季凝放下杯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陈沐：“你回国后打算做什么？有律师行聘请你了吗？如果没有，我认识不少人，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下？”

    她想着陈沐刚回国，对国内的一切事情都还不了解，可能什么都没有准备。虽然她也不是多么厉害的人，不能帮陈沐解决好一切，但人缘还是有的。而且陈沐有的是实力，相信会有很多律师行愿意聘请他。

    叶邵琛放下手中的杯子，笑道：“傻瓜，陈沐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他敢回国就是什么都准备好的了，否则为什么会放弃国外那么好的条件呢。”

    即便陈沐回国是为了季凝，也不可能那么莽撞，这一点都不是陈沐的作风。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是多年的好朋友，叶邵琛还是很了解陈沐的。

    陈沐翻开菜单，看了眼上面的菜色，看起来还不错，很合他的口味，最重要的是季凝也喜欢。他说道：“嗯，邵琛说的没错，回国前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说着，陈沐的手指就停留在某个地方，指着其中一道菜说：“要这个吧，阿凝喜欢吃。”他虽然改了对季凝的称呼，但却没有喊季凝师妹或者连名带姓地叫她。他记得以前季凝同宿舍的同学就是这么喊她的，这也算是季凝校园回忆的一部分。

    叶邵琛没纠正陈沐的称呼，反正只要不喊“凝凝”，或者其他比较亲昵的称呼，他都不在意。他看了一眼那么菜，说：“你记错了吧？凝凝不喜欢这个菜。”

    他的语气很笃定，让陈沐有一瞬间的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然而他分明记得，以前大学的时候带季凝出去，季凝每次都会点这道菜的。

    “真的啊？那你打算做什么？”季凝的关注点在前面一个话题上。不过她坐的位置和离陈沐比较近，所以眼角也看到了陈沐要点的那道菜，而后脸上浮现出错愕的表情。

    只是一小会儿，季凝又露出了苦笑，没想到陈沐还记得这道菜呢。

    不过这的确不是她爱吃的菜。

    至于以前为什么总是会点那道菜……那是因为以前陈沐经常带她出去吃饭，她不好意思总是让陈沐破费，所以选了便宜量又多的一道菜，能省多少是多少。

    那段时间真的很苦啊，季凝有时候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没有告诉陈沐，其实那道菜她吃得快要吐了，以至于后来工作，收入稳定之后，她再也没吃过。即便日子依然过得很拮据，但她也很排斥。

    叶邵琛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故事，但知道季凝不喜欢吃。

    默了默，季凝并没有说实话，脸上的笑容不变：“没关系，师兄喜欢吃就行。”

    听了这话，陈沐垂下眸子，很显然，季凝真的不喜欢，他可能真的记错了。

    接着叶邵琛点了几道菜，几乎和季凝点的重合，如此的默契让陈沐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了疏离感，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他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说：“我准备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手续什么的已经让我爸妈办理好了，很快就能开业，不过……”

    话还没有说完，叶邵琛的声音就插了进来：“这道菜不能点，你不能吃。”虽然他已经刻意压低声音了，但还是打断了陈沐的话。陈沐侧眸看过去，发现季凝一直在看菜单，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

    似乎是季凝挑了一个不能吃的菜，被叶邵琛发现了，所以叶邵琛才忽然出声。陈沐尴尬了一下，嘴巴合起来。看到季凝一直看着菜单上的一张图片，脸上流露出的撒娇表情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印象中季凝一直很要强，就算家里出现了那么大的变故，她没没表现出自己有多么的柔弱都么的辛苦。她一直都用坚硬的盔甲保护着自己，陈沐一度以为季凝会变成男人的性格。

    现在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原来季凝内心深处还是藏着一个小女人的，只是要看是谁把她这一面给激发出来而已。

    “为什么不能吃？这个很清淡啊，我已经很久没吃了。”季凝小声的嘀咕着，语气中带着撒娇的不满。还刻意压低了声音，应该是不想让陈沐听见。

    叶邵琛把菜单合回去，没有因为季凝的撒娇而退缩：“不行，这个属于辛，你不能吃。”他就像个爱操心的家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沐听到了季凝“哼”了一声，这一声可以说是千娇百媚，要是季凝这么跟他撒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满足季凝的要求。

    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自己想吃的东西吃不到，季凝叹了口气。把目光从菜单上转移开来，看向陈沐，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师兄，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陈沐内心一阵苦涩，却依然不露声色。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我打算回来开一家律师所。”

    季凝点了点头：“开律师所挺不错的，你有这个能力。”随即又有些不走心，侧头看着叶邵琛。叶邵琛已经叫来了服务员，这会儿正在下单。

    听着叶邵琛把刚才点过的东西都报了一遍，到刚才季凝想吃的那道菜时，叶邵琛的手指在上面停顿了一下，季凝还以为叶邵琛要改变主意。

    然而下一秒，叶邵琛就把手移开了了，继续点下面的菜，直接忽略。季凝泄气地瞪了叶邵琛一眼，下意识地吐槽道：“你一点都不会迁就女人。”

    点完菜，叶邵琛回头看季凝，捏了一下他的鼻子：“等你病好了再说。”

    两人的互动都很自然，不像是刻意表现出来，有些地方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过于亲昵，因为平日里在家他们都是这样的。时间久了，变成了习惯，自然而然地就流露出来了。

    陈沐假装在喝茶，拿着茶杯的手暗暗发力，袖子里的胳膊连青筋都凸起来了也没发现。

    等服务员走了，叶邵琛才把注意力放在陈沐的身上，接过他刚才的话头：“真的想好要自己单干了？”

    “当然，什么都准备好了，总不能临时退缩吧。”陈沐笑着说道，随即又看向季凝，眼睛柔和起来，说：“不过还有些没准备好的。”

    季凝已经没了脾气，这会儿终于可以专心听陈沐说话了：“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说完又补充一句：“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

    “就等你这句话。”陈沐打了一个响指，他想过了，想要自己的律师行在最快的时间内打响名声，除了自己的专业够硬以外，还要有一个招牌。

    因为他刚回国，说实在的在国内没什么名气，稍微有点地位的肯定不敢跳槽过来跟他单干。但如果律师所里全都是新人或者一些没名气的律师，那他很难在短时间内撅起。

    想来想去，陈沐认为招牌的这个人选就是季凝。他没想过这么早开口，刚回国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想着等稳定下来了再找季凝谈一谈。但既然季凝现在提出来了，他肯定要顺水推舟，也免得以后还要重新谈。

    季凝一愣，迷糊地看了看叶邵琛，才不解的问：“你想让我们怎么帮忙？”

    陈沐拿开面前的杯子，开始说：“我希望你能过来我的律师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一半的股份分给你，其他方面也会最大优待你，你只要接案子就行。”

    他开出的条件可以说是很诱人了，不用入股就能拿到一半的股份，天上掉的馅饼都没有这么美味。

    “师……师兄，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季凝不可思议道，连一旁的叶邵琛都有了小小的错愕。

    叶邵琛有猜到陈沐会邀请季凝一起发展，但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丰厚的条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把律师所当成礼物送给季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