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具体原因还不清楚，得进医院做检查，但看他受伤的位置应该是伤到了脖子上的大血管，来，你帮我一下把他抬到担架上。”
林郁肆感觉自己似乎正处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大雾，没有光照进来。
但又能隐隐约约听见些什么，他想抓住点什么却又感觉浑身无力。
“我守着他。”
忽然，林郁肆清晰地听见了这句话，就像刮来一阵强风，瞬间把雾吹散，眼睛一眨一眨，刺目的灯光让他有些不适应。
耳边是救护车的鸣笛声，黎纪眼睛一亮：“你醒了。”
林郁肆：“嗯？”
黎纪：“你忽然晕过去了，现在是在救护车上。”
车内的护士连忙上来查看，黎纪正要让开位置让护士方便操作，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拉住了。
黎纪不太好用力挣脱，只好安抚道：“你让护士看看。”
林郁肆声音有些虚弱：“你别走。”
黎纪：“我不走。”
随后他把林郁肆的手放进被子里，再小心抽出来，拍了拍：“我不走。”
“真的？”
“真的。”
林郁肆一直闪烁的瞳孔这才逐渐平稳，护士趁机上来给他检查身体。
“哎呦，这里好大一片淤血，什么东西打的啊？还有些屑屑掺在里面。”
黎纪：“是个木棍，应该是用了很大力打的。”
护士简单用酒精和纱布帮林郁肆把脏污给清理了一下，伤口看着有些吓人，特别是林郁肆本身皮肤比较白，红中带紫的淤血很是打眼。
“难怪会晕，都伤到大血管了，脑部缺氧。”
黎纪：“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这个得医生全面检查之后才能判断，我先给他输氧。”
林郁肆鼻子里插.进两根吸氧管，护士离开后他又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出被子抓住黎纪。
“哥哥我疼。”
黎纪：“闭上眼睛睡一会就好。”
“我不，”他把手指穿进黎纪的十指中，紧紧扣住，“你帮我摸一下。”
“好好休息。”
林郁肆不依不饶，并且还仗着自己有伤竟然丝毫不知羞耻地撒起娇来：“我不。”
黎纪看着他静默片刻，好歹这人也是为了帮自己的忙才受伤的，只是随后叹气对身后的护士道：“他的伤口能揉一揉吗？”
护士：“现在最好别，怕里面有内出血。”
黎纪：“能轻微摸一摸吗？”
护士：“你弟弟撒娇呢？轻微摸摸没事的，如果他能好受点就摸吧。”
林郁肆连忙翻身把衣服扣子解开几颗，露出锁骨以及漂亮的脖颈，拉下领口方便黎纪操作。
黎纪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伤口上，缓慢伸出手。
有些凉的指尖，触碰上炙热的伤口，点到即止，林郁肆的身体却一抖：“哎呦。”
黎纪立马收回一点：“疼吗？抱歉。”
林郁肆抓住黎纪的手：“不疼哥哥，只是你能只摸摸伤口周围的皮肤吗？你的手指太冰了，我的伤口太热了，冷热相遇，我有些不适应。”
黎纪：“我知道了。”
他的手指围绕着红肿皮肤周围反复打圈，林郁肆觉得他的手指有很好的降温效果，所以眯起眼睛很是享受。
林郁肆：“哥哥，我很舒服。”
黎纪：“知道了，你睡吧。”
“哥哥你要守着我。”
“知道了。”
抵达医院后医生给他做了个全面检查，拍了ct，看了骨头，确实如护士说的一样，就是压迫到了大血管才缺氧晕倒的，其余的都是些皮肉伤，好好休息，冷热敷交替进行，不用多久便能痊愈。
林郁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他自然是住进了高级vip单人间，里面不光宽敞还有专门的陪床。
林郁肆身上穿着医院的睡衣，两只手使劲扒着黎纪不放：“你今晚会留下来陪我的吧？”
黎纪帮他盖好被子，简单的应了声：“嗯。”
林郁肆：“那你能不睡那个陪护床吗？就跟我睡一起，我匀出点位置给你。”
他说完身体开始往边上蠕动，是黎纪按住他并道：“别动，我不躺下来，我就坐在你旁边。”
“你准备坐一晚上啊？”
“嗯。”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有床不睡，坐冷板凳。”
黎纪薄薄的眼皮微微掀起：“我如果今晚陪了你，你要求的一日陪.睡业务不就用完了？”
说的也是，难得的机会怎么能把“第一次”用在医院呢。
林郁肆非常愉快地想要进入睡眠，只是黎纪的一句话让他瞬间浑身不自在。
“其实你没必要故意让他打伤。”
林郁肆表情微变，他心头一颤，嘴硬道：“谁说我故意的？我傻了我故意让他打。”
黎纪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又拍了拍被子：“快睡吧。”
林郁肆：“你不能走。”
“放心吧，你睁开眼会看见我的。”
“这还差不多。”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觉，倒也是真的累了，不出一会黎纪听见了他绵长的呼吸。
黎纪帮他把灯关上，他的手机显示有十来个未接电话，打过来的人是刚刚保存的警察的号码。
黎纪悄悄走出病房给李警官回了个电话。
“黎同学，你终于接电话了，还来不来啊？这大晚上的，我们中年人也熬不了通宵啊。”
“你们那边怎样了？”
“哎，虽然姑娘身上都是伤，但这个男的就是死活不承认啊，他说他一开始追得是一个男的，那个男的偷了他东西，哦对了他指认的就是你送去医院的林郁肆，说一开始追的人就是林郁肆。”
“怎么会，林郁肆只是恰好路过那边而已，而且我还拍了视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是宋佳荣在暴力对待高芳淇，而且他们两个是情侣关系，宋佳荣因为感情问题对高芳淇长期施加暴力行为，这一点也是有充分动机的。”
“哎，说起这个啊，这位宋佳荣，他说他根本不认识高芳淇，高芳淇压根就不是他的女朋友！”
虽然知道渣男是个贱人，但没想到他能贱成这样。
李警官又道：“不如你先过来做笔录吧，把前因后果顺便将证据，也就是你拍摄的视频拿给我们看。”
黎纪回头从窗户里看了一眼林郁肆的睡颜，他答应了。
李警官是个办案经验丰富的老手，只是苦于一对初中儿女的教育，才40出头脑袋上就已经不剩下几根毛了。
黎纪刚走近派出所大门，正愁得直抽烟的李警官立马迎上来：“我们的证人和报警人来了！来来来他们两个现在各执一词，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你的证言至关重要！”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说出来的。”
派出所内一处会议室，坐着高芳淇，宋佳荣还有几个看守他们的民警。
李警官和黎纪进来后负责给高芳淇看伤的一位女警察上前来道：“我看了高芳淇身上的伤，确实很惊人，如果真的是人为已经达到轻伤等级了。”
陈警官：“都今天的伤吗？”
女警察：“看着不大像，有些是近日的，有些都已经结疤，似乎一直在受伤也一直没停止被伤害。”
李警官忽然一拍桌子：“宋佳荣，你认不认罪？现在证人带着你殴打高芳淇的证据来了，你还有什么抵赖的？”
“证据？不好意思，我打的是一个男人，一个偷了我东西的男人，至于你们说的高芳淇这个人……”
他冰冷的眼神扫过瑟瑟发抖的高芳淇，似乎在警告她。
用最标准的普通话说了最薄情的一句话：“我不认识高芳淇。”
高芳淇的身体颤抖，非常自卑地低下头。
黎纪冷笑。
黎纪：“高芳淇，我问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不要害怕。”
高芳淇点头。
黎纪：“他上次强迫你发生关系是在几天前？”
高芳淇一愣，她半天不敢说话，黎纪温声安抚：“你别怕，这事不丢人，丢人的，是那个伤害你的人。”
高芳淇咬着嘴唇，小声道：“三，三天前。”
黎纪：“很好。”
“那么检查一下高芳淇的身体，精.液在体内恰好可以存活三天，宋佳荣……”
“结果出来以后，希望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说不认识的高芳淇体内有你的精-液。”